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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不厌诈,这是温大伯教于我的,怎么婵儿这些年没学过这些?”
莫尘垚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将面前的薄纱轻轻吹起,薄纱碰在温姝婵鼻尖时,她终于忍不住道:“谁让你唤我婵儿的,你不许这么叫我!”
莫尘垚笑而不语,就这样静静望着她。
许久后,他抬起另一只手,将薄纱扯下,轻声问道:“可认输了?”
温姝婵抿着双唇,指尖都在气得微微颤抖,她最受不了别人骗她,尤其是骗过她四世的这个男人!
前四世的画面在眼前胡乱飘闪,从最初的他骗她嫁入府邸,又骗她一世期盼,到后来他骗她相敬如宾,以为可以白头偕老,却没想……
不知不觉她鼻头开始发酸,眼泪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莫尘垚彻底怔住,没想到那个当初小狮子一样的女子,竟然因为切磋落败而落泪,他赶紧将匕首收回,正要开口安抚,便见温姝婵眼神忽然犀利起来,一掌劈在他手腕上。
咣当一声,匕首坠落在地,一根银白色发簪抵在了莫尘垚喉部。
温姝婵冷冷地望着莫尘垚,一脚将匕首踢去好远,低声道:“莫尘垚你可认输?”
又唤他名讳了,看来是真生气了,莫尘垚望着她散落在肩的墨发,柔声道:“婵儿未变,还是这般厉害,我认输。”
温姝婵将发簪收回,低头捡起纱巾,转身便要走。
莫尘垚却连忙将她叫住:“等一下。”
温姝婵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的意思,莫尘垚小跑两步来到她面前,低着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将早就备好却一直不好意思拿出之物,递上前去。
“方才是我不该耍诈,就当是给婵儿陪错了。”
温姝婵神情冷漠:“你再叫我婵儿,信不信我拍死你。”
小剧场:
莫尘垚:呼叫其灵,呼叫其灵!
其灵:干嘛?我这两天好累,有话快说!
莫尘垚:为什么女人会忽然生气,就是那种真的生气,不是开玩笑的。
其灵:忽?然?生?气?你的意思是她有毛病?拜托,你们男人检讨下自己好吗,你没做什么错事,她为啥会生气?
莫尘垚:我、我、我……我错了……
第19章
莫尘垚佯装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微缩着脖子道:“婵妹妹莫要动怒,我不叫便是了。”
温姝婵被他这副样子逗得想发笑,方才心里的火气瞬间就凉了半截儿,但她还是强绷着脸问道:“这什么东西?”
见她似乎没那么恼火了,莫尘垚便站直身子,将小盒打开,递到温姝婵眼前。
“这,这是笛子?”温姝婵望着那顶多拇指大小古红色的东西问道。
莫尘垚点了点头。
“可这只有三个孔,怎么吹奏乐曲啊?”温姝婵将短笛拿在手中好奇地研究着。
莫尘垚笑着凑到她跟前:“只要方法得当,便能吹奏乐曲,我在边漠跟一个老人学过。”
温姝婵不信,还当莫尘垚在戏耍她,便将笛子搁回盒中打算离去,莫尘垚赶忙将她叫住,不知从何处又摸出一根同样大小的翠色短笛。
他放到唇边,看似随意地吹奏了起来。
温姝婵瞬间瞪大了眼,原来这东西真能吹曲,活了五世的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小的笛子。
“婵妹妹喜欢吗?”莫尘垚将自己那根又收了起来。
温姝婵迅速恢复平静,淡淡道:“还行吧,谢谢垚哥哥了。”
说完,她接过盒子便要走。
“等等,”莫尘垚相再次将她叫住,谁知温姝婵却不再停留,一面束着发,一面向廊上走去。
莫尘垚快步上前,紧跟在她身后问道:“婵妹妹想学么?”
温姝婵平日里既要练功,又要读书,邹氏还催着她练琴,前些日子又听说祖母寻了个管教嬷嬷,不几日便要来教三个姝规矩,她哪还有工夫再学吹这小玩意儿,她便如实道:“不想。”
莫尘垚还不死心道:“很简单的,婵妹妹这般聪慧,很快便能学会。”
夸她的话,自然是爱听的,可温姝婵觉得莫尘垚有些奇怪,不由停下脚步,扬起眉毛打量着他道:“为何偏要我学这个?”
