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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也够锲而不舍,在三月初的时候再度奏请,说即便皇贵妃未正位中宫呢,可是从前也有过孝贤皇后怀着永琮的时候儿,因身子不方便而遣了嫔妃代行亲蚕礼的例子。那会子可不就是那拉氏代为行礼的么,一套仪轨都熟,故此大臣们还是请皇贵妃“代行”亲蚕。
结果皇帝又给否了。皇帝强调,所谓嫔妃代行亲蚕,嫔妃们代替的皇后。可是这会子后宫并无皇后,那拉氏又是要代替谁来行礼呢?
总归说来说去,都是说那拉氏虽贵为摄六宫事皇贵妃,可终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故此再是六宫之主,再是板上钉钉的继后,她这会子却也还没资格行亲蚕礼。
皇帝这样两次三番毫不留情地驳回大臣的奏请,消息传回后宫来,便不啻叫那拉氏脸蛋子上挨了狠狠的两巴掌!
说什么摄六宫事,说什么六宫之主,皇帝不将你放在心上,便什么名号都只是空的。
“不叫本宫去亲蚕,倒也无妨。总归那都是汉人的规矩,咱们满洲人原本又不行的!也就那些汉人当回事,本宫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况且就算孝贤皇后在时,也一共才行过几次!”
那拉氏指尖绞着手珠的穗子:“我不去无所谓,总之不能叫皇上派旁的嫔妃去!我去不成,咱们大家谁都别想去!”
塔娜倒笑了:“主子放心就是。依奴才听说,皇上是希望令妃代行;皇太后那边则举荐舒妃……皇上和皇太后互相都不愿妥协,到了最后,便是谁都没去成。总归还是皇上从内务府里选一个官员去罢了。”
☆、三卷304、人心不宁四月天(3更)
三卷304、人心不宁四月天(3更)
那拉氏这才满意而笑:“那就好!”
塔娜望住那拉氏:“主子……这会子好歹咱们忍下这一时去吧。主子去年七月晋位摄六宫事皇贵妃,却直到这会子还没行册封礼,便是连皇贵妃这个位分都还名不正言不顺。总归等到行过册封礼,拿到册宝再说不迟。”
那拉氏听得更是心灰意懒:“你说的对,从去年七月到这会子,九个月了,皇上竟然还不叫行册封礼!便是嘉贵妃那个生在去年七月的傻儿子,如今都九个月了!”
正说着话,外头终于有人来传旨。说皇上定于四月初五,给去年四月到七月间晋位的嫔妃,一并行册封礼。
。
景仁宫,嘉贵妃处也已经得了消息。
唯有行过册封礼,才能是名正言顺的贵妃了,嘉贵妃心下自然也是高兴的。可是这一点子迟来的高兴,总归比不上她此时眼前面临的真实的困境。
首先便是这整个景仁宫内内外外都是生人,便是已经相处了这大半年去,可是这些人终究还是比不上从前的顺姬、银姬他们去。
再有一桩不如意,便是此时已经九个月、虚岁已算两岁的九阿哥去。
这么大的男孩子,虽然还不会走,也应该会爬了;虽然还不会说话,也应该会与人用哭声、喊叫、大笑或者手势配合了……可是九阿哥都不会。
这孩子倒是脾气好,镇天也不哭闹,就是对谁、对什么事都憨憨地笑。
嘉贵妃的八阿哥已经是腿脚那样,这回这九阿哥竟然是这样……便连嘉贵妃自己都听见了些流言蜚语,都说她接连生下这样奇怪的孩子来,根本不是有人害她,是她自己身子的毛病。
谁叫她出自高丽旗鼓呢,本来就跟旁人不一样。
况且她生下这两个孩子的时候,都是年过三十了,谁知道这样逞能非要生下的孩子,是不是从娘胎里就带下什么毛病来了~
身在后宫里二十年,这样的话对于她来说一点都不意外。不必说旁人,便连那拉氏那样的人,当着她的面都能这样毫无顾忌直接说出来。
她只是难过,她这话是从自己宫里人嘴里听见的……
是她宫里的人,却没有一个与她贴心,是她用了几个月的心血都养不熟的狼!
这个四月,她能正式册封为贵妃,这总归是好事……她便不能由着自己在这样的困境里,活活被困死!
