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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再不待见,她面上总是敷衍得好,人家这话皇后爱听,她也得装出受用的样子:“谢淑妃娘娘夸赞,这样好的东西不管什么妆容都能衬出妙处。”
谢静怡拿着玉骨团扇稍稍遮住唇角,笑道:“郡主嘴真是甜,难怪能将祁侍郎琴瑟和鸣,刚才本宫还与皇后说,祁侍郎那么个不羁性子,成婚后竟能让郡主制住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兰茵大囧,照她这样说,她与祁昭恩爱全是因为她嘴甜,能说会道吗?她是郡主,是当家主母,怎么把她说得跟那勾栏楚馆里专门巧言令色的小倌似得。倒好像祁昭是受了她的蒙蔽,受了她的压制,这话皇后这亲姐姐能爱听吗?明明是她让祁昭行为更端正,更少落人话柄。
她不由得对这位淑妃娘娘更加反感,但面上笑容和煦:“娘娘说笑了,夫君在外如何,在家如何,哪是我能管得了的,更遑论压制了。只不过他年岁日长,又感念父亲和姐姐对他的期许厚望,才修身养性,把心思都用在了公事政务上。”
皇后果然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兰茵的目光更柔软,也更亲昵,道:“这也是你规劝有功,连陛下都说安王家的郡主品貌双绝,很是得体懂事,正儿八经说起来,嫁给我们家大郎还算是下嫁了。”
兰茵忙说:“陛下对安王府的关怀,兰茵与毓成总是铭感五内,自当服膺,不敢善忘。”
谢静怡又揽了揽青色的蜀锦褙子,笑道:“臣妾怎么瞧着郡主很是拘谨呢,话也说得客气,跟娘娘不像姑媳,总好像是两家人似得。”
兰茵拼命控制自己不要翻白眼,以极好的涵养向皇后道:“兰茵第一次来昭阳殿内殿,心里总是敬畏皇后威仪,免不了紧张的,姐姐若不喜兰茵太过拘谨,时常将我召进宫与姐姐说话就是,兰茵求之不得的。”
皇后冲兰茵笑了笑,体恤道:“不必拘谨,都是自家人,这一点你倒要学着思澜那浑小子,到了这里跟回了自家府邸是一样的。”
兰茵应下,心中却另有盘算。她私心里觉着,因为当年父王向康帝举荐宸妃的缘故,皇后待他们家总是有芥蒂的。如今虽然她嫁了祁昭,可这芥蒂非一日生成,也不会瞬间消散吧。可看皇后又着实和善可亲,她也拿捏不准自己是不是太过小人之心。
三人说笑了一阵,粗使宫女拨了拨炭盆里的炭火,一股烟熏味儿散出来,谢静怡搓了搓手里干果的外衣,看着兰茵的神情总是笑眯眯的,可却让人生出些凛然的寒意。
皇后将身侧一直温顺站着的两个宫女叫到跟前,冲兰茵问:“瞧瞧,你看着可顺眼。”
兰茵并非迟钝之人,相反机敏聪慧得紧,当下有不好的预感,但仍强撑着笑容点了点头:“娘娘身边的人自然没的说。”
第33章
皇后涟起了笑纹; 让两个宫女向兰茵见过礼,她不得不把视线隆重放在她们身上。
两人都是雪肤花貌; 玉清娇颜,妆容干净; 很有端庄美人的姿态。她觉得心里于无声中蹦了根弦,暗想几日前拿那事去逗弄祁昭,惹他很是伤怀了一阵子,便觉得苍天何曾饶过谁啊。
果然; 谢静怡又举起了团扇; 半遮面地含笑望着她,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皇后道:“大郎如今也不小了,虽说你们夫妻和睦,可膝下空空总不是回事。”她看了看兰茵,笑道:“你别多心; 你还年轻; 身子骨也好,总会生出嫡子的。可这官宦人家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 为的就是一个子息旺盛; 绵延不绝。我们祁家虽然姬妾多; 可也只有我和大郎两个孩子,将来祁家的传宗接代就全在大郎身上了; 我这个当姐姐的不能不帮着绸缪。”
“这两个丫头是我□□过的,模样另说,为人最是乖巧; 你若是看中了领回去当个粗使通房,都使的,也算是她们的福气。”
兰茵腹诽,皇后娘娘赐的人,我若让她们当粗使、当通房,传出去有什么脸面。您将话说得如此绵软厚道,还不是为了让我就范。
她抿了抿唇,又看了看谢静怡,见她笑靥如花,柔声问:“郡主是不愿意吗?”
