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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痴傻,也好。
怀中的夕凉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睡着,依然抱着琴。那是他们私定终身时,他送她的定情信物。
琴音不断,此生不断。
遇见你在生如夏花的年纪,错过你在繁花盛开的季节,春花开又落,你错等人比黄花瘦。以后,我守着你,牵你的手,一生一世都不分开。
你记得也好,忘记也罢,我都在。
我照顾你,陪着你,与你一道慢慢老去……
我说的那些伤害你的话,都是骗自己的,却没能骗得了你……
月色极好。
柳庄大火,依旧熊熊燃烧。女肝介弟。
楼止脚步有些沉重,却拂袖走在破败的回廊里,月光透过顶上破洞,稀稀落落的落下。荒草漫天,到处都是萧瑟与荒凉之景。
“谁能想到,曾经的这里,盛极一时。”应无求轻叹。
“自作孽不可活。”楼止低语,袖中拳头紧握。
站在正厅前的院子里,幽邃的眸掠过四下,宛若依然可见当初屠戮的惨烈。鲜血没过鞋面,地面凝着厚厚一层血脂。四处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之气,到处都是明火燃烧。凄厉的哀嚎穿透苍穹,满目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有无头尸,有断臂残肢,有拦腰砍断的,各种死法……
一个破旧的房间前,应无求推开了房门。
户枢早已败坏,只是轻轻一推,房门哗然掀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埃。
待尘埃散去,房内的一切早已不是当年模样。一场浩劫,什么都不复存在。
“当初的莫家庄,也有这样一个房间。几乎是一模一样。”应无求低语。
站在门外,楼止冷了声,冷了眸,身子微颤,“世上唯有独一无二,再相似也无可取代。”音落,他转身往外走。
应无求站在那里,稍稍迟疑了一下。
他肯走进这里,无疑是已经放下过往的恩怨。
放弃了初衷。
待尘埃落定,该会……
“明日,所有人都会以为公主和少将军已死。”应无求道,“挑的是最接近二人的死囚,不会有人发现。至于那个孩子,选的是最偏远、刚刚死去的孩子尸体。”
楼止顿了顿,看一眼天上的月,额头有细密的冷汗泛出,月圆人圆。
他圆了夕凉,却没能圆了自己。
抚着车辕,楼止的身子微微弓着,面色煞白如纸。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呈现着异样的倦怠,却极力忍着。如今的疼痛不比当初,而是越发的厉害。
疼的时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应无求急忙上前,“大人?”
楼止连摆手的气力都没有,只是抿紧唇,良久才喘一口气,“回去。”
“是!”应无求敛了眸,搀楼止上车。
隔着铁窗,千寻望着天窗外的明月。
月明星稀,月盘如玉。
所有人都期盼着月圆,唯独她,每月每日每时每刻,都祈祷这这一天能迟一些再迟一些。可惜月有圆缺,乃天时定数,岂能因人力而改写。
爷,我如何才能分担你的痛楚?
此去路途遥远,若你想我了,我该怎么办?
上官燕依仗着缩骨功,从天窗外头窜入,手中捏着一张小纸条,“少主,有消息。”
千寻回过神,纸条上写着几个字,“明日,完颜梁至。”
“少主,完颜梁想怎样?是想对你不利?”上官燕蹙眉,“可惜明日,姑爷就要带着小小主去南理国了,不然我去通知姑爷……”
“不必。”千寻清浅的吐出一口气,“到底她还是来了。”
上官燕一怔,“少主在等完颜梁?”
