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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瞧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何不悦,只是收回手对炳熙道:“母亲,他体温正常,无事。”
炳熙这才松了口气,此后,刘伯与炳熙祖母陆续醒来,一行人收拾妥当后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路程虽风雪仍未停歇,但一行人运气不错,皆寻着客栈过夜,如此过了五日,马车终是抵达长安城。
此时年末,因北方战事逼近,南方流寇四窜扰民,长安城城防较往日严苛不少,进出城门之人无论贵贱皆得被官兵查询一番且记下姓名、入城事项,何时离去等。
马车在城门前停下,刘伯上前交涉未果,车帘被一名守城的士兵掀开。
炳熙见此,上前将南府的腰牌递上前去,再朝车内看去,主动向那士兵解释道:“民妇乃大理市提刑官南易的夫人,此次携婆婆与女儿回长安城过年,这名少年是我远方亲戚的儿子,此次是随我们至长安城看病。”
“南易的夫人?”
那士兵上上下下打量着炳熙,显然不信,“南易的夫人是长安城徐家长女,我守城多年,什么大人物没见过,你可别冤我。”
炳熙闻言冷笑,毫不留情道:“我乃南易原配,那徐氏是夫君高升后纳的侧室,不想我才离开长安城不过三年,这侧室便成了南府的夫人了。”
此言一出,四周排队入城的百姓皆看了过来,具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车内,南烟安静的听着这一切,目光不由得落向车外。
三年前离开长安时,她不到十一,对家中的事情知晓不多,此时隐约是知晓了一些,却仍是迷迷糊糊弄不真切。
母亲什么都不告知她,她只能靠猜,只是她天性乐观豁达,即是让她猜,那她自然是朝好的方面猜。
她靠在昏昏欲睡的祖母身上,侧头看向车外不断进出城门的民众,周时生则微垂着眸子,余光却盯着马车外的炳熙与那名守城将士。
这时,有年长的将士靠近那年轻将士,告之他南府的原配夫人并非徐氏,而是一名普通的乡野村妇。那年轻将士又见这一车具是老人孩子与女人,无甚威胁便意图放行。
炳熙却不知为何并未立即令刘伯赶车离去,而是高声道:“你既信不过我,那便亲自报信至南府让我夫君前来接我如何?这般,你才算是未有失职,也能记住南府正夫人相貌,日后才不会称侧室为夫人,闹出笑话来。”
马车内有周时生这个隐患,虽他如今年长,相貌早已与五年前不同,却仍旧不甚稳妥。
年轻将士放行之时,炳熙便应当趁机离去,此时却是让刘伯驾车去了城门前排队进城的民众旁停下,等着南易前来接人。
待得炳熙进入马车,一直昏睡不醒的祖母终是睁开浑浊的双眼,她伸手摸了摸南烟细嫩的手背,又看向伺候她多年的儿媳,咳了一声,歉然道:“炳熙,是我儿对不住你。”
弃糟糠之妻,尊侧室为夫人,实在太过荒唐!可她这个儿子如今步步高升,已不是她这个老母亲能约束了的。
只是但凡炳熙示弱,三年前不一怒离开长安城,怎会至今日这般局面?!
老人不住叹气,炳熙闻言却并未看向老人,她只是将目光落在乖巧听话的南烟身上,轻轻摸了摸南烟脸蛋,柔声道:“婆婆,你看我的南烟如何?”
南烟闻言,眨了眨眼睛,笑着看向炳熙。
老人道:“南烟知书达礼,乖巧听话,相貌又是一绝,再有几年长成,必定引得无数男儿相争。”
知书达礼?乖巧听话?
一旁的周时生闻言,眉眼轻轻皱起,撇开目光似是不信。
炳熙怜爱的抱住南烟,应道:“我此生唯一愿望便是南烟一生无病无痛,只余喜乐,未染忧愁,一生顺遂平安。”
她望着车外去报信的年轻将士,眸光深远,道:“即便不为自己,也得为南烟争一争的。”
这次,她逼南易亲自前来接人,在大庭广众下承认她正室的地位。
她知道,若是车中只南易母亲,以南易那凉薄的性子或许会强硬不来,但马车内有周时生,他必定会前来亲自将他们迎接回府。
炳熙的做法,南烟不解,周时生却是知晓的。他幼时长于深宫,后又随父亲武王至北昌休养生息,虽是年幼见识却比南烟多了太多。
他将目光落在南烟身上,恰逢此时南烟朝他看来,她偏了头,竖起一指挡在唇边,那意态再明显不过,正是示意他莫要多言。
离开青木川后,南烟稍稍清醒一分,虽仍旧嫉妒母亲待周时生万般皆好,却也乖顺的未再做出当夜之事。
她年少心虚,害怕周时生将事情挑明让母亲恼怒她,却未发觉,自从那夜之后,周时生便再未开口说过何话。
不多时,南易骑马至城门处亲自相迎。
城门口看热闹的士兵及百姓皆瞧着这一幕,其间不时传来众人小声私语,“这是南大人的妻子,三年前去了苍南城老家照顾婆婆,此次归来过年呢。”
“唉,那南府的徐氏?”