。
四月初五,去年四月赐封的令妃、舒妃等人,与七月间赐封的那拉氏和嘉贵妃一并行册封礼。
内里只有一个人成了例外:就是去年四月被晋位贵人,却在正月又降位回常在的林氏。
在宗室命妇、内管领下命妇的引领之下,嫔位以上在向皇帝行礼之后,又赴慈宁宫向皇太后行礼。
皇太后欣慰地叫了那拉氏和舒妃平身之后,便又眯眼打量住了令妃。
众人都瞧得出,这一刻皇太后是压住了一口气,这才勉强维持住了面上的温煦。
“令妃,你以内务府旗下内管领的出身,无子而封妃,这是咱们大清后宫里从未有过的事儿!皇上宠爱你,可是哀家却要提醒你,切勿恃宠生娇。若有半点行差踏错,不必经由皇帝,哀家便也直接治你的罪!”
☆、三卷305、恃宠生娇(4更)
三卷305、恃宠生娇(4更)
皇太后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多年以前,婉兮便听过这样的一句话了。
只是彼时她年纪小,这话叫她心下着实不舒坦了一阵子。可是这会子再听,却只剩下平静无澜了。
婉兮只安安静静见礼:“谨遵皇太后教诲。妾身还请皇太后放心,妾身不会忘了,妾身能有今日,都是皇上的宠爱、皇太后的教诲。故此妾身这一身一体、所思所想都只为皇上,绝不会有半点不忠于皇上之处。”
皇太后轻轻一哂,抬眸望住那拉氏:“皇贵妃,你倒说说,令妃回给哀家这话儿,内里想说的其实是什么?”
那拉氏立在皇太后身边,讥诮地瞥了婉兮一眼:“令妃想说,她的心思跟皇上是一体的。又或者说,这话反过来听,令妃有把握就算她想的跟皇上不一样,她也能叫皇上说成与她一样的。”
那拉氏朝皇太后一笑:“皇太后方才说‘恃宠生娇’,依着儿臣来看,不用等来日,便是眼前,令妃已然在恃宠生娇了!”
。
那拉氏这话一落地,所有行册封礼的嫔妃心下便都是咯噔一声。
婉嫔和语琴虽也在原地,可是当着皇太后的面,却也一时不敢说话。
皇太后眯眼打量婉兮:“皇贵妃说的不错。你敢在哀家面前这样口口声声强调,皇上与你心意相合,这不是恃宠生娇,又是什么!你虽以包衣之身无子封妃,创下了大清后宫从未有过的例子去,可是你终究是个妾室,你的出身终究还是皇家的奴才!”
“便是什么‘心意相合’的话,便容不得你说!唯有皇帝的妻子,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令妃,你今生今世都不必肖想!”
婉兮轻轻垂下眼帘,这一时间也忍不住心字成灰。
眼前这个老妇,她偏偏是四爷的本生额娘……
她想恨,却不能;想不恨,做到却又太难。
皇太后冷冷睨着婉兮:“令妃,哀家谅你还没忘了当年哀家将你圈禁在永寿宫的事。你这几年说的做的,哀家全都看在眼里。不是你没错,只是这几年宫里的事儿太多,皇上的心事太重,哀家不愿与你计较罢了。”
“终究,你只是我皇室的奴才!哀家与你计较,倒有损我皇家的体面!只是你以为这便是你自己聪明,成功蒙蔽了哀家去,那你就错了!”
皇太后向婉兮发火,那拉氏自是掩不住的眉飞色舞。
婉兮却看都没看向那拉氏,只是借着垂首的当儿,悄然侧眸瞟了一眼舒妃。
只是舒妃面上是一向的沉静如水,仿佛万事都与她无关,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淡淡地听着,面上毫无表情。
“总归一句话:令妃啊,除非你不安着向上爬的心,安安静静当你的贵人、嫔位,哀家都懒得管你。可是你今日既然有本事爬到妃位上来,那哀家便要紧紧盯着你!”
“切记,人在高处,下头便必定受人观瞻。你从前能藏在台面下的秘密,这会子便也都会露出来。只要有人向哀家禀明你的错处,哀家便绝不饶你!”
☆、三卷306、不是为她们来的(5更)
三卷306、不是为她们来的(5更)
皇太后的话,叫这春日四月里,陡然刮起一阵寒风也似。
婉兮静静垂首:“妾身还是谨遵皇太后教诲。若当真是妾身行差踏错,皇太后人赃俱获,那妾身自然甘心受罚。”
皇太后一声冷笑:“好硬的一张嘴!想不到,你个汉人蹄子,倒有这份儿骨气!”
婉兮淡淡垂眸,望着地砖上幽然流淌而过的日光:“皇太后怎么忘了,妾身祖上起已是内务府旗份。”
正自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