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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冷寂这样冷漠至极的人,还有什么值得众人等待将期待寄托在他身上的呢?凡是同冷寂有纠葛的女子,不论曾给冷寂带来过什么,让他丢失了什么,可事实证明她们中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所以哪怕只是万一的概率,他都不愿意尝试。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珂敏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将最绝情的一面展现给她看,而她竟然再次之前将他看成了所见过的人中最英武的一个。她的爹爹说过,如若能嫁给冷寂这样的男儿,怕是一生之大幸。可她如今嫁给了冷寂,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成为了他府上的侧妃,可那又如何?王府里有哪一日让她觉得快乐过?又有哪一处是可以让她安心坐下的。
六年前来到王府以后,珂敏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如今做的一切正如冷寂说的那样,只不过是为了活命,为了李家留个后人,也为了抚慰冷寂难安的心。
其实哪怕一直这么下去都是好的,至少珂敏不必看到冷寂改变的那一日,如果她可以永远恨着冷寂,至少对于冷寂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将会是最特别的存在。
至少整个王府的侧妃妾室里,就只有她和冷寂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牵连,可是如今陆七夕来了。那个好些拥有一切能力,却故意柔弱的像是水仙一般的女子,她看了她的脸便觉得厌恶。
那样轮廓分明的脸,十六岁的年纪,清澈无辜的大眼,不正是珂敏当年有过的特征么?如今旧事重演,却叫陆七夕正式成了冷寂的王妃,拥有一切她所失去或是不可得的东西,珂敏实在不服!
她不服她现在只能做一个冷寂身后不露面的女子,不服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记得……
第165章 回府
除夕这日,处处都是张灯结彩,一片和气之态。陆七夕也选择在这日回陆家,也算是给接下来的大婚做个准备。
毕竟没有人大婚之礼。是不必出门就能办成的,她虽然早在几日前就已经被人知晓她要做王妃的事,但老规矩提亲下聘,问名迎亲,几乎是一样都不能少。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叫人觉得仓促,她陆七夕自己倒是无妨,只是冷镜恐怕会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顺便还不肯彻底对她死心。一想到她执意要去招惹的人,如今却变成了自己避之不及的人,陆七夕想也许她当初在一切尚未开始的时候,是还有选择的余地的吧,可在回想起来,那时候除了复仇竟也不觉得有什么意思了。
陆府上下从哪里看起来都是真是难得的祥和,如果非要陆七夕用一个形容词来说的话,那便是好的一塌糊涂了。
按理说,当日的事可说是非同小可的,即便没有怀孕这档子事,一个堂堂的王爷敢和皇帝的女子有什么瓜葛这也实在是闻所未闻了。谁也不知道冷寂这屏障还能保护陆七夕多久,但就算是前途未卜,谁也不敢轻易取消这势在必行的大婚。
“七小姐,您还是赶快换衣裳随我一同去吧……”流粟如何不知道陆七夕现在的心境,看得出来。陆七夕不愿意在继续做戏,可今日是提亲的重要环节,陆七夕不来岂不是白费了她回来陆家的这一趟出行契机了么。
“可有什么法子,容我回避了这一遭?”
“小姐向来都是足智多谋的那个,怎的今日却犯起了糊涂呢??要我说。该去还是得去,王爷可是一心为了小姐好,而且他三番两次救了七小姐的命,小姐纵使嫁给他一辈子不出王府,奴婢觉得也还是值得的……”
陆七夕将手背在身后眉头微皱,“你真的这么认为么?”
