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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心怀蜜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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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龄时所得庇护来自父族; 婚后源于夫婿。如此她们确是拥有一种好; 后世女子偶尔也会羡慕乃至向往——
  不必寒窗苦读,不必闻鸡起舞;玉盘珍馐; 锦衣华服;十指不沾阳春; 终老不知红尘。
  但要想拥有这般闲逸的人生; 首先就要完全交付出自己的人生。
  生死、荣辱、“我”,全属他人掌中物。
  没错,是“物”。
  夫君喜之,便捧如至宝,珍重收藏;厌之,则弃如敝履,潦草处置。
  这是“不必四体劳苦”的代价。
  *****
  那个下午,岁行云与卫令悦谈了许多。
  关于那位薛公子二房夫人的遭遇,她们有着同样激烈的怜悯、痛心与愤怒,却也有着同样的无计可施。
  想要暗中帮着设灵祭奠超度,却无人知她原本姓名。
  岁行云与卫令悦都相信,那位夫人若在天有灵,绝不会愿继续被人冠以“薛国公子二夫人”这样的称谓。
  她们又想到去城郊乱葬岗寻一遭,或许可以帮着让可怜人入土为安。最终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那位二房夫人恭谨顺柔,多年足不出后院。质子夫人能出席的场合也甚少露面,想是为避免与大房夫人积怨。
  因为这个缘故,仪梁城中见过她面貌的外人极少,只听说是“身娇貌美,性情柔嘉”。
  有此前情,就算容颜未腐,外人也很难从乱葬岗上寻对人。
  还求告无门,无处能帮她伸冤。
  这口恶气实在憋屈。但二人总不能私自去将那薛公子剁了帮她报仇,也就只能憋着闷肝火了。
  “就这么没了。被人当笑话议论数月后,再无几人能记起世间曾有过这样一个人,”卫令悦以绢拭泪,“女子苦如斯者不独她,也不会至她为止。”
  “女子要想不苦,需得活成‘人’。”岁行云双臂交叠,俯身趴在雅阁栏杆上,怔怔望着场中棋盘上激战中的棋子们。
  这已是今日最后一场。
  前两场她都凭上辈子丰富的实战经验成功押对胜方,带着卫令悦一道赢了不少,这场看起来也不会输。
  可她非但无法欢喜开怀,胸中郁气反倒更重。
  “是啊。可生就了这女儿躯,要如何才能活成‘人’?”卫令悦也以同样姿态与她抵肩,困惑感慨。
  “我常想起小时。依稀记得也曾有那么几年光阴,我与兄长、弟弟们差不太多,长辈还会夸我伶俐出众、胆气过人。后来也不知怎的,我慢慢就比不上他们了。我不明白究竟从何时开始比不上的。”
  岁行云偏头看了她一眼:“悦姐,你屏城卫氏这般大族,定有族学家塾吧?”
  “自是有的,”卫令悦不明她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但还是耐心作答,“分为开蒙识字的小塾与精进学业的族学。”
  “男女都能进吗?”岁行云又问。
  “族中姑娘也能进小塾,但不是个个都行,”卫令悦指了指自己,“就说我吧,我家由我父亲掌事,他开明些,允许我识字,我祖父生前在族中又有几分威望,这才得族中长老们首肯进了小塾的内院。”
  岁行云挑眉:“内院?开蒙小塾还分开授课?内外院夫子不同?”
  “对,小姑娘在内院,由女夫子教导,每日授课两三个时辰,课业轻松许多。小小子们在外院,夫子皆是饱读诗书、见识广博之人,故从开蒙起就得经年累月寒窗苦读。”
  所谓“族中女夫子”,无非也就是识得些字,那小姑娘们自也仅止于“识得些字”。
  如此,更高一等可精进学业的族学,自然而然就与姑娘们完全无关了,去也学不明白。
  “悦姐你方才说,不知何时开始比不上兄长、弟弟。不就从这时?若我没猜错,你卫氏武艺也传男不传女,可对?”岁行云涩然勾唇。
  卫令悦点头,恍然大悟:“当世女子从何时起落人一头?竟自教化始。”
  小小子们经年累月“寒窗苦读、闻鸡起舞”时,小姑娘们还欢喜庆幸自己课业轻松,这如何不落人后?