“也不是,只是、只是……”
莫尘垚慌忙将目光从那双闪着光的大眼睛上移开,顿了一下,这才接着道:“这短笛声音悠扬动人,我是觉得婵妹妹不学便可惜了……”
“行吧行吧,我学还不成么。”温姝婵怕他再纠缠下去,便敷衍着应了。
不过这倒是让她回想起第四世的事了,他们成亲之后,莫尘垚被调去槐州巡案,一年后便带了个歌姬回来。
那歌姬论姿色来看,顶多中等偏上,在洛京的一众名门闺秀中,那是根本入不了眼的。
哪知莫尘垚贪上了她的一手琵琶,每日都要去她院中坐上一会儿,似乎不听上几曲便无法入睡。
那时的温姝婵只盼着平平安安过完一生,根本没有妒忌之心,既然莫尘垚喜欢,那她便直接做主,将柳歌姬纳了小妾。
“婵妹妹?”
莫尘垚的声音将温姝婵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蹙起眉头侧脸望他:“我不是说要学了么,你怎么还跟着我呢?”
莫尘垚怕自己那句话没说对,又将她惹恼了,便小声嘀咕道:“你还未说何时开始学呢……”
温姝婵彻底无语,她倒是忘了,莫尘垚是个多么较真的人,看来是不能敷衍了,罢了,多一技之长也是好的。
温姝婵想了想,便道:“年后的学堂垚哥哥要来么?”
“来,来的。”莫尘垚连忙应声。
温姝婵道:“那堂休的时候,垚哥哥再教我吧。”
“好!”莫尘垚终于勾起了唇角,别看他个子高,笑得却像个孩子一般。
温姝婵也看笑了,不由问道:“教我吹笛子就这么开心啊?”
莫尘垚垂下眼来,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婵妹妹文武皆在我之上,好不容易有个能教你的地方,自然是心里高兴了。”
温姝婵露出了藏不住的得意之色,这几年莫尘垚在边漠历练,哪还有工夫好好读书,论文采自然不如现在的她,武艺便更不用多说,手下败将。
她自豪地扬起下巴,冲莫尘垚莞尔一笑:“到时候垚哥哥可要认真教哦!”
安大哥说得不假,女人果真是善变的,莫尘垚望着那雀跃的小身姿,无奈地叹了一声。
温姝婵没再去前厅,而是直接回了雅和院,简单的擦洗身子后,换了件干净的衣裙。
萃茶在给她梳发的时候,望着铜镜中的温姝婵,不由赞叹道:“我家小姐真是越长越美了,也不知将来要便宜谁家的公子哥了。”
温姝婵在她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萃茶姐姐要是再拿我打趣,我便叫娘亲将你许给姜师父。”
萃茶瞬间涨红了脸,嗔怪道:“小、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
温姝婵笑着道:“诶呀呀,上次某位女子在武场旁的园子崴了脚,不知道是哪个师父帮她揉的?”
萃茶手臂一抖,刚挽好的发髻忽然散开,她当时还以为旁边无人,实在是脚疼得受不了,才没顾及那些,却没想被温姝婵看了去,在温府这样的闲言若是传开,她恐怕也要待不下去了。
温姝婵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便冲铜镜里的她挤了挤眼睛:“我才不会乱说,放心吧。”
萃茶还是信得过温姝婵的,毕竟是她从小看大的,两人之间虽是主仆,却更似亲人,温姝婵也是不拿她见外,才会与她说笑。
萃茶心底松了口气,一面帮她重新挽发,一面笑道:“小姐真是越来越像三公子了。”
被萃茶这么一说,温姝婵这才意识到,她这一世与温辛恒相处极多,似乎真的在无形中受了他很大影响。
温姝婵认真问道:“那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自然是好啊。”萃茶没多想便脱口而出。
温姝婵撇嘴道:“可是祖母和娘都说我性子野……”
“夫人也就是随口说说的,其实夫人最喜欢看到小姐和公子一起时的欢声笑语了。”萃茶在邹氏身边这么都年,她的脾气秉性是摸得清的,这番话也绝不是安慰温姝婵。
温姝婵这便放心了,其实她也是这么觉得,前四世的那个温姝婵,就像个圈养的绵羊一般,鲜少在人少露脸,也从不会大声说话,更别提与人逗乐玩笑,是个闷极的人。
也难怪莫尘垚会不喜,就是现在的她,也不喜与那样的人多接触。
所以她更喜欢这一世的自己,敢说敢做,从不叫自己心里憋屈,人就当这样才叫活着。
“萃茶姐姐待会儿帮我点些胭脂吧,我总瞧着我脸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