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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会儿就去给张大叔煮醒酒汤!”韩彦连忙说道。
宿醉的痛苦他曾经可是深有体会。
“醒酒汤有我娘呢,韩大哥就不用操那个心了。”舒予抬头苦笑,“你还是搭把手,先帮我把我爹给弄到东间炕床上吧。”
就算是打虎女英雄,也扛不起这二百来斤的壮汉啊!
等到将张猎户放到床上,又灌过醒酒汤之后,已是斜月西沉,一夜将尽。
“明天谁都不要喊我起床。”临睡之前,舒予一再交代,“都快累死了,我一定要睡到自然醒!”
张李氏连忙“呸”了一声,瞪眼嗔她:“这还没出正月呢,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行了,快睡你的觉去吧,明早我不喊你就是了。”
舒予刺溜一下钻进被窝,挨着小望之,和他一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很快,倦意袭上心头,舒予沉沉睡去。
张李氏看着炕床上睡得正甜的一大一小,摇头笑了笑,吹灭了灯,和衣蒙被睡了。
舒予能贪懒不起床,她却不能不依旧早起操持家务。
可谁知天才刚麻麻亮,张李氏刚起床披衣去灶房里烧热水备用,小望之就睡醒了。
习惯性地哼哼唧唧的,一个劲儿地往舒予怀里拱,拱着拱着就控制不住了,尿湿了自己的衣裤不说,还浸了舒予一身。
迷迷糊糊之中,只感觉得一阵温热潮湿袭上身来,舒予翻个身,蓦地清醒过来。
伸手一摸,果不其然,正埋头往她身边拱的小望之又尿床了……
得嘞,这下还睡什么觉啊,赶紧起来给自己和小望之换身干爽的衣服才是正经!
这正月才刚过半,天气还寒冷着呢,小孩子皮娇肉嫩的,抵抗力又差,别再着凉了,可就麻烦了。
舒予麻溜地爬起来,顶着一双大黑眼圈,打着呵欠,杏眼迷蒙地先将小望之拾掇干净清爽了,放进旁边尚且温热的被窝,又给自己换了身干净的里衣,套上棉袄棉裤,抱起尿湿的被褥出门晾晒。
张李氏正好刚烧好热水从灶房里出来,一见舒予竟然自己早早地起床了,惊讶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还没等舒予回答,瞧见她肩头扛着的被褥,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皱眉低声数落:“小望之又尿床了?你怎么也不睡得警醒些!”
舒予指着自己脸上两只大大的黑眼圈,苦笑叫屈:“我的娘诶,你看我这样不浇都浇不醒就算是好的了,你还怪我……”
“嘘——”
话没有说完,就被张李氏急忙以食指点唇拦住了。
“你可小声一点吧!”张李氏朝安静的东间努努嘴,压低着声音道,“可别被人家听了去,心里不好受。”
寄人篱下,哪怕对方再热情好客,总没有在自家自在舒心。
舒予挑眉撇撇嘴,对此不置可否。
先前韩彦一直克制自持、彬彬有礼,她是说不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经过昨晚的开怀畅饮,别的她不敢说,至少也看得出来,韩彦不是那样心思细腻心眼窄小的人。
若不是遭逢变故,不得不避居此地谨慎自处的话,私心里,她觉得韩彦本性应该是个诗酒风流、仗剑天涯的侠士才对。
这样疏狂豪迈洒脱之人,又怎么会把她对着自家娘亲的这点子撒娇叫屈放在心上。
想归想,怕自家娘亲心里有负担,舒予还是顺从地点点头,默默地晾晒被褥去了。
果然,等韩彦起床,看到院子里晾晒的被褥时,歉疚地道了谢,脸上却并没有张李氏以为的不安和敏感谨慎。
吃过早饭,张猎户顾不上宿醉后头疼四肢乏力等不适,立刻去了韩勇家里,将韩彦打算留在獾子寨筑舍定居的决定说了。
韩勇十分惊喜,当即和张猎户一起,挨家挨户地拜访去了。
对于韩彦决定留下来定居这件事情,整个獾子寨的人都表示出了十分的热情和欢迎,甚至觉得这对于獾子寨来说是一件大喜事,应该好好地庆祝一番才对。
山里人直爽,说办就办,当即就定在正月二十,各家出人出资,在张猎户家里设宴庆祝。
韩彦得到消息之后,惊愕得半晌没说话。
北上进山暂居避乱,是他出京之前就计划好了的,但是最终选择在獾子寨落脚,却是被这里淳朴温厚的民风民情给打动了。
