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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努力快走状。
赢烨见状,便没吭声,转过身继续走。
来到赵王府后院一处院子,赢烨已经进去了,长安看着站在院门口的几个士兵,有些踌躇,主要是怕他们上来搜身。谁知他们见长安靠近,也不过进去一人通报而已,并无上来搜身的意思。长安松了口气,得了应允之后便独自走入那院子。
谁知走过前院穿过月门,赫见后院正中一方边缘铺着鹅卵石的巨大水池,水池一周的宫灯尽皆亮着,一名全身都是腱子肉的男人正光着屁股披散着头发站在池边准备下水。
长安:“……”心中默念:嘉容,我把你男人看光了,不过这不能怪我,都怪你男人太不检点,一言不合脱个精光不说,还喊我过来围观……
赢烨下了池子,靠着池沿坐下,双臂展开搁在池沿子上,道:“过来伺候。”
这赢烨也是自负到一定境界了,不搜敌人的身,还光溜溜地叫敌人伺候洗澡,这是她身上没有毒药,钟羡又在他手里,如若不然,不放倒他才怪?
“是。”长安腹诽完毕,认命地过去半跪半坐在他身后,拿起池边的水瓢开始往他头发上泼水。
“皇后娘娘说您的头发粗硬浓密,很不好打理,往往梳个头要三个丫鬟通力合作才能完成。原先奴才还觉着不可想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长安猜测今夜之事还没完,是故继续与他套着近乎。
“你讨好朕,就是在背叛慕容泓,为何要背叛他?”赢烨忽问。
长安低声道:“奴才虽然出身微贱,却也从未想过为了什么荣华富贵进宫做太监,当初是被强抓入宫的。既到了宫里,奴才自觉出宫无望,只得努力讨好上面以求自保。但在宫里,像奴才这样的太监,跟猫儿狗儿也没什么区别,纵使活着,也不过活死人一般熬日子罢了。后来奴才遇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与奴才以前见过的那些皇亲国戚高官达贵都不一样。她没有架子,心地善良,她看着宫女太监的眼神是看人的眼神,而不是看猫狗畜生的眼神。奴才当时便想,即便是做猫狗,奴才也甘愿做皇后娘娘这等主人的猫狗。便是从那时起,奴才生了要投靠皇后娘娘,若是将来娘娘能离宫与您团聚,奴才也想跟着她一同来投靠您的心思。”
赢烨侧过脸看向自己的右手,长安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他手里居然还握着那枚香囊。
“她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他低声喃喃道。
长安从他重复的语句中听出了这个男人心底的柔软,那是只为他的妻子陶夭而存在的柔软。
接下来他没再说话,许是陷入了对陶夭的思念,又或许正在追忆着有她在身边的那些过往。
长安往他的头发上抹上了皂角,动作轻柔地抓着他的头皮,据说这个动作能让人神经舒缓,赢烨或许也感觉不错,一动不动。
“陛下,此番您来建宁,一共带了多少人马?”长安一边抓一边轻声问道。
赢烨并未起戒备之意,只语气淡漠道:“你问这做什么?”
长安道:“奴才见方才冯将军离开时表情甚是不悦,如今赵王已死,四镇将军中又只剩了他一人,建宁如今可说就是他的地盘了。奴才是担心,万一他起了反意……”
赢烨不屑地笑了一声,问:“你在担心朕?”
长安忙道:“奴才与陛下不过见了两面,陛下还对奴才又掐又踢的,若是奴才说担心您,别说您不信,奴才自己也不会相信。奴才是担心皇后娘娘,若是您出了事,她就彻底没指望了。她那样好的人,应该和她所爱的人在一起,应该过好日子。”
赢烨不语。
长安点到即止,也不再多言。
赢烨沐浴完,刚穿上衣服,忽一名将领来报:“陛下,冯得龙率人强行攻入了地牢。”
“那朕的刀来!”赢烨一边大步向外头走去一边道。
长安心道不妙,急忙跟上。
走到一半路,又一名校尉模样的人来报:“陛下,王府已被冯得龙的军队团团围住。”
赢烨一声不吭,但看其背影,身形已然因为愤怒而紧绷。
到得正殿,只见正殿前的空地上已然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举着火把的兖州士兵,一直延伸到王府的大门外,一眼扫过去,足有数百名之多。
赢烨走到正殿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冯得龙问:“冯得龙,你想反?”
