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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弥都不晓得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了。
邓康更糊涂了:二哥?你二哥还是我二哥?我怎么喊他?
不知道怎么喊,干脆跑路,邓康拉上同伴,边跑边说:“那个……叔父,我车马就在前面,我顺道送你回去,先去前面等你了啊!”
邓康慌慌张张,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刘志笑道:“这小子,挺有意思的。”
邓弥脸上挂不住,“让……”还是不好称呼,于是只好尴尬陪笑,“家里总是惯着他,见笑,见笑了。”
沿街关门闭户,越走天越黑,人越少。
星星都看得见了。
刘志忽然说道:“益阳昨天跑到吾跟前来,哭了许久。”
邓弥背上发寒,逛了这么久都没有提过这个问题,原本以为不会提了,谁知还是没能绕过,听到这句,她简直都能猜到刘志下一句会说什么。
“吾听说窦景宁那小子他是……你对他,也是吗?”
刘志没有明说,问得很委婉。
虽然料到了他会问这个问题,但邓弥听完,还是不自觉地吓到目动神慌,难以张口回答。
要换成丰宣,自然无此顾虑,但此时身边站着的,可是当朝天子啊,想说一句话,都要在肚子里完完整整想明白了才好开口。
可是,不等邓弥想好合适的措辞,刘志就笑了起来,说:“算了,那都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吾不问了。”
邓弥听见他这样说,不由得小声嘟哝道:“你二十九岁也正年轻,怎么说得自己好像是很老一样……”
不知道刘志有没有听清,总之他没有说什么。
刘志在长街尽头止步,他看着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微微喟叹,转过身笑着对邓弥说:“今晚的星星很亮,你知不知道吾方才在想什么?吾在想,多希望这长街永无尽头,你我可以一直走下去。”
很莫名地,邓弥的心口停顿了一下。
正当忧愁不知该怎么回应时,邓康的声音突兀炸响:“叔父,这边这边,我在这里!”
刘志和邓弥齐齐看了左边道旁停着的马车一眼。
邓弥再是尴尬:“我回家一定好好教他规矩。”
刘志不甚介怀,反而夸赞说:“沘阳侯天质自然,率性洒脱,这样也很好。”
目送刘志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走了,邓弥全身放松,脑中紧绷的弦松开,立马就气势汹汹去找邓康。
邓康从马车上跳下来迎接她:“叔……”
邓弥一把拧住了他的领口,气急败坏道:“你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我的脸全给你丢光了!”
“哎呀,人之常情嘛,我又不经常见陛下,毫无征兆看到他,肯定要吓得方寸大乱啊。”邓康掰开邓弥的手,讨好似的凑近前,“我将功折罪,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说。”
“祖母知道你和景宁哥的事了。”
邓弥眼角抽抽:“我和他什么事也没有!你是不是跑去胡说八道了?”
邓康捂着耳朵退后,满脸委屈:“别冤枉我,我一个字都没说过,全城都传遍了,祖母不瞎不聋,她能不听说吗?”
邓弥目光闪了闪,抿口不言,心情特别低落。
邓康说:“还有更惨的。”
“……什么?!”
“早上那会儿,祖母就是要找你问罪的,怕你说话掺水,才先逮了我去,然后你一走,她就让我去把景宁哥找来,偏是那样巧,我才出了昆阳君府,景宁哥就自己送上门去了。”
“然、然后呢?”
“不知道,他们关起门来说话的,我不晓得他们说了什么,似乎是吵架了,景宁哥走了以后,我进屋去看祖母,祖母脸色特别难看,屋里还摔坏了好多东西。”
邓弥愁云惨雾了一路,到了家门前,努力抖擞精神,装作泰然无事的模样。
“你这几天可能不大好过,从明天开始,我住过来陪你。叔,有我在,你不用怕的,等我啊!”
