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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长街那头忽来了一队官差,到了近处,为首的校尉手一挥,道:“将兖州知州钟羡及其他从益州回来的从属统统拿下!”
钟夫人呆了,下意识地问那校尉:“这是为何?谁让你们拿人的,谁下的令?”
那校尉是李闻的手下,此番不过是奉命行事,哪敢对太尉夫人不尊?当下便对钟夫人拱手道:“钟夫人请息怒,此乃陛下口谕。”
“陛下口谕?理由呢?为何要抓钟羡,他们好不容易才……”
“娘,既然是陛下口谕,必有缘由,您就别再多问了。”钟羡打断钟夫人道,“您先回府吧,孩儿没事的。”
“可是……”钟夫人心知既然是陛下下的令,他们身为臣下的根本无权质问,唯有从命而已。可是好不容易等回了钟羡,他却连家门都不能踏进一步便又要被抓入狱中,她这为娘的心中犹如猫挠一般,如何能忍?
“娘,我从兖州带回了三位朋友,您先帮我将他们安顿一下,余事待我回来后再说。”钟羡安慰性地拍了拍钟夫人的手,然后回身到马车旁,将车上的长安扶了下来,连同耿全等三名活着从益州回来的侍卫,五人一道被差役押走了。
钟夫人愣了半晌,这才想起要赶紧回府将此事告知钟慕白,于是令随行的仆役去接手钟羡带回来的人,自己先行上车急急地回府去了。
长乐宫甘露殿,快到晚膳时间了,慕容泓犹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外头一动不动。
钟羡与长安他们未经交换而被赢烨放回,此事必将成为朝中有心之人攻击钟慕白一方的理由。就算眼下不发作,以钟羡的资历和经验,给他设套必不太难,日后待他钻了套子再发作,更难解决。所以他唯有先发制人,在一开始就将日后的隐患彻底解决了,方能安心。
只是……
他身为一个皇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随心所欲地去对待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如此刻一般,因为各种不得已,而不得不选择最不近人情的那种方式。
长安是否就因为他这一次次的不近人情,而始终不能对他交付真心呢?
带着这种难以言喻的挫败和失落感,慕容泓心不在焉地用完晚膳,刚进内殿准备理政,褚翔回来了。
“人已经押入廷尉府大牢了?”慕容泓问。
“是。”
“一共几个人?”
“除了钟公子和安公公外,还有三名侍卫,一共五人。”褚翔道。
慕容泓点了点头,一边看着折子一边随口问道:“他们的身体状况都还好吧?”
褚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旁人看着还好,就安公公貌似不太好。”
慕容泓目光一顿,抬起脸来看着褚翔问:“如何不好?”
“听说是在路上感染了风寒,还没好利索,下狱都是让钟公子给抱进去的。”褚翔道。
慕容泓呆了一下,恼道:“他怎么能抱……”
褚翔:“……”
“朕的意思是,路都不能自己走了,这叫没好利索?为什么不在路上……”慕容泓话说一半猛然想起,以长安的身份,她怎么能在路上让别的大夫看病?
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将她接进宫来。
“传朕口谕,让丞相即刻进宫见朕。”慕容泓合上折子道。
褚翔走后,慕容泓心事重重地在殿中徘徊,什么叫芒刺在背如坐针毡,此番算是彻底体验到了。
到底病得有多重?居然要钟羡抱?钟羡抱她的时候她是清醒的吗?如果是清醒的却不能自己走路,那到底是什么状况?如果不是清醒的,钟羡怎么可以擅自抱她?还是说,这原本就不是第一次了?
真想立刻派许晋过去给她瞧瞧,可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他可以让旁人知道他宠她那是因为她得用,但他不能让旁人知道他对她有超越主仆关系的情分。哪怕腹背受敌他都不怕,但他此刻唯怕有人会戳他软肋,因为这根软肋若是被折断,会直戳他的心脏……
“陛下,陛下!”一念未完,张让忽慌里慌张地进来。
慕容泓转身,面色沉稳,问:“何事惊慌?”
“方才西寓所那边来报,说那名宫女海萍,她死了。”张让道。
慕容泓眉头微蹙,问:“怎么回事?”