“大夫人和咱们老爷那边已经几次三番派人来催过了,从清晨回来开始,小姐就不曾去拜见过两位长辈,连要求见面的也都一概回避了,若是这次王爷来了您再不露面,恐怕老爷他们就要起疑心了。”
“也罢。归根究底这一切也是我陆七夕的命数,我受人所托入了宫,做的却是自己的事,如今能保命已算很好,但求不要再害了王爷便是……”
“小姐……别说了。奴婢知道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奴婢知道您委屈……”
一件件衣裳如同粉骷髅身上着的画皮一般,饶是平时看起来再显疯癫无状的,都能被这些华贵的绸缎给遮掩住,几经折腾之后都开始厌恶起照镜子这门差事了。
叹一口气,坐在矮凳前,流粟立于身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梳理发髻。面前那一面铜镜,照的她有些发慌,便伸手去将之放倒在桌上,不料挪动的大了头发却忘了还在流粟手中,这一下扯的头皮发麻,也令她内心剧烈开始疼痛起来。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失神一时没注意才会如此,还请小姐赎罪!!”流粟惊慌失措,想来刚才她也确实没有专心,直到扯痛了陆七夕竟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出手重了,还是陆七夕挪动的关她系,只顾着低头先认错。
“流粟,你是否心中有事瞒着我?”要走时,却被陆七夕叫住了,只得愣在那里不敢动。叉庄爪亡。
“小姐,你又说胡话了,别人你可以不信,当若是连我这么一个小小的丫鬟,小姐都开始怀疑的话也不嫌累的慌么。”
“只是心里觉得有些不安,大概是我多心了吧,从前你从不称自己为奴婢的,我心中也从未将你看成是我的下人。流粟,你会否因为某些缘由对我撒了谎?其实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今时今日再没有什么是我所不能承受的了,你若愿意说真话,我不会怪你。”
“小姐放心,我不会做任何让小姐伤心或对小姐有害的事,但请小姐在我这里放一万个心。小姐对奴婢有恩,恩都还没报完奴婢怎么敢先背叛了小姐呢?”
陆七夕用笑脸巧妙的掩饰了她的不安,但从未真的信了流粟,她想她说不会,却自己认为自己并没有说谎,陆七夕问的是说谎,她答得婉转却已将话题绕了出去,只因她知道看陆七夕现在的神情,大概并不是因为疑心流粟什么才会发问,她只是怕身边的人伤了她的心罢了,而流粟做的只怕未能伤及她一根汗毛,所以她大可以放心,这也是流粟最后的底线。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我即便是不够聪明,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做不得,可如今却有些失控,连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流粟重新拿起陆七夕散落的发,细细帮她打理着,眼眶却先红了一半。大约是觉得陆七夕年纪轻轻只不过是入了一趟宫,就变成了这样,而流粟对陆七夕的真实身份一直都一无所知的缘故,更加深了她对陆七夕的心疼感。
“不是小姐错了,是小姐你太心善。对无关的人,小姐心中总能时刻像个女中诸葛那般睿智多谋,也能掌握好分寸。可对在意的人,去也如同世上大部分人一样,关心则乱吧。人有那么多,每个都有各自不同的股故事可以说,可则一生偏又太长了,谁能知道什么时候会遇见什么人,要说些去什么话才好,说真话或是假话?这些对谁来说都是一道难题,毕竟大家都是凡人不是神仙,所以才会有难言之隐这个词的吧。
心大抵是因为长在身体内的缘故,所以我们都不能看清它,不管是旁人的,还是自己的。猜又怕猜错猜对的,不猜好似心里不安宁,只是正如我说的一样,人一生何其短暂,上一刻你遇见什么人,没准下一个转弯就被水流冲走不见了去向,所以只要还有时光光可以挥霍的时候还是要学着不去顾虑太多得失的去做你想做的事,这也是随了小姐常说的言多必失那一句,想多了自然那心思也就全变了味,即便是再聪明的人都该知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这句话,谁又能万分肯定自己能一辈子不猜错因而后悔莫及呢?”
仿佛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发髻就已经梳好了,流粟虽然总所说她自己读得书不多,比不得那些孔孟之道,四书五经上讲的大道理。可是她身上似有一种本事,能够以最普通人的视角将事情想的容易些,真是因为想的不复杂刚好也避免了太多不必要的烦恼,这是陆七夕所不能的,却也是她最该去学的。
来到前厅的时候,府中的人基本都凑了齐全。陆七夕却是来得最晚的那一个,不过因为今日她是真正的主角,所以她来就好,哪怕来的太晚对于别人来说那都是刚刚好。
“陆伯父教女有方,才教养出七夕这样世上难寻的女子出来。本王今日理当献礼过后就走的,只是担心着七夕的缘故,想着总要大婚前再见一眼才安心。”
冷寂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令人感觉不适,就连陆七夕看在眼里也觉得有些尴尬,只难为他一个王爷为了救自己还要拉下脸来做这些事。
“哦,这是……谢王爷赏赐,我陆某人一家都知道王爷的对我们厚待有加,能与王爷结成一家人这已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