邓康丢下这一席话就走了。
回到家里,出人意外的是,宣夫人只是吩咐说,用膳,早些歇息,其他的话一概没有提。
夜晚漫天星光,真是安宁。
第三十五章 风波
邓康没有食言,次日很早就过来了,说家中无聊,想在祖母家住几天。
揣摩着昆阳君的心思,二人都不敢出门去。
邓弥是个喜静的人,居家爱好不是读书就是练练字画,邓康一来,改成下棋。
东院平常服侍的人就少,何况如今一个病了,一个归家省亲未回,邓康连输九局,输得暴躁不已,想叫人端茶果点心来休整一下再重振士气,谁知连个使唤的下人都没有,他就气得亲自跑出去找人了。
才眨眼的工夫,邓康旋风似的跑回来。
“叔,大事不妙!”
“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得改改,我说真的。”
“先别忙着管我了,你去前院看看吧,景宁哥又送上门来了!”
指间棋子落下。
邓弥神色惊_变,腾地立起:“他还敢来?!”
邓康一个劲点头:“我也这样说的,他真是不怕祖母打死他呀!不过,我看他带了东西来,像是来赔罪的。”
——阿娘最在意的就是邓家门楣。
好端端被拉下了水,搞得整个京城都在沸议说,皇后的弟弟是断袖,这罪要是赔得了,她邓弥愿意跟窦景宁姓!
“走,看看去!”
正厅的门照旧紧闭。
邓弥和邓康两个人,偷偷摸摸蹲在窗下听了半晌,什么也没听见,再又偷偷摸摸趴到门前去,还是什么也听不见。
邓康疑道:“怪了,他们不说话的吗?”
邓弥瞪他一眼:“白痴,你不知道这屋子里修了个内室吗?”
“啊?我不知道啊,专门修个内室做什么用?”
“给我留面子。”
“什么意思啊?”
“……教训我的时候,外面人听不见。”
邓康满脸同情:“叔,你活得太不容易了。”
半点声响听不见,耳朵再贴到门上去都没用。
邓弥放弃偷听这条路了,她坐到廊前台阶上,思前想后就是不明白:她阿娘到底是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大事化小绝对不可能,既然这样,也没必要到内室去说话,直接骂得窦景宁狗血淋头再赶出去就好了啊。
邓康捣腾了一阵,也终于放弃了,挨着邓弥坐下说:“你怕不怕?”
邓弥冷哼:“笑话,我一身正气,我有什么好怕的。”
“但傅乐说,景宁哥像是来真的了。”
“……”
“叔,我觉得景宁哥挺好的,”邓康非常认真地说道,“你要万一是断袖,和他断到一块儿去了,我也绝对不会歧视你。”
邓弥给他这话怄得肺疼:“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我一定打死你!”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
邓弥和邓康同时回过头,看到昆阳君从里面走出来。
邓康有点呆,邓弥却是吓得跳了起来。
窦景宁跟在昆阳君身后,也走出来了,神色似寻常般,没有任何异样。
邓弥再看看昆阳君肃然的脸,后退了两步,然后连忙扭头就跑。
邓康仍然有点呆。
昆阳君冷面看他:“你还杵在这里作甚?”
邓康看祖母态度不对,立刻拔腿往东院的方向跑,跑过了一道院门,赶紧闪身躲下了。
“叔?”
“你踩着我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
“别啰嗦,快看看什么情况。”
邓康猫着腰,偷偷探出一双眼睛往外望。
窦景宁和昆阳君站在檐下说了些什么,窦景宁最后笑着点点头,之后告辞离开了。
邓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景宁哥居然是笑着走的?”
邓弥扶着他肩,脑袋伸在他脑袋上面:“这不可能啊,你不是说他和我阿娘吵架了?以阿娘的脾气,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景宁哥空手走的,祖母收下礼物了?也许是礼物送得好。”
“胡说,阿娘不是那种没原则的人!”
“你说得很有道理。”邓康摸摸下巴,思忖道,“那我就不明白了,这分明是和解了嘛,可是……看祖母那神情,也不是完全消气了。”
邓弥叹气:“隐怒未发。我提醒你,在你祖母面前,说话当心点,你要是惹怒了她,我自身都难保,肯定不救你。”
“行了,知道了。”
“还看什么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