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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红药摇头,“那为什么就得是他啊?他凭什么那么好运?我不管,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安然无恙……”说到这里,她猛然一顿,瞪大泪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长安,问“难道你这次委身陈若霖,也是为了让他能放你回去?”
见她那样,长安无奈道:“红药,你别激动,我真的没事。我说的万一,也只是很小很小很小的可能。你觉得我傻吗?知道会死还回去?”
“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薛红药哭着道。
“不是。”长安与她四目相对,“是因为我要回盛京,婚礼只能延后,他不高兴,我去哄他来着。”
薛红药低头拭泪。
“罢了。”长安想把包袱收起来,却被薛红药一把按住。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薛红药红着眼眶道。
“何事?”
“你一定要活着,哪怕不回来也可以,但是一定要活着。你若是死了,办完你交代我的事,我就自杀。”薛红药一字一句道。
“红药,不要说傻话,你死了蕃蕃怎么办?”长安道。
“蕃蕃有我爹和桑大娘,还有圆圆袁冲他们都会照应他的。”薛红药盯着长安,“怎么?你方才不是说你会死只是很小很小很小的可能吗?那我自杀也应该是很小很小很小的可能才是,你不敢答应了?”
“你这傻丫头。好吧,我答应你。”长安并不认为自己此番回去会遇到生命危险,虽然她在巡盐路上有些事是做得过了点,但她毕竟解决了盐荒,功过相抵旁人说不着什么。至于陶夭的事,她虽未去夔州,但毕竟将陶夭又还给了朝廷,纵被弹劾,应该也不会是死罪。做这些安排,不过未雨绸缪罢了。
薛红药见她答应了,这才慢慢止住眼泪。
长安见她眼下一片青黑,显而易见这几天晚上怕是都没睡好。
她心情复杂,伸手摸了摸薛红药的脸,叹道:“对你,我尤其亏欠良多。容我日后慢慢补偿吧。”
跟薛红药交代完了,她又将圆圆和袁冲一并叫来,为她离开之后的事做了安排。
晚上,云胡弹琴将蕃蕃哄睡着后,长安来到屋外,照例在他身边的花圃沿子上坐下,对他道:“过两天我要回一趟盛京,你随我一道上路吧。你想去哪里,我正好把你送去,再过些时日,夏天到了,天就热了。”
云胡沉默了一会儿,抱着琴小心地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长安。
长安看他这意思似乎是要她跟他走,就起身跟了上去。
云胡带着长安回了他房里,点灯研墨,在纸上写字:“我能不能随你去盛京?”
“为何?”长安问。
“在盛京有故旧,只是许久不见了,想去看看还在不在。若在,便投奔他。”云胡写。
“行吧,那你这几日将行李收拾一下。”长安道。
第703章 再次回京
陈若霖的确是个说话算话的男人,得了长安的人便没再阻她回京,只是派了五十护卫给她。长安回来时不会再带慕容泓的人,这五十人是保她返程安全的。
此番回去,她身边的人除了吉祥和云胡一个都没带,她原本想将太瘦带回去,陈若霖不让,也就罢了。再有就是包括龙霜在内的那两百人。至于袁冲那些人,她让他们留下保护薛红药和圆圆他们。
五月初三,长安启程。
薛红药圆圆和老薛他们都来送她,长安让他们不必远送,于是一行只送到瀛园的山脚下。
告别过后,长安走出去一段路,骑在马上回望,薛红药抱着蕃蕃面朝着她这边,一动不动,八成又在掉金豆子了。老薛圆圆他们都在冲她挥手,袁俊那小子双手搭在嘴边做喇叭状冲她大喊:“安公公,早些回来!”