“是侧室,虽徐氏出生大家,但终归晚了一步,她嫁入南府时,这位夫人已为南大人生了嫡女南烟。”
如今虽是战乱之年,但百姓的八卦之心未减,皆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幕。
炳熙将手放在南易伸来的掌心上,回身让南烟出来见她父亲。
南烟从马车内出来,乖顺的朝南易行了一礼,轻声道:“父亲。”
三年未见,南易看着眼前略显陌生的少女,微微颔首,温言几句,便松开握着炳熙的手,骑马先行一步,进入长安城内带路。
南烟顺势进入马车,挪着身子靠近一直安静的周时生旁。
她凑在他耳边,开始认错,轻言细语道:“那夜是我不对,不当丢弃你的,我方才看见城门口有卖糖葫芦的,待会买给你尝一尝可好?”
周时生冷漠的摇头拒绝。
南烟微涩,于是又道:“我是父亲长女,南府大小姐,你若不再置气,作我弟弟,待你到了南府我会待你好的。”
南烟诚心诚意道,她是真的这般打算的。
周时生闻言,却坐的离她远了些,眼中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南烟自是不懂,待到了南府,府邸大门一关,南易殷勤的将周时生迎入一处新辟出来的安静小院,徐氏则带着一子一女前来将病重的婆婆迎入她与一双子女自住的东苑。
刘伯去了后院卸下马车,南府大堂一瞬间只余炳熙母女
南烟随母亲在大堂坐了片刻,府内的李管事方才不慌不忙的前来引着母女二人至西苑住下。
南烟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知晓在马车内周时生那诡异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他不需要南烟待他好,因为不论是母亲还是父亲,都将他放在心尖尖上,小心翼翼的伺候讨好着。
对此,年少的南烟很是嫉妒,她想要的,周时生都有。
☆、第三章
周时生入住南府后,南易立即以家母病重的由头亲自求请了宫中有‘再世扁鹊’之称的太医总管入府看病。待看治了老夫人后便被家中丫鬟顺势请去了周时生所在的院落。
南烟与炳熙入住西苑,因着从苍南城带来的奴仆只刘伯一人,西苑太过空落,缺人伺候,因此炳熙便以主母之名调取了几名仆役。
只这一件小事却遭到徐氏刁难与南易冷眼相待,炳熙自是不会将此告之南烟,她向来便将南烟护的极好。
待一切安定下来,南易再未踏足西苑,祖母亦不曾至西苑来探看炳熙母女。这个老太太似乎忘记了,在苍南城的三年,是谁在尽心尽力伺候她。
炳熙对此无异,她近来事忙,时常在长安城及南府各处走动,却是不喜南烟在府中胡乱走动。
入了这长安城,她待南烟便比在苍南城要严厉许多,或是因着三年的散漫生活,她发觉南烟处事太过随意,虽乖巧万分,却少了长安城女子的闺秀之气。因此刻意着重金请了一位女夫子入府教导南烟礼仪举止等。
……
西苑庭院
如今近年关,风雪消散,天终是放晴。
南烟着一身酒红色宽袖长裙,头上则戴着同色系石榴色珠串,腰间系着略微宽大的黑色系带,这般却显得她腰肢盈盈一握,细软万分。
此时,她在女夫子的教导下,头顶一张质地硬实的宣纸在青石地板上特质的格纹白线内来回行走。
在女夫子的节拍声中,她走的慢而稳,肩背挺直,腰肢的摆弧恰到好处,既不妖艳也不失端庄,晃眼一看,只觉她那行走的身姿煞是动人。
在进入长安城的那一刻,她似瞬间告别了在苍南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