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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爷,还污言秽语地骂人?”护卫道。
“我乐意,不服,你来打我啊。”长安从钟羡身后探出半个头,气死人不偿命道。
护卫怒,然不等他发作,郭兴良那边却又出了状况。
薛红药从戏台子上爬起身后,捡起台上那锭在她表演鹞子翻身时砸了她的脚踝害她摔倒的银子,劈手就向郭兴良砸了过去,口中骂道:“谁稀罕你的臭钱,呸!”
她既能演刀马旦,手上力气自不是闺阁女子所能比的,而郭兴良本人及身边几名护卫的注意力又都在长安和钟羡这边,猝不及防下郭兴良居然被她砸了个正着。
那足有十两重的银锭子“嘣”的一声正好砸在郭兴良的额头上,郭兴良的额头当时便起了一个大包,看着都觉得疼。
长安赞道:“嚯,这小暴脾气,真对爷的胃口!”
薛红药转过眸狠狠瞪了长安一眼,美目晶晶怒焰熊熊,那娇艳泼辣的模样,真是与众不同让人过目难忘。
郭兴良觉得自己今日可能真的命犯太岁,他捂着额头发狠地瞪着薛红药,指挥手下道:“去把那贱人给我拖过来!”
护卫领命,钟羡他们不敢擅动,但区区一名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当下便有两人欲去戏台上抓人。
“我看你们谁敢动她?”长安一把掀翻了桌子,从钟羡身后走出来道。
她看着郭兴良,好整以暇道:“怎么,许你赏人银子,倒不许人以同样的方式把银子还回来了?”
“咄!口无毛,你看准了再出头,这可是个世子爷,别逞强把自己搭进去!”薛红药没好气地冲长安道。
长安:“……”口无毛?特么的唱戏的就是词儿多哈!
“别说他是世子爷,就是他爹来了,敢这么横行霸道,爷照样把他爹给收了。”长安双臂环胸,看着郭兴良拽拽道:“姓郭的,你识相点就趁着爷还没动怒赶紧滚,如若不然,我让你接下来半年都吃牢饭信不信?”
“好大的口气,还想抓我?凭你多大的官,我没犯法,你凭什么抓我?”郭兴良对长安的威胁之语嗤之以鼻。
“不信?爷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爷抓你到底需不需要理由。尹兄,让你的人去知会谢大人一声,让他派人来玉梨馆抓人。”长安对尹衡道。
“哎哟,诸位请息怒,都是误会,误会。”不等尹衡应声,一名矮墩墩圆胖脸的中年男子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了出来,向着长安钟羡及郭兴良等人团团作揖道。
郭兴良哼了一声,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长安挑眉,问那矮胖男人:“你谁啊?”
“在下姓邱,是这玉梨馆的掌事的。”邱鹤小意恭敬道。
“你来得倒是挺准时的。”长安看着他别有深意道。
邱鹤讪讪的想要找些托词,长安却又道:“你想打圆场?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不过你得先评评今天这事到底是谁错在先。”
“自然……是红药错在先。”邱鹤道。
长安瞠目,邱鹤急忙道:“公子请勿动怒,且听在下与你说道。郭世子今日之所以会有这一出,乃是红药之前得罪了他。红药不过是戏子贱奴,得罪了郭世子,郭世子不过让她摔上一摔,已是轻饶了。她若早些向郭世子赔罪,也不会有今日之争。所以在下觉着,是红药错在先。”
“哦,原来如此。”长安做恍然状。
邱鹤刚松了口气,不意长安又忽然问道:“不知这红药姑娘一介戏子贱奴,又是怎么得罪上高高在上的郭世子的呢?”
邱鹤面露尴尬,支吾道:“这个……乃是他们之间的私事,公子您就不必问得这般详细了吧。”说完他立刻冲台上的薛红药呵斥道:“你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赶紧趁此机会下来正正经经地向郭世子赔个礼认个错,将这事揭过去?瞧瞧,就为了你,累得几位贵人差点动了干戈,若真出了什么岔子,别说你赔不起,只怕整个玉梨馆都得受你连累。你赶紧给我下来!”