然而,他怎么都没有料想到,獾子寨的民众不仅淳朴好客,还如此地热情至诚,倒显得他之前的那些细心筹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22章 暧昧
要说唯一对韩彦长留獾子寨不满的,大概就是白起了吧。
不过少年人到底是少年人,心性要强,从不服输。
想明白之后,白起立刻就从不满郁郁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韩彦留下来才好呢,那他就有机会和他一较高下了,而不是一局定输赢,从此大家谈起来的时候都说韩彦比他厉害的云云。
正月十九一大早,整个獾子寨就都忙碌了起来。
各家的米粮肉菜、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甚至是柴火都搬送到了张猎户家里。
男人们忙着选址伐木,筹备给韩彦盖新屋。
女人们则直接在院子里摆开阵势,剁肉切菜汆丸子,各司其职,叮叮当当地忙个不停,为第二天的聚宴做准备。
张李氏本来担心家里忙碌嘈杂的,再吵到了小望之,就让舒予带着小望之去临近的人家先避一避。
舒予却觉得那样不好。
“小望之白日里本就睡得不多,这几天天气又一直晴好,气温回暖,与其把他拘在屋子里吃吃睡睡的,倒不如给他穿厚实暖和了,在院子里走一走,沾一沾人气儿。
“而且小望之都九个月了,能爬会坐喜翻身的,带他下地走一走,说不准很快就又学会走路了呢!
“男孩子嘛,将来是要成家立业的,早些锻炼得壮实才好呢!整日里跟个小姑娘似的养在屋子里,可不是咱们獾子寨的风俗!”
舒予笑着劝说自家娘亲:“娘你就尽管放心吧!我会好好地召看着他的,绝不会让他冻着了,饿着了,或是累着了。
“你还是快点去忙吧,婶子嫂子们还等着你翻找东西,安排桌椅呢!”
张李氏想着自家闺女说的也有道理,再说了,舒予照顾小望之都一个多月了,从来都没有出错过,当下便也不再多说,脚不沾地儿地忙碌去了。
院子里忙碌的妇人姑娘们,见小望之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都很是喜欢,你逗逗我瞧瞧的,热闹极了。
小望之一开始还有些怕生,一个劲儿地往舒予怀里躲,只在别人看不见时才好奇地探出小脑袋,飞快地偷觑上一眼。
大家见状纷纷都笑了起来:“这孩子和你倒是亲近得很呢!”
神色之间颇多艳羡。
这可是韩大先生的儿子,他亲近谁,韩大先生不也得多给那人几分面嘛!
也有那胆大泼辣的,直接和舒予调笑道:“可不是嘛!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俩是亲母子呢!”
山野人家粗犷泼辣,这样的玩笑虽然也常开,但是对着舒予一个未曾出阁的大姑娘就不那么合适了。
其他人怕舒予难为情,直接戳了戳说话的人,上前解围道:“胡说什么呢!你这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你家李二就不管管你?”
李二媳妇顿时将手里的菜刀往砧板上一甩,小腰一叉,仰头睨道:“他敢?!”
大家顿时都哄笑起来,指着李二媳妇骂她“泼辣”。
吵吵闹闹的乱作一团,小望之茫然地看着眼前嬉笑怒骂的女人们,无所适从,干脆躲进舒予怀里,双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衣襟,撒娇求安抚:“囊~囊~囊~~~”
嬉闹哄笑的女人们顿时都止住了,齐齐地看了过来,惊讶的眼神之间闪烁着暧昧和揣测。
韩彦原本是携子到张猎户家里躲避风雪,可谁知这一避就住到现在;过年的时候韩彦跟随张猎户一起去各家拜年就不说了,毕竟打着的是“感谢”的名头;可是现在韩彦竟然还打算长留下来了,而且建房的选址还特地要求要紧邻着张猎户家……
女人们的思绪跑得很快,一路蔓延开粉色的泡泡。
舒予对此早就习惯了,神情坦然,落落大方地说道:“韩大哥思念亡妻,所以最近在教小望之喊‘娘亲’,好让他牢记母恩。
“小孩子不懂得‘娘亲’是啥意思,听人说起就跟着混叫。
“你们要是不信,我现在随便指了一人教他叫‘娘亲’,他都会喊的。”
当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让舒予试一试。
韩彦在她们心里就是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