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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与冰糖分吃了一个饼子,也休息足了,就躺木板床上低声闲聊,倒是比在宁苑时过的还要悠闲。
到了这天下午,帐外忽然之间乱了起来。
秦宜宁和冰糖对视一眼,都坐起身,侧耳倾听,似乎听见有三呼万岁之声。
秦宜宁心头一跳。
尉迟燕来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来,不知道是福是祸。
秦宜宁刚下地,帐帘便被人从外头翻了起来。
透过帐门,秦宜宁看到安国公和几位军中的将士,面色惨白满头冷汗的引着一身明黄龙袍的尉迟燕在内侍的簇拥之下走来。
秦宜宁这下可以放心了。
既然敢如此将事做在明面,尉迟燕身为皇帝,就不会背谋害臣子家女儿的罪名,她的安全可以保了。
也不知逄枭用了什么法子,竟让尉迟燕亲自出马了。
“参见皇上。”
秦宜宁和冰糖跪下行礼。
尉迟燕大步流星进了帐子,站在门口处负手望着跪在面前的秦宜宁和冰糖,并未立即让人起来。
秦宜宁低垂着头,就觉得事情又变的不寻常。若是以尉迟燕从前的性子,他应该会让她先起身的。
难道是其中有了变化?
尉迟燕咬着牙,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一句:“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帐外十丈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
安国公就带着侍卫、守军,还叫上了冰糖,众人一同退了下去,远远地站定。
尉迟燕抿着唇,半晌方冷笑了一声:“真是好手段,好魅力,你说,朕是不是应该治你个通敌叛国之罪,嗯?”
秦宜宁闻言猛然抬头,就撞进了尉迟燕那满含着怒意如同幽深寒潭一般的眼中。
尉迟燕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说话!”
“臣女并不曾通敌叛国,不知该如何回皇上的话。”秦宜宁不卑不亢的又低下头。
尉迟燕沙哑的笑了:“真是好笑,朕本想将计就计,趁着投降之前先除掉逄之曦那个凶手,也算给大燕朝报了仇。可是那个莽夫,竟然有胆子威胁朕!”
尉迟燕愤怒的从袖子中抽出一封信,奋力的甩在了秦宜宁脸上。
第二百八十章 霸气解决(二)
秦宜宁不解皇帝愤怒的缘由,略微迟疑的将那封信捡起来。
信封上是“燕朝皇帝亲启”六个字。
那字每一横画都微微上扬,间架结构把握的恰到好处,极为漂亮,笔画矫若游龙、铁画银钩,显示写字之人的潇洒和狂傲,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逄枭的亲笔。
秦宜宁便将里面的信纸展开。
一看那信的内容,她差点笑出来。
信上只有十六个字:日落时分,将人送还,否则攻城,后果自负!
落款是嚣张的一个“逄”字,还用了忠顺亲王的印宝以及逄枭的私章。
说是写信,内容却如此简洁,用印倒是没含糊,一个大红的印章和一个小巧的私章几乎糊了满信纸!
尤其是最后那句“后果自负”,真是嚣张到了骨子里,也将对尉迟燕的鄙视表露无遗。
也难怪尉迟燕会暴跳如雷,脸都快被打肿了!
逄枭若攻城,尉迟燕拿什么来守?
安国公已经带着满朝的武将和大多数文臣上了投名状,只要逄枭攻城,必定会大开城门。到时尉迟燕恐怕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现在的局势,逄枭根本不稀罕他的投降。
尉迟燕投降与否,对逄枭能否踏平大燕完全没有影响。
秦宜宁抿着唇,将信收好,双手呈上。
尉迟燕不肯接,嗤笑道:“你很得意?”
“得意?臣女的国家即将不复存在,臣女有什么好得意的?反而是皇上,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既然尉迟燕不肯接,秦宜宁索性将高举的手放下,将信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皇上才刚说,您知道臣女被安国公绑来,利用臣女来引忠顺亲王入瓮?”
尉迟燕虽然满心的愤怒,但听秦宜宁当面这么问,心里还是有些发虚。毕竟,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人是他,可他却任由她被绑架当成了诱饵。
尉迟燕就没有回答。
秦宜宁道:“皇上可知道,安国公的计谋是什么?他引忠顺亲王来,为的是杀掉忠顺亲王之后,就将臣女赐给他身边的亲卫和兵丁亵玩,将忠顺亲王的死因嫁祸给我父亲!”