唇,微扬。
千寻望着外头的明月,心里自有盘算,“她怎么舍得不来看我?不管是生是死,总该瞧一瞧我落魄的模样。更何况……她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历经丧子之痛的母亲。”
“少主你到底在说什么?”上官燕不解。
“燕儿,帮我准备两样东西。”千寻一笑,“明日你就知道,我为何这么做。”
上官燕迟疑了一下,终归重重点头。
太阳升起的时候,轮回的转轴开始拼命的转动。
将军府内白绫翻飞一片哭声,柳庄的喜堂内抬出三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兰辅国当场晕厥过去,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
校场之上,皇帝望着楼止,几次欲言又止。
云殇默默不语的站在一侧,神情略显黯淡。
柳庄之事,兰辅国虽然不说,但很明显已经将账算在了他头上。如今,反目就在眼前,他亦不想多做解释。
百官相送,锦衣卫声势浩大。
千寻听着外头的欢呼声,却没能再看孩子一眼,看楼止一眼。心,狠狠疼着。
牢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第392章 闻其声不见其人
黑色的斗篷,从头至脚遮得严严实实,没有半点缝隙。牢内本就幽暗无光,纵使借着天窗处落下的余光。也无法一窥真容。
狱卒开了锁,所有人都旋即退下,空落落的天牢内,唯有千寻与她面面相觑。
千寻退后一步,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斗篷挑开,是完颜梁霜冷的脸,素白无光,一双眸锐利如刃。女华鸟划。
“你到底还是来了。”千寻扯了唇,耳畔依旧是外头清晰的欢呼声。她下意识的望着天窗外头,心随君去,君且慢行。
完颜梁面无表情,“你不怕我是来杀你的?”
“换做以前,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现在。你比我更清楚,到底谁能杀得了谁。”千寻剑眉微挑,从容应付。
千寻眼角余光落向牢外,“你支开了所有人,想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完颜梁环顾四周,“你倒是逍遥自在。杀了人还能毫发无损。你说我要做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四下一片沉寂。
上官燕就依附在牢外的墙壁处,侧耳听着内里的动静。只要完颜梁敢轻举妄动,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但听得千寻道,“你来找我报仇?”
完颜梁:“你杀了我的孩子,难道还不许我来瞧一瞧你落魄的模样?杀人偿命,何况你杀的是我的孩子,是当朝皇长孙,是南理国的储君。这笔账,该怎么算?”
千寻:“若我说没有。你必不会相信,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言。我也是做母亲的,丧子之痛我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完颜梁,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杀你的孩子。”
完颜梁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唯有你,恨不能杀了我,最见不得我的孩子出生!千寻,你就是个贱人,你跟楼止乃一丘之貉,何曾有过半点人性?”
千寻也跟着冷了声音。“一丘之貉?十三王府的,何曾不是沆瀣一气,好得了哪儿去?你们南理国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我的儿子替了你儿子,但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完颜梁冷笑两声,“那就等着瞧,看谁先死!”
“好!”千寻音落。
又是一片莫名的死寂,静得教人心慌意乱。
不多时便响起青奴急促的脚步声与轻唤,“公主,赶紧走吧,不可久留。”
“不送!”千寻冷然。
下一刻,上官燕便听着里头传来牢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一个凌空,她已跃上天窗,见着千寻正将最后一张纸置于烛火上,彻底焚化干净。在牢中一角,有不少灰烬犹存,终被千寻压上了稻草,彻底的遮掩过去。
一眼望去,完颜梁已经重新覆好斗篷,快速离开。
轻轻跃入牢内,上官燕蹙眉,“少主,她好端端的来歇斯底里一阵作甚?”
千寻勾唇,“自然是来嘲笑一番,而后发发怒气。不然她这一腔怒火,也不知该朝着谁去。”
“那现在呢?”上官燕不解。
闻言,千寻若有所思的望着牢外,不由的凝了眉,“天知地知。”
上官燕撇撇嘴,她分明听得清楚,完颜梁就是来找茬的。
只不过……
偷偷摸摸进来,就是为了吼几句……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最恨不过杀人,抑或教人生不如死。完颜梁不寻思着杀了千寻,反倒来牢里大吼大叫一通泄愤,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是太过平静?
还是哪里不对劲,上官燕一时间说不上来。
出了天牢,完颜梁直接上马车回十三王府。
进门的时候,砚台就等在门口,见着完颜梁便谄媚般笑迎,“王妃去哪了,倒教奴才一通好找。”
青奴冷笑,“王妃去哪与你何干?凭你是谁,也敢过问王妃的来去?”
砚台急忙跪身行礼,“奴才不敢。只是外头不太平,万一有人冲撞王妃,岂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