兰茵后背像被针刺了一下,寒凛凛的,冲着她们两个也笑了笑,说:“娘娘恩赐,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说实话,原本我也是打算过几年给思澜纳几门妾的,娘娘肯费心,眼光自然在我之上。只是……”
她声调一转,眉间如笼了一片愁雾,道:“近来思澜总跟我说,刑部办了几个案子,总有些不周到,惹得陛下不豫,竟还下旨把案子从刑部提交给了大理寺,这在从前是没有的事。衙门里同一口径,都说是刘尚书继任左相,尚书一职出缺,衙门里缺个主事的人,才出了些差错,其实他们各个勤勉,已是尽力了……”
皇后也听过刘知书的案子,但详情她就不得而知了。后宫不得干政,她总是顾忌着康帝的避讳的。
其实兰茵也是胡诌,案子移交大理寺是真,但几个案子不周到是没有的事,康帝更是从来没说过对刑部不满的话。
她料定皇后和淑妃久在后宫,对前朝事知之不尽,才壮着胆子胡扯。
但在皇后眼里,什么刑部,什么大理寺都不甚要紧。她只在乎近来祁昭来昭阳殿的次数少了,她还以为是他这位夫人递了什么枕边风,教唆祁昭疏远她这位姐姐……可冷不丁的,商量纳妾的事呢,萧兰茵扯这些做什么。
“兰茵不懂政务,说也说不到点子上去,只怕这个时候纳妾,万一被人吹风似得捅到陛下跟前,让他老人家以为办案子忙不过来,出了岔子,倒有心思纳妾……权当兰茵小人之心,尚书出缺,思澜自是没有那个心的,可保不齐别人有,万一不走正途,转门排挤倾轧旁人,那思澜不等于是主动授人以柄了吗?”
谢静怡不自觉收敛了笑,隔着团扇,目光清凛地看着兰茵,她自是知道她在胡扯,可牵扯到祁昭的仕途,她不便置喙。明面儿上,祁家和襄王对立着,她说了皇后也听不进去。
皇后已若有所思,兰茵的话她未必全信,心里也有数,凡是女子有几个愿意自己夫君身边莺莺燕燕的。可这些话却都在理,且字字往她的心坎上戳。
她是皇后,可膝下空空,想要地位稳固极需要外戚的帮扶。她父亲生性凉薄,从来将自己的利益看得比女儿荣辱重要,思来想去,唯有这个弟弟可以依靠。
陛下让祁昭娶萧兰茵,从最开始她就不愿意。安王府与她的恩怨由来已久,双方都不点破,可心知肚明。萧兰茵嫁了祁昭,两人平淡若水也便罢了,可若是这般恩爱,萧兰茵再存了坏心出言挑拨,她疼了近二十年的弟弟岂不白白送给了旁人。
女人家的心思细腻,遇事也只会往后苑的那点事上动脑筋,她想选了两个美貌嘴甜的宫女放在祁昭身边,分一分他对萧兰茵的眷恋,再在床榻之间替她说些体己话,久而久之,这萧兰茵也就不足为俱。
可这一切仅是女人之间温默无声的较量,若是伤了祁昭的仕途,岂不是因小失大。
兰茵察言观色,觉得皇后很是在意她说得这些事,瞥了谢静怡一眼,心里越发来气,索性再加上几把火:“且当初说衙门里事忙,都尽力了是同僚们商量出来的结果,若是思澜这边出了岔子让人抓住把柄,岂不是把同僚们都绕进去了,伤了自己仕途不说,还得罪人,以后可如何在刑部里行走,任谁还再听他差遣。”
她故意往重了说,颇有言过其实之嫌。但皇后是个明白人,就算知道兰茵存了私心,但所说的都是情理之中,总不是她凭空捏造出来的。
她沉默不语,身后的秦姑姑凑近她耳畔低声道:“郡主再不济也是自己人,淑妃可是襄王的小姨子,靖王跟襄王斗成那个样子,她可别是憋着坏……”言外之意,自家事关起门来怎么解决都行,可别让外人渔翁得利。
皇后彻底拿定了主意,不着痕迹地把两个宫女又招到了自己跟前,说:“外头炭烧得太旺,本宫有些乏热,你们出去照看些。”
两个宫女倒是听话,头都没抬,木偶似的出去了。
皇后就当没有刚才那回事,全然再不提纳妾的事。兰茵乐得装傻,陪着又东拉西扯了半天,抽空还欣赏一番谢静怡那口蜜腹剑、暗自咬银牙的模样。
皇后说起左相,说起刑部尚书的填缺,不便议论朝政,只说内眷。外头议论,赵建恩已是板上钉钉的人选,这几日凤清县主来昭阳殿请安,眉里眼里比从前得意了许多,自家儿子马上就是二品大员了,气度显得跟从前是不一样。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