尉迟燕闻言剧震,缓缓的蹲下身与秦宜宁平视。
秦宜宁知道尉迟燕想不明白这些,是以继续道:
“臣女被绑来时,上了马车就醒了,但是一直装作昏迷,将安国公和他身边幕僚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安国公早就接触了大周来的密使,那人承诺安国公,只要配合大周军队里应外合,就可以保证所有投降的官员,去了大周的土地上依旧可以做官。
“安国公说,我父亲在咱们大燕朝就已经压着他一头,一旦忠顺亲王是被我父亲所杀,那么将来咱们投降之后所有官员都去了大周,周朝皇帝一定会治我父亲的罪。他打算在还没开拔之前,就除掉忠顺亲王和我父亲两个政敌。
“皇上,安国公如此精妙的算计,您知道吗?”
最后一句询问戳在尉迟燕心头,就像逄枭的那句“后果自负”一样令他身心剧震,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尉迟燕悲凉的仰头,又哭又笑,“这就是朕的臣子,守城不行,玩弄权术算计阴谋倒是一个顶俩,将朕也给算进去了,好笑,真是好笑!有如此多这种臣子,这个国亡的不冤,朕这个亡国之君当的不冤!哈哈!”
秦宜宁跪在地上,看着哭哭笑笑的垂着地面,将龙袍弄的满是尘土也不在乎的尉迟燕,心里也很不好受。
谁又愿意走到这一步呢?
可是燕朝这个国家的沉疴旧疾,根本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又在太上皇的搓弄之下败坏了几十年,说真的,就算尉迟燕是个励精图治手段高明的皇帝,燕朝也只不过能苟延残喘多一阵罢了。
尉迟燕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有心却无力,到底已经尽力了。
“皇上……”秦宜宁叹息了一声,想劝,却不知该如何去劝。
尉迟燕呆呆的坐了一会,忽然一咕噜站起来,有些难堪,但又十分客气的道:“你起来吧,这次是朕想岔了,知道安国公的做法之后,就想将计就计,是以将秦太师留在了宫里陪朕说话。”
说到此处,尉迟燕像是怕秦宜宁误解,连忙又道:“你放心,秦太师与朕有师生之情,朕不会害他,必定会保护他的。往后到了大周,少不得还有麻烦你在忠顺亲王跟前,替朕美言几句的时候。”
秦宜宁呆立在原地,望着尉迟燕那略带讨好的笑容,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应。
最后只能道:“皇上着实太过客气了。臣女不会忘记自己是燕朝人的,臣女也知道,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京都城的百姓,并不是为了您自己。”
尉迟燕听的眼泪险些落下来。
又看了秦宜宁一眼,尉迟燕拍了拍龙袍上沾染的灰尘,抹了一把脸,又恢复了来时的神态,到外面高声吩咐:“来人,备车。”
不多时,就有人赶了一辆骡子拉的板车来。上头没有车厢,车上坐着谁都是一目了然。
尉迟燕就吩咐已经被松绑了的冰糖,道:“你伺候你家姑娘同去吧。”
随即吩咐了一个小内侍:“你,赶着车,送秦小姐去对面。”
小内侍吓得差点哭了,哆哆嗦嗦硬着头皮应下来。
秦宜宁惊讶的看着尉迟燕。
想不到,尉迟燕竟然会直接将她送到逄枭的军营去!
逄枭在信中说的是将人送还,意思是送还给秦家,可没要他这么做啊!
转念一想,秦宜宁就明白了。
尉迟燕是在讨好逄枭。
这简直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宜宁和冰糖坐上了板车,小内侍接过鞭子,苦着脸赶车出城,越过宽阔的一片空地,往对面大周的军营而去。
尉迟燕看城门打开又合上,看着那板车越来越远,心里百味陈杂,眼中的怨毒最后也终于被无奈所取代。
再看向一旁垂手而立的安国公等人,尉迟燕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发落。
军中的人都反了,他现在下令处罚安国公,恐怕小命都得丢!
罢了,罢了,先活下来再说吧。
尉迟燕只能带着内侍回了宫。
而虎贲军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