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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杯,我敬您!”
周丘见状连忙起身举杯相应,口中还玩笑道:“不敢不敢!谢大人这么说,岂不是在夸赞自己?要知道,掘铁铸兵一事,最早可是谢大人负责主理并且万事都安排妥当的,后期谢大人也亦曾日夜巡视,认真负责的。”
虽然这期间谢之仪不时明里暗里地跟他争权较劲,但却从不曾为此而耽误了正事。单是这份公私分明的秉性,就值得人敬他一杯。
周丘这一番话都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谢之仪和周丘相视一眼,目中均有欣赏之意,两人相视颔首一笑,仰脖一饮而尽。
镇国公和韩彦相视一笑,也互相举杯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酒过一巡,众人渐渐都少了先前的拘束,卫锋与孟培等武将亦来敬韩彦等人酒。
众人心中俱都欢悦,饮酒亦是十分豪爽与尽兴。
等到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镇国公便起身举杯祝了大家一杯,笑道:“今日先且到这里吧。如今敌人尚未击退,不可纵酒欢庆,以免误事。等到战事终了,本帅出资打酒,与全军上下喝个痛快!”
韩彦起身举杯笑道:“算我一个!”
众将士见状都连忙举杯相应,哈哈笑道:“我等记下了,到时候国公爷与太傅大人可不要耍赖,舍不得出酒钱啊,哈哈……”
众人闻言,顿时又都哈哈笑了起来。
“定然不会!”
镇国公与韩彦异口同声地朗声大笑道。
众人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各自散去值守。
等众人散尽,镇国公和韩彦沏了茶来,一边吃茶解酒,一边说起如今的形势。
“说实话,当时你决意要收服谢之仪时,我可不大赞同。若不是为了削弱孙长玉的力量,免除麻烦,我是不愿意任用一个私欲心如此之重的人的。”镇国公呷了口茶,笑道,“不过,你看人还真准!谢之仪此人或许私心颇重,但从不曾因私废公,跟孙长玉之流是全然不同的。”
语气中不乏欣赏之意。
韩彦吃了口茶,笑应道:“侥幸罢了。当时那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让孙长玉把手伸到辽东不是?”
他总不能说,自己重活一世,对于朝臣的秉性早就看得透彻了吧。
镇国公闻言笑着点头道:“正是。辽东乃潜龙之地,是圣上最为可靠的后方,绝对不容有失!”
说罢,又转而分析起了如今的边疆形势。
“脱欢这回吃了大亏,短时间内想要卷土重来,只怕是不可能了。咱们正好趁此机会休整,以备之后的决战。”镇国公说罢,又颇有深意地问韩彦道,“不知,对于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韩彦明白镇国公的意思,想了想,遂正色问道:“以我朝眼下的实力,想要彻底击垮瓦剌,甚至是攻入草原,师兄觉得有几分把握?”
镇国公听得韩彦这么说,顿时坐直了身体,眼中精光闪闪,但那光亮很快便被无奈所取代,无奈叹道:“到大草原上纵横驰骋,是每个将士的毕生所想。只是,我朝兵力积弱已久,若再没有天险依凭,即便是勉强攻入了大草原,只怕也难以长久……”
言下之意,打退瓦剌,让他们不敢再有南下之意即可。
韩彦看镇国公面上寂寥,知他这也是无可奈何,遂笑道:“既然如此,那接下来便好办了。
“眼下脱欢虽然暂且能够勉力控制瓦剌诸部,保住王帐在草原上的地位,可是这样一样,他就无法挥师南下。咱们趁此机会,再行离间之计,不论奏效与否,关键是吓退了脱欢及各部的侵扰之心。
“被吓破了胆的虎狼之势,还有什么可畏之处?”
镇国公闻言,亦点头赞同。
韩彦顿了顿,又说道:“等到夺回失地,再固藩篱,到时候是‘和’是‘战’,咱们也能掌握主动权了。”
镇国公听罢,半晌没有答话,转了手中的茶盏思索良久,这才涩然开口问道:“你还想过‘和’?”
作为出身武将世家,并且家中世代与瓦剌作战的将帅,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和”这个选择。
第521章 落定
韩彦见镇国公一脸的震惊和失望,连忙笑着解释道:“师兄先别忙生气,这‘和’也有不同的说法,譬如君臣之和、兄弟之和……种种,不一而足。
“关键,还是看怎么做于国最为有利!”