长安也冲他们挥了挥手,笑了笑,然后转过身继续策马向前。
谁说这些人是累赘呢?他们给她家的感觉。此番回去和慕容泓做了了断,余生就和他们在一起吧,不管去哪都带着。
陈若霖将长安送到榕城外,摸着她的脸叮嘱她:“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九月启程,最多等你到十月,若再不回来,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知道了。快放手,大庭广众成何体统?”长安瞪他。
陈若霖松了手。
长安翻身上马。
陈若霖笑道:“回来时别忘了给我带点盛京特产。”
“盛京的女人要吗?”长安开玩笑。
“可以啊,不过要像你这样的。”
“那你等着吧。”长安哼道。
陈若霖负着双手,目送她带着长龙般的队伍扬长而去。
一路顺利,六月初,长安回到了盛京。钟羡和许晋在城门口接了她。许久不见,倒还亲切。
“今天你休沐?”长安见这大下午的钟羡居然有空来接她,就问了句。
“我告了假。”钟羡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心里挺高兴的,但见她没把她身边那一帮子人都带回来,又有些担心。
长安带着云胡和吉祥跟许晋他们一道回了安府。陈若霖派来的人不用她操心,自会找地方落脚。龙霜则去宫中向皇帝复命。
钟羡见她长途跋涉旅途劳顿,也没多打扰,将她送到家就离开了,反正有什么话待她休息好了再说也是一样。
云胡的行李统共就一把琴一只猫,几身衣服一箱子书,很快便安顿好了。
长安从他房里出来,见许晋怀里抱着个七八个月大的胖丫头在院中玩耍。去年她离京时静莲正怀着身孕,想不到一眨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长安过去逗了逗那丫头,把一个纯金镶红宝的长命锁挂在她脖子上。
“这使不得,太贵重了。”许晋阻道。
“咱俩认识也不是第一天了,你还不了解我么?有道是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再说我又不是送给你的,我是送给这丫头的。”长安道。
许晋无言以对。
长安又问他:“这一年多过得还好吗?可遇着什么麻烦?”
“麻烦倒是没遇着什么麻烦,就是李公子……年纪轻轻的,挺可惜的。还有就是钟公子回京后对我一直挺关照的,经常给我介绍生意,应该是看在安公公你的面子上。”许晋道。
长安点了点头,道:“我以后会谢他的。李展的事,钟羡倒是写信与我说了部分,但其中来龙去脉还是不太清楚,你可知道内情?”
许晋道:“李公子去惠民堂当差后,因惠民堂离此地有段路程,他便搬出去赁房子住了,我有段时间没见着他。后来大约是赁房子的人看他病得快死了,不把房子赁给他了,他才被送回这里,那时候我为他诊脉,便已是毒入肌理无药可救了。”
“所以他还是被毒死的。死后为何不报官?”
“李公子自己说不让报官,对我说过,对钟公子也说过。后来钟公子做主没报官,说等你回来处置。”
长安低眸看着小丫头抓着长命锁的胖乎乎的小手,没说话。
这时静莲从屋里端了茶水出来,将许晋怀里的女儿接过去,让两人喝茶。
长安惊奇,问许晋:“你把她治好了?”
许晋汗颜:“我哪有那医术?是茹儿,哦,就是我女儿。茹儿出生后,静莲她莫名的就清醒了许多。”
长安偏过头看着一旁的静莲沉思:母爱真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疯成静莲那样的清醒?那父爱呢?父爱是否也能有同等效果?
她在这里与故人叙旧,宫里慕容泓都快把天禄阁的地砖都给踩碎了。
长福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在殿中像只无头苍蝇一般转来转去,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侍卫每隔半个时辰来汇报一次安哥的行踪,陛下一直挺冷静地听着。一个时辰侍卫来报说安哥进城了,回府了,然后龙将军也来了。龙将军走后,陛下就开始心事重重地转上圈了,表情看着挺纠结,也不知在纠结个啥?
慕容泓当然纠结了,他想长安想了一年多,手段使尽盼星星盼月亮地将她盼了回来,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不敢召她进宫见面。原因无它,他幸了尹蕙。
他头一次不是为了前朝的事去幸后宫嫔御,而且这事根本遮瞒不住。宫里的规矩,嫔御入宫后凡是第一次承宠都会升一级位分,尹蕙现在已经由才人升为婕妤了。
虽然他是醉酒将尹蕙当成了她,可是,这样的事实,便是他自己听来都像借口,毕竟他到底是去了她那里,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若是长安问起,他该如何回答?她会不会一生气又走了?
朝思暮想的人明明已经回来了,天涯变成了咫尺,他却想见又不敢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