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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产房内的血污才收拾干净。
孟氏出来,笑着请康平帝进去。
康平帝向孟氏微微颔首致谢,便急不可待地拔出冲进了产房,半点也不顾帝王的威仪。
韩彦则紧挨着康平帝挤进了产房。
爷俩儿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看得孟氏哭笑不得。
且说康平帝与韩彦一到产房,便直奔内室而去。
舒予知晓这爷俩儿吵着要进来,便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让柳妈帮自己简单地擦洗一下,束起头发,包了头巾,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躺在换了全套的整洁暄软的被褥上,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疲累憔悴,徒生担忧。
康平帝和韩彦一路疾奔过来,见舒予一身整洁、笑盈盈地躺在床上看着他们,不由地心中一暖,加快了脚步。
“舅母!”
“你怎么样?”
爷俩儿的关切疾呼同时响起,话刚落音,人也就冲到了床前。
戚氏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人叙旧,冲康平帝行礼问安之后,便带着柳妈等人出去了,让他们一家三口,哦,不,现在是四口了,好好地说会儿话。
“我好着呢,你们不用担心。”舒予笑道。
倒也不全是安慰他们。
她身体素质一向极好,孕期又保养锻炼得当,眼下虽然才刚刚分娩过,但是除了疲累一些,并无别的不适。
虽是如此,但是看着舒予那微微苍白的脸色,韩彦和康平帝爷俩儿还是忍不住心疼担忧。
“虽说是如此,你也得好好地休养一段时日。”韩彦抬手替舒予抿起鬓角的一丝碎发,心疼地道,“妇人产子,是件极耗气血的事情,需得用心调养。
“否则,万一落下了病根,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康平帝也紧跟着说道:“对对对!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让太医院将那些给产妇补气血的药材全部都给舅母送过来!一定会将舅母补养得跟早前毫无分别的!”
十分地豪气。
舒予感动之余,又不免哭笑不得,笑着劝说道:“太医院乃是我大周名医和药材的汇聚之地,经过历代积累,各种药材极为丰富。圣上要是把那些产妇补气血的药材全部都赏赐于我,只怕我得腾出整个清风院来装储呢!”
韩彦也笑着劝道:“圣上厚爱,我们铭感五内,但是要赏赐也不能竭库而为呐!”
别的不说,等将来康平帝娶后选妃充盈后宫,后妃们有些疾症,又该去哪里寻药材呢?普通的药材不担心,关键是那些珍稀难得、有市无价的药材。
而且康平帝若真是如此大手笔地赏赐了舒予,只怕孙长玉等人风闻此事,又得上书弹劾、劝谏了。
到时候,朝堂少不得又是一番动荡。
康平帝不悦地小声嘟囔几句。
他以为当了皇帝,就能把更多更好的东西给舒予了,没想到却反而比做山野顽童时更加不自由了。
康平帝想说宫里没有产妇,用不着那些药材,但是也知道韩彦和舒予这么劝说也是为了自己好,遂不甘不愿地接受了,点头道:“好,那我一会儿就吩咐高公公,让他们择些珍稀的补气血的药材过来!”
以韩家的权势,寻常的药材要弄来几车也不是问题。
韩彦和舒予赞许地点点头。
康平帝这才重新开心起来,凑上前去看正在舒予身边睡觉的小婴孩儿。
刚刚出生的孩子,皮肤还微微泛着红色,带着一丝透明的亮,在羊水里泡过的头发服服帖帖地趴在头皮上,泛着水光,看起来并不十分好看。
然而康平帝却稀罕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凑上前去,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颊,却又不敢,连忙又说回来,只敢在襁褓上抚摸。
看得韩彦和舒予欣慰不已。
在他们心里,康平帝就跟自己孩子别无二致。天底下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手足情深呢?
一家四口围着小小的孩子,喁喁细语、浅浅欢笑,一室温暖。
第433章 夜宿
当夜,康平帝留宿在韩府。
接待圣驾,韩迁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吩咐孟氏去整治客房,要按照最高规格的来准备。
谁知康平帝却摇头拒绝了,坚决要留在产房,与舒予和幼弟同宿。
——在舒予的坚持下,孟氏最终同意让她先试着母乳喂养一段时间,若是奶水不足或是精力不济,再让早就请来候着的奶妈哺乳照养孩子。
韩迁原本不同意的,产房本就是清风院的东厢房临时而设,各种陈设就连清风院正房都比不上,又刚刚清理过血污,怎么能够接待圣驾呢?