镇国公听韩彦这么说,默然思索片刻,无奈笑道:“我知道你所虑不错。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瓦剌自来兵强马壮,而我朝自从圣主皇帝兵败被俘以来,军备上就一直都有所不足。
“哪怕经过先帝和圣上的励精图治,如今咱们于兵备上增强了很多,但是也远远无法跟瓦剌相比。这次咱们之所以能够大获全胜,多赖奇计设伏、神兵相助,也多亏了今冬严寒,瓦剌人畜死伤无数,脱欢一时情急不察,这才入了咱们的圈套。”
说到这里,镇国公顿了顿,怅然长叹道:“到底是兵力悬殊,难能彻底赢得胜利呐……”
韩彦见镇国公一脸颓然,遂连忙笑着开释他道:“师兄也不必过于忧虑,须知这世间的事情总是办法多于问题,因此未必打仗才是唯一解决边防的途径。
“你看那汉唐国势雄厚,八方来朝,可不也有匈奴、吐蕃之流并存?咱们既不能攻下瓦剌,那自然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否则,对谁都不利。别的不说,边地的百姓总没有好日子过,将士们也总得背井离乡、日日枕戈待旦。
“因此,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如何‘议和’,才是战后的关键。所以如今咱们所虑的,不过是将来停战之后,哪一方为尊、哪一方为卑罢了。”
早些年,他倒也有跟镇国公一样的想法,不仅要收服失地,还要攻入草原,开疆拓土。可是如今越是深入朝政,他越能体会“外圆内方”是为何意。
有时候,一味地刚强未必是好事,适时的圆滑却大有补益。
人生如此,国事亦如此。
镇国公也知道开边拓土只能是在心里想一想罢了,即便是将来这件事情或可实现,可那也是几十甚至是上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那“和”自然是比“战”好了。
作为一个镇守边疆大半辈子、指挥了无数大小战役的武将,镇国公对于战火的无情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所以经韩彦一开解,他很快便接受了不久的将来,或许要和瓦剌“议和”的可能。
“那些都是后事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议定对敌之策,取得当下这场战事的彻底胜利!”镇国公长吁一口气,起身走到沙盘面前,跟韩彦一起研究起了作战方案。
辽东形势依旧紧张,京城亦不曾轻松半刻。
自打孙长玉告老还乡之后,康平帝便在韩迁等人的辅佐之下,逐步梳理孙氏一党。
“孙长玉历经三朝,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势力十分庞大,只怕占了近半朝堂。这其中自然有那等欲壑难填的自私之辈。对于他们,圣上定然是不可轻易放过的,但是除此之外,也不乏那等有德有才之人。
“这些人有的是被迫攀附孙长玉,可更多的是因为与其政见一致,这才结成一党,方好施为的。这才是最难办的。
“譬如这六部当中的……,内阁当中的……”
韩迁将朝中形势一一分说给康平帝听,又指着纸上的名单将各人仔细地说给康平帝听,助他抉择。
康平帝一面认真地听着,一面在内心飞快地盘算着,很快便对孙党的核心人物有了初步的了解。
“外祖父以为,这些人应当如何处置?”康平帝诚恳请教道。
韩迁见他开口问,倒也不藏私迂回,认真答道:“顽固不化者,自然是有才也不能任用的,否则只会遗患无穷;忠诚为国者,又何须分你党我党!这些人禀赋性情如何,方才臣都已经跟圣上仔细说过了,如何抉择,但凭圣上吩咐。”
康平帝点点头,笑道:“外祖父所言甚合我意。”
顿了顿,又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投向东北,皱眉喃喃自语道:“不知舅父若在,会如何处置……”
韩迁见康平帝面色犹豫不定,似是难以自己决断,想了想,遂笑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圣上将来总是要亲政的,子介也有力不能为的时候。因此依臣之见,圣上倒不如自己先拿个章程出来。
“朝中诸臣一心为国者不少,圣上若有疑虑不决之处,到时廷议之后再做决断就是了。”
康平帝听韩迁这么说,知晓他这是在有意培养自己未来亲政的能力,略略一思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