薛红药杵着花枪站在台上岿然不动,只看着下头冷笑,那般清脆动听的声音,一开口却全是刀锋尖刺的感觉。
“我是戏子,生来便是贱籍贱命,我认了。但我正正经经唱戏挣生活,碍着谁了?凭什么他看上了我我就一定要给他做妾?不答应就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我就是不想给人做妾怎么了?便是给人做妾,也不给他这般腌臜的人做!我知道我得罪了贵人你们都轻饶不了我,大不了这一条贱命赔给你们便是。只是此事与我爹毫无干系,你们若敢牵连他,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薛红药说完,一咬牙就要往台下的地面上栽,那地上铺的可都是石砖,她这娇嫩嫩的一头栽下来,不开瓢才怪。
“哎哎哎,不要冲动!这么点小事怎值得以命相抵?你若是在这里实在待不下去,跟我走便是了,我给你活路啊!”长安忙叫住她道。
薛红药抬起脸来,一双明眸已然泛了红,却仍是一脸倔强道:“我谁都不信!除了我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长安:“……”这姑娘这脾气……一般男人还真是消受不来。
“这你尽管放心,我不是男人。”长安笑眯眯道。
薛红药惊诧地看她两眼,迟疑道:“你不是男人?还能是女人不成?”
郭兴良等人也不停地打量着长安,果然越看她越不像个男人。
“我也不是女人。不消多问,我是什么人,你来我身边自然也就知道了。你若愿意,便带上你爹跟我走,若是不愿,就算了。我可不是那等以势压人逼良为娼的下作之人。”长安负起双手顾盼睥睨道。
一旁郭兴良气得要死,但观长安方才的做派,又听他说他自己不男不女,他实在吃不准他的来路,加上邱鹤也出来打圆场了,他便想着先忍下这一时之气,待回头调查清楚他的底细,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薛红药还在犹豫,幕后一位抱着胡琴的老头忽然颤颤巍巍地探出半个身子来,劝道:“红儿,你就答应了这位公子吧,回头咱们爷儿俩做牛做马报答他。你若丢下老父走了,却让老父怎么活呢?”
第429章 借宿
薛红药刚才那一摔扭到了脚,不良于行,正好长安目前也没地方安置她和她老爹,于是便与那邱鹤说好让薛红药爷儿俩先留在玉梨馆,一切花销费用由长安负责,待薛红药脚伤好了再来接她。
邱鹤只盼能顺顺利利地送走这尊瘟神,自是无所不应。
谈妥之后,长安钟羡一行便出了戏楼子,谁知刚踏出大门,忽一对男女噗通一声跪在了三人面前,对三人磕头不迭,口中道:“多谢几位大人仗义搭救,多谢几位大人。”
尹衡见了,对两人道:“别谢我们,是这位安大人救的你俩,你俩要谢就谢他。”
于是那两人又对着长安磕头不迭千恩万谢。
长安一脸懵,问尹衡:“与我何干?”
“这便是方才你在青楼前想救之人,你不得空,我替你将他们救下而已。”尹衡道。
长安指点着他笑道:“你这个人呐,太实诚了,自己做了好事还得把功劳归在旁人头上。”当下让那一男一女走了,他们三人也往归家的路上行。
出了昇平街没多远,尹衡便与长安钟羡不同路了。
“安公公,钟公子,我这便要往南行了,不知安公公今晚入宿何处?”尹衡问。
虽知尹衡这只是礼节上的关心,但钟羡心中还是觉着有些不舒服,强捺着道:“我自会为她安排的,尹公子尽可放心。”
“如此便好。”尹衡笑了笑道。
见尹衡欲走,长安对钟羡道:“我与尹公子单独说几句话。”
钟羡颔首,独自往东面走去,尹衡也屏退随身的小厮。
盛京并没有实行宵禁,但寻常百姓晚上娱乐活动少,此刻八成都已入睡,是故四周静悄悄的,并无行人走动。出于谨慎,长安还是压低了音量,用仅限尹衡能听见的声音道:“方才在玉梨馆话没能说完。我问你,你与那周光松有过交易往来?”
尹衡一时有些迟疑,没有立刻作答。
长安笑道:“你别紧张,我无意过问你的私事,只不过,我要拜托你的这件事,却与此事有关。”
尹衡这才道:“我与他确实有过一段往来。”
“有过?那也就是说,现在不来往了?”长安问。
尹衡道:“实不相瞒,当初也是因为我妹妹在选妃宴上与忠义侯府的周姑娘起了点误会,我为着帮她转圜,才经朋友介绍认识的此人。此人交游广泛背景复杂,做的买卖也杂,表面看上去像是无脑蠢笨之辈,但实则为人阴狠得很,我唯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