所以一再苦劝。
但是不论韩迁等人如何劝说,康平帝都坚持自己的决定。
最后还是韩彦笑着劝解韩迁道:“不过是留宿一夜而已,父亲何必如此争执?既然圣上喜欢,那就让他留在清风院好了!”
说罢,又转头跟康平帝说道:“正好臣也好久没有考校圣上的功课了,晚上臣也留在东厢,一来照顾圣上起居,二来也能顺便考校圣上的功课,看圣上这一段时间以来,学问是否有所进益。”
康平帝听到前半句还欢天喜地的,但是一听说韩彦晚上还要考校他的功课,那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瞬间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可怜模样。
虽然他现在做了皇帝,韩彦待他多有尊重,但是一旦拿起戒尺,韩彦就立刻化身为过去那个三味书屋的夫子,待他这个学生是严厉非常。
虽然很怕韩彦考校功课时自己答不上来会挨戒尺,但是一想到可以跟舒予和幼弟同宿,康平帝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点头应道:“好!”
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那副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看得韩迁等人忍不住会心一笑,欣慰又怅然。
如果韩琬还在世的话,看到自己的孩子这般可爱机灵,肯定会开心欣慰的吧……
韩彦当然不可能真的趁夜考校康平帝的功课。
等到管事妇人吩咐另外搬了两张榻放在舒予旁边,又拿来新做的被褥铺上,整治一新后,韩彦便遣散了屋里伺候的人,一家四口躺在床上小声而开心地说笑聊天,直到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夏季天亮得早,康平帝还要赶在早朝前回宫换上朝服冠冕,免得授人以柄,自然得起得更早。
寅时一到,高公公便在门口恭请康平帝起身。
早朝之事非同小可,韩彦心里也算着时辰呢,听得外头高公公恭请圣驾,便将还在沉沉睡着的康平帝直接用外袍裹好了抱出去,低声交代高公公道:“圣上年幼,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缺不得觉,回宫这一路上,公公万不可催他起身,只管让他再安睡片刻。”
大约是闻到了让他安心信赖的气息,躺在韩彦怀里的康平帝迷迷糊糊地打着小呵欠,双手攀住韩彦的衣襟,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就又沉沉地睡去了。
高公公见状自然不敢再出生打扰,连忙躬身应诺。
先帝故去,他作为伺候过先帝的老奴之所以能够顺利留在朝中,并且深得康平帝的信赖和倚重,除了先帝生前的安排之外,还要多亏了韩彦的举荐。
高公公对此铭记在心。
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他亲眼到康平帝待韩彦和舒予夫妻俩有多么地信任和倚赖,简直是将他们当着亲生父母一般孝敬爱戴,高公公自然更加不敢怠慢了。
韩彦怕打扰康平帝安睡,干脆也不假他人之手,直接将康平帝一路抱上早就备好的马车,又一再交代王平小心护送,一直目送马车消失在巷口,这才转身回了清风院。
这一番折腾下来,舒予早就醒来了,正好刚出生的孩子睡饱了醒来,这会儿正闹着要吃,舒予便干脆起身靠在床头,将孩子抱在怀里,喂他吃奶。
虽然指导别人哺乳孩子的经验极为丰富,但是自己亲身喂养孩子还是头一遭,是以舒予的动作难免有些笨拙,生怕自己一个用力不稳,就伤到了怀里柔软又脆弱的孩子。
韩彦进来时,正好看见舒予靠坐在床头喂孩子,便连忙坐了过去,将舒予滑落肩头的披帛往肩头拉了拉,心疼地说道:“小心着点儿。夜里风凉,可别冻着了。你现在可半点都经不得风。”
披帛暖了肩头,温情暖了心里。
舒予心里暖烘烘、甜滋滋的,抬头笑着应道:“门窗都关着呢,不妨事的。”
况且韩彦进出都轻手轻脚的,就连帘子也不敢掀得太高、太快,免得带起的风吹到了她这个“弱不禁风”的产妇。
“总归要小心一些的,月子里的事情可没有小事,现在不注意,万一要是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