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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可爱了。这就叫做高度决定态度,懂么?”
二月十一,慕容泓新封的盐道使从盛京启程,前往全国各地视察盐场。二月十七,韩京从长信宫揪出了与闫旭川私通之人——燕笑。
虽然燕笑矢口否认,但罪证确凿。慕容瑛想起张昌宗之死以及那晚出现在自己寝殿桌上的瓷瓶和字条,也觉非得是燕笑这般可以经常出入她寝殿的奸细方能做到,再加上有燕喜从旁作证,慕容瑛便不疑有他。
二月十九,省试完毕。
二月二十一,丞相病愈,入宫谢恩。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丞相倒好,来去都是一样快的。”甘露殿内殿,长安一边给慕容泓磨墨一边低笑道。
慕容泓伸笔蘸了下墨,道:“他病,是想看看朝中哪些人是朕欲拉拢的,又有哪些人是一心为朕做事的。他好,是因为他不能让朕夜朝上的这个小团体意识到,他们完全可以取代丞相的职能并且有时间实践这一点。所以,这病来病去,都是有学问的,知道么?”
长安闻言,抬眸看着慕容泓专心批阅奏折的侧脸,心道:这个在摸索中前行的少年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内阁与丞相这一对行政矛盾体,已经在他与权臣的来往较量中初见端倪了。
既然丞相病愈,慕容泓就取消了夜朝,全国各地呈上来的奏折依然在丞相府廷议上由众臣一起商议和批复,只不过在下发之前,要多一道经陛下过目的程序而已。
二月底,太后慕容瑛将慕容泓唤至长信宫,跟他说为皇家绵延子嗣也是他身为皇帝的职责之一,不能轻忽懈怠。
慕容瑛句句在理,慕容泓自然也只有连连称是。是夜,便去了昭仁宫西配殿。
昭仁宫东配殿,陶行妹抱着枕头捂着嘴,扑在床上哭湿了一方被角。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不会因为他去临幸任何一个女人而委屈怨怼。谁知到头来,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昭仁宫西配殿到东配殿,不过就隔着一个十余丈宽的庭院而已。
他离她如此之近,却是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一想到这一点,她生不如死。
她知道不能怪他,他原本就没想娶她,所以今天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她痛,痛极了,但她不悔。
她宁可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承受这种痛,也不愿被父母逼着嫁给另一个男人。她宁可一辈子都是完璧之身,也绝不要被她不爱的男人碰触。
哭了一会儿之后,她忽然想起了她二哥陶行时的那个相好云秀。
她说云秀不配她二哥,云秀当时对她说,希望她不要高嫁,如若不然,怕她会因为惦记着自己的不配,一辈子都得不到她想要的幸福。
如今想来,云秀的这句话岂非就如对她的诅咒一般,一语成谶了么。
长乐宫东寓所,太瘦房内。
长安坐在一把带扶手的高背椅上,照着太瘦的指示一按椅子扶手前端的松动处,椅子粗壮的前腿前面的罩板往外一翻,突然飞蝗一般从里面射出二十支木箭,射到对面墙上发出一阵“笃笃”轻响,听那声音,换成铁的绝对可以杀人。
长安高兴坏了,想不到当初一个突发奇想做猫爬架,竟给她找到一位机簧天才。
太瘦哪禁得住她舌灿莲花的夸奖,不多时便红着脸只知道傻笑了。
“这样,太瘦,你再帮我设计一把剑。”长安道。
“什么样的剑?”太瘦问。
“一把表面看上去很钝,根本不可能伤人的剑,在上面设计一个非常巧妙的机关,只要触动那个机关,剑就会露出真正的锋刃,可以杀人的那种。”长安想过了,慕容泓亲政后,如今外朝后宫表面上看上去都是风平浪静,但这种平静表象下的暗涌,只会日趋激烈。
她随行慕容泓左右,必须得有一把关键时刻可以用来护驾的武器。小刀太短太小,正面搏杀的时候不好用。而铁盒子她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天天带在身上。
一把暗藏玄机的钝剑,只要得了慕容泓的首肯,她便如装饰品一般佩在身上在宫中行走都没事,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戒备,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先试着把设计图画出来。”太瘦思索着道。
长安拍拍他的肩,道:“不急,你慢慢来好了。”
第308章 两难的抉择
次日,慕容泓下朝回来面色有些不好,长安等人只以为在朝上发生了什么令他生气的事,也不敢托大多言,只在一旁小心伺候。
用过早膳,慕容泓在书桌后提笔写字的时候,窗外微风徐入,带来一丝隐隐的结香花的香味。
慕容泓笔一停,问:“什么味道?”