这时冯得龙的手下已将钟羡从地牢中押到了正殿前。
跟在赢烨身边的长安见钟羡右肩伤口处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湿亮的光,似是伤口又裂开了,不由眉头暗皱心生焦虑。
“陛下,末将并无反意,但是也请您体谅末将一片舐犊之情,将您身边那名大龑细作交予末将带回去。”冯得龙道。
“如果朕不允呢?”赢烨气势沉稳目光锐利。
“那末将别无选择,只能自作主张了!”冯得龙拔出腰间佩刀,搁在一旁钟羡的颈项上,对长安道:“安一隅,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他!”
第364章 振聋发聩
冯得龙用钟羡的性命威逼长安交出解药,长安却是毫不迟疑道:“冯将军,我跟你说过了,冯公子中的毒真不是我下的。你不要冲动,钟羡可是陛下要用来交换皇后的人质。”她知道自己一丝犹豫都不能有,一旦犹豫势必引起赢烨的怀疑,这可不是一个能讲理的人。她也知道冯得龙不可能真的就这样杀了钟羡,因为一旦钟羡死了,他的两个儿子就真的没救了。
这时原本已经在王府后院休息的赢烨手下将领和士兵也纷纷赶了过来,长安扫了眼,总人数不超过两百。
有两名士兵抬着赢烨的刀来到了赢烨身边。赢烨不拿刀,只看着冯得龙道:“看在你向朕投诚的份上,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钟羡,退出府去。”
冯得龙收回投注在长安脸上的几欲吃人的目光,看着赢烨以痛心疾首语气道:“陛下,如果你真的把末将当自己人,又为何会为了慕容泓的一个奴才而置末将两个儿子的性命于不顾?”
“先是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刘璋,如今又为了儿子背叛朕。冯得龙,你既将自己的个人得失看得如此之重,就不该做谁的手下,你应该自立为王。”赢烨从士兵手里拿过自己的长柄大刀,刀尖点地。
冯得龙见他话说到这个地步,知道事无转圜,仗着敌寡我众,他冷笑着讥讽道:“便是自立为王又如何?你自称为‘朕’,不一样得忍着夺妻之恨么?”
一句话瞬间引爆战局。
“放肆!”赢烨暴怒,腾身而起挟雷霆之势一刀向冯得龙当头劈去。
长安瞠目揪心:赢烨你个白痴!钟羡还在他刀下!
但眼下间不容发,便她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好在钟羡会武,他趁冯得龙因赢烨那一刀分神之际,猛然身子一侧撞向左后方押着他胳膊之人,从冯得龙的刀锋下避了出来。
赢烨杀至,冯得龙也无暇他顾,忙横刀抵挡。谁知赢烨盛怒之下从台阶上直接跃下来的那一刀力量如此恐怖,他非但没能挡住他的下劈之势,手中横挡的刀都被他劈成两段。赢烨的刀锋没入他的右肩,若不是他身旁两名手下及时拔刀攻击赢烨迫得他不得不回势,他整条右臂都会被赢烨这一刀给砍下来。
赢烨一刀重创冯得龙,按照一般惯例,就该趁他受伤擒住他胁迫他退兵了。可赢烨却再次不按常理出牌,见冯得龙右肩受伤不能再战,他居然扭头就把他抛在身后,转而杀入了殿前那密密麻麻的兵阵之中,他的百余名手下跟着杀入,正殿前顿时陷入混战。
被独自留在殿前阶上的长安赶紧闪身躲入殿中,扒着门框一边在人群中寻找钟羡的身影一边心中暗骂:赢烨你个打起架来就不管不顾的混球,活该你弄丢陶夭!
这还是长安第一次看到如此规模的厮杀,那冷兵器相撞的声音,受伤之人的惨叫,四处乱飞的头颅和残肢,以及阵阵涌来的浓烈的血腥味,刺激得她几乎要吐出来。
夜色中火把乱晃人影幢幢,她一时之间根本看不见钟羡在哪儿,只看到赢烨在那儿大开杀戒。
白天钟羡与赢烨比试时,她曾觉着钟羡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如今看见冯得龙手下士兵的下场,她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堪一击。
这些士兵虽然手中有刀,但在赢烨面前别说攻击,他们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赢烨那把长柄大刀挥舞起来,他们就如镰刀之下的麦子一般,成片地倒下去,以至于在如此拥挤的战场内,以赢烨为中心,以他刀的长度为直径,硬是给他开辟出一个真空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