“回陛下,是看守她的侍卫将她杀死的,那名侍卫也已自尽了。”张让道。
慕容泓因乍闻长安病情而乱成一团的脑中就似被浇了盆冰水,瞬间便冷静下来。他回到书桌后坐下,道:“朕知道了,换杯茶来。”
如此过了约一个时辰,褚翔才匆匆而回,面色难看。
慕容泓头也不抬,只道:“丞相不在府中。”
褚翔道:“回陛下,丞相府的人说,大通河今天下午发生了一起沉船事故,丞相亲自过去视察了,恐怕要后半夜才能回来。”
慕容泓唇角勾起一丝微笑,弧度极美,表情却极冷。
褚翔跪下道:“陛下,是属下办事不利,手下出了内奸都未能及时发现,以致坏了陛下的大事,属下罪该万死。”
“不怪你,丞相若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人,让他活到现在,岂不是朕的耻辱?”慕容泓不咸不淡道。
“陛下,长乐宫定然还有丞相的眼线,否则他不可能这般无声无息便策反了看守海萍的侍卫,属下这就去排查……”
“不必了。身边有对手的眼线,有时候未必是坏事,只不过,你不擅此道,不懂得如何去利用罢了。”慕容泓打断他道。
褚翔惭愧道:“属下无能。”
“没关系,擅长此道的人,已经回来了。”慕容泓言讫,单手支额沉默了片刻,吩咐褚翔:“派个人去廷尉府大牢问问钟羡赢烨那边的情况,顺便看一下长安病况到底如何?”
第395章 飞醋
昏暗阴冷的牢房中,长安盖着被子睡在床上,钟羡用冷水绞了棉帕子,叠整齐了小心地敷到长安的额头上。
看着昏睡不醒的她那因瘦削和疲惫而显得脆弱的脸,钟羡再一次对她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她说她可以为了野心不顾一切,可是以她如今的处境,生病了都不能找大夫来诊治,纵然扛过上次,扛过了这次,以后还有多少次?在生命面前,野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起上次他问她陛下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并没有正面回答,会不会,她选择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野心使然,而是,她别无选择呢?毕竟,她虽是女子,可是其城府胆识却非寻常人能比,陛下正值用人之际,不愿放她离开那是非之地,也是可能的。
若是如此,他该怎么做,方能救她于水火?
钟羡在一旁眉眼沉郁地想得入神,长安却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此刻她感觉非常不好,头痛,鼻腔痛,喉咙痛,浑身乏力。这感冒严重起来,还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浑身唯一感觉舒服的地方是额头,冰冰凉凉的让她神识都清醒了几分,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发现是一块湿嗒嗒的帕子覆在上面,脸一侧,才发现钟羡坐在她床边上。
“你醒了,口渴吗?可要喝水?”钟羡问她。
长安点点头。
钟羡立即去叫狱卒送热水过来。
长安在他的帮助下半坐起来喝了半碗水,复又躺下,看着他微微一笑,嘶哑着嗓音道:“辛苦你了,羡丫头。”
钟羡表情呆了一呆,随即哂然,道:“都这会儿了,你还有闲心开玩笑。”
“不然该怎样?人生多艰,及时行乐啊咳咳!”长安说不了两句便难受地咳嗽起来。
钟羡抬手将她肩头的被子掖好,忧虑道:“你这样不成,不然,我让人传信出去,从我家里带个府医过来?”
长安摇摇头,道:“不必了,再熬两天吧,宫里有个御医与我相熟,他能给我瞧病。”
“此人这般可靠?”
“我知道他的弱点,所以不管他对旁人而言可不可靠,在我面前,他必须可靠。”长安道。
钟羡默了一瞬,看着她问:“这样活着,不累吗?”
长安弯了弯唇角,不答反问:“就你认识的所有人中,可有你认为活着不累的?”
钟羡想了想,道:“有。我有个朋友,就是前年帮我去兖州打探消息的那位,他无牵无挂无拘无束,天南地北恣肆潇洒得很。”
“他武功一定很高强吧?”长安问。
钟羡点头。
长安道:“这就是了,若我也有这般的自保能力,我也愿意天南地北恣肆潇洒。”
她此刻嗓音低低哑哑的,神情又羸弱,说这话的样子显得分外可怜。
因想到她不离开可能有陛下的原因在里头,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