  并非小姑娘天生怠懒、不求上进。是大人会讲,你是姑娘,自当被如珠如宝宠着护着,不必去吃那样的苦头。只需娇娇美美,长大觅得好儿郎做夫君,便能此生无忧。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香顺风来?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兄长、弟弟是人,我们同样也是人,为何偏就我们‘如珠如宝’?!”岁行云一语点破迷障。
  “可去它祖宗的‘如珠如宝’吧。话说难听些,那就是物件。”
  *****
  申时日铺,古称“夕食”,天是秋香色。
  岁行云回到府中,小僮迎上来道:“公子今日吩咐了提早开饭,与飞星、叶冉正吃到一半。怕是要行云自回南院开小灶啦!”
  “好,”岁行云没精打采地笑笑,搂了搂怀中的盒子,“可我受人之托,有事要说与飞星,怕明日忙起来忘了。劳烦你帮我唤他出来,我在饭厅外的院中等他,多谢。”
  小僮忙道:“客气了。我这就去。”
  岁行云慢吞吞走到饭厅外的院子里,抱着手中盒子立在院中小径旁的一株垂丝海棠下。
  此时花期尚未真正来临,绿叶葱茏的枝头仅见零星花苞,三三两两露出一点娇丽色。
  风乍起时,枝摇动,叶翻飞,便将那零碎星点的娇丽遮掩得严严实实,更有生而不稳的小花苞被摧折跌落。
  像极这世间女子,一生被男子遮蔽光彩,不知哪日为着何故就猝然谢世。
  岁行云一动不动,仰头看着眼前这孤植树景。
  垂丝海棠,在后世又被称作“有肠花”、“思乡草”,更有渊博大儒不吝笔墨,以华章长歌盛赞它为“解语美人”。
  那位渊博大儒名唤段无虑,平民出身,曾官至鸿胪大行治,一生先后共有过三段婚姻,诗酒化风流、文章耀千古。
  后世凡识字者,无不熟知其名、其文、其生平。
  遇人不淑、婚姻不顺没能伤及她璀璨玲珑心;仕途坎坷、三起三落无法催垮她冲天凌云志;甚至国破家亡时,异族铁蹄迎面而来,也没能踏碎她铮铮脊梁骨。
  对,是个女子。是个青山长河、天地日月亘古不忘其名的女子。
  原本大家是一样的啊。
  自鸿蒙初开,天生男女,两者本无孰优孰劣。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才能成世间大美。
  就像这棵垂丝海棠,花不盛时不成景,叶不繁时不成活。
  岁行云愈加挺直了腰身。眼下这世道,有些事当真不对。
  思绪翩飞间,她察觉头顶多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温热,急忙敛神旋身——
  “公子?怎么是您?”
  她来寻飞星说事,李恪昭出来做什么?
  李恪昭收回挡在头顶的手掌,握拳虚虚抵唇,轻咳一声:“今夜有事,便提前开饭没等你。眼下飞星还在吃,若有要紧事,同我说。”
  “哦,也不是太要紧,我只是怕明日忙忘了,”岁行云将怀中的盒子勉强扣在腋下,单手去解腰间一个锦囊,“苴夫人说前几日买蜜烧鹅时没有碎钱,是飞星帮她付的。今日赌棋连赢三局,她便连本添利还来,让我转达,多谢飞星当日解囊援手。”
  李恪昭“嗯”了一声,见她单手笨拙,就鬼使神差伸手去,长指轻轻拨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接替了解锦囊的活儿。
  岁行云明眸大瞠地瞪着他的动作,抿唇不发一言。
  他低首垂眸,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动作也从容不迫,自头发丝到鞋头尖儿都表现出极其自然的平淡。
  待他将那锦囊解下拿在手上,抬起头来,岁行云才板着脸轻嗤:“公子既要帮忙,为何不是帮我接着这盒子?”
  这问题直白犀利,她的神情语气又过于不善,使李恪昭不得不淡淡撇开目光,清了清嗓子。
  “抱歉,唐突了。才吃完饭,人有些迷糊,一时没转过弯。”
  “嗯,道理是通的,且公子也是出于好心,”岁行云严肃点头,“但不表示这样做就对。”
  她今日火气大,可不会惯他的坏毛病。
  “所以?”李恪昭被她的道理训得晕头转向,不知所谓地接过她猛力塞过来的那盒子。
  岁行云将盒子塞给他,腾出手后,毫无预警地伸出食指,在他腰间不轻不重地连戳三下,惊得李恪昭不由自主倒退半步。
  “莫名其妙被个女子这样碰了腰间,公子作何感想?是不是很尴尬?是不是很恼火?是不是很想打人?我也一样。就是这个道理。公子能明白么?”
  这番胆大包天“言传身教”后,岁行云见李恪昭满脸写着受教,便接回盒子,换了歉然的脸色福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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