侍立在侧的长安长福张让等人耸动着鼻子嗅来嗅去,不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而已。
张让便道:“陛下,好像是外头有什么花开了。”
慕容泓下颌绷起隐忍的弧度,想要继续写字,手却微微颤了起来。
长安惊疑地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笔尖,他忽然头也不抬地手往某个方向一指。
张让和长福都未反应过来,长安却立刻转身将放在那边墙角的渣斗给捧了过来。
慕容泓吐了。
吐得差不多后,张让伺候他用茶水漱口,长安则对傻站在一旁的长福道:“快去请御医。”
“不必。”慕容泓强忍着不适道。
“可是……”
“朕说不必就不必!”慕容泓加重语气。
长安看着他,敏锐地捕捉到他用帕子捂着嘴撇过脸去的那一刹那,眼里居然闪过了一丝狼狈。
她从没在他眼中看到过狼狈这种情绪,什么事情能让他这样的人狼狈?
将渣斗拿出去交给宫人去清理的时候,长安往甘露殿西面走了走,在道旁的灌木丛中看到几株正在盛开的结香。
她观察了一下今天的风向,又闻了闻结香的味道,确定方才在甘露殿中闻到的就是这种花香。
可是这花香原本就不刺鼻,被风吹到甘露殿后,味道就更淡了。而且看这结香有些花序都枯萎了,显见盛开已有一段时日,为何以往慕容泓没事,今日闻到这花香竟然吐了?
长安知道慕容泓是个受心理作用影响甚大的人,晕血,不吃肉,大概都是因为曾经的残酷经历给他造成的心理创伤引起的。那么他今天突如其来的呕吐,会否也是因为这花香激起了他什么不好的难以忍受的记忆,故而如此?
花香……慕容泓自己从不在殿中熏香,甘露殿不管宫女太监都了解他的脾性,近身伺候他的人也都是不抹香的。那么这个让他敏感的香味来源,只能是……来自后宫。
长安走到甘露殿前时,恰长福出来打发小太监去甜食房拿薄荷糖,长安将他叫到一旁,问:“昨夜陛下去后宫,一切可都正常?”
长福道:“除了陛下半夜就回了甘露殿外,一切都挺正常的。”
长安知道慕容泓昨晚半夜回甘露殿之事,一开始她没多想,但此时却不由的怀疑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所以他才会半夜回来。
“陛下没说为何不在昭仁宫过夜?”长安问。
长福摇摇头。
“那陛下昨夜回来时可有生气的模样?”
长福道:“没有啊,就在刚才他还吩咐张公公去昭仁宫宣旨,封周才人为周美人呢。”
长安疑惑,难不成自己推断有误?
长福忽又想起一事,对长安道:“安哥,你真是神了,昨天我看到那个撞我的小宫女了,她是周才人身边的,而且果真是周才人从娘家带进宫的。”
“你跟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了?”长安眯起眼。
长福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危险,忙澄清道:“没有没有,我听了你的话,再见那小宫女便有了提防之心。她真如你所言,一直想跟我套近乎,我都没理她。”
长安道:“这还差不多。”
她心中略一盘算,这侍婢都是个惯用香粉的,那主人必然更甚,会否是这周才人身上的香味让慕容泓心生反感,但他又不想在没见过几次面的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敏感和脆弱,于是强忍着……
临幸嫔妃还留下了心理阴影,难怪乎他会在她面前露出那种狼狈的神色。
长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或许有做皇帝的智慧和毅力,但他确实不具备做皇帝的性情。
“日后陛下再临幸后宫,你去传旨时,记得提醒她们殿中不要熏香,所穿的衣服不要熏香,如果可以,最好身上也不要擦香粉,以免陛下不喜。”长安叮嘱长福。
长福点点头。
长安看着他道:“这些事情原本你自己就应该想到的,别以为伺候人就是端茶递水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