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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白菘微微一礼。
她是白老夫人跟前最得力的大丫头。就是当权的大姨娘嫣红也不敢拿她怎么样,风氏自然更得罪不起,忙起身对白芯道,“老夫人喜欢你,你且小心伺候着些,别就知道整天浑闹。‘
“二哥哥在不在,今儿个他再敢我眼皮底下耍诈,准得料理清楚了,姑奶奶可不是好欺负的。”白芯捋胳膊卷袖子的就要同珍珠出门。
风氏听得大惊,再想拉住嘱咐几句,珍珠回过身来摆手道,“不妨事的。”一行拉着人走了。
这厢屋里静了下来,白菘兀自的喝了几口水,全没了刚才嬉笑随意的神情,两只眼睛空洞洞的透着诡异,瞧的风姨娘心里发怵。
“菘儿,最近前面儿还清净吧,凡事随意着些,得饶人处且饶人,立起门头过日子,都有不如意的时候,手长手短的咱也不计较那些。”风姨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心里想的眼里见的都是些家长里短,惟恐儿子年少气盛,生意上的事情太过较真,得罪人不说,再闹个人家寻死觅活不得过,岂不是造孽。
“姨娘,咱家恐怕要犯事。”白菘收回眼神,转而镇静向娘道。
风姨娘正取了点心打算给儿子递去,一个慌神,手一抖,整盘子全打翻到地上。
“这是怎么说的,到底是什么大事,你赶紧说了娘心里好有个底。”
这时外面守着的香秀听见动静走了进来,风姨娘摆手道,“这里不用你管,只守着别让人进来就是,我们娘俩说体己话,没什么要紧的。”
“哼,茗儿他也太过讨巧了,学业不成,既然想起了旁门左道,这事若是一朝事发,就不是小罪。重者抄家灭族,轻者也要落得个流放塞外苦寒之地。”白菘眉头拧成个疙瘩,咬着嘴唇冰冷道。
“我的小祖宗,你说的清楚些,茗儿他到底做了什么事。你这个做大哥的若是知道了就赶紧的劝一劝他,合着咱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白家几百口子可不是闹着玩的。”风姨娘急得就差哭出声来,着急的望着儿子苦口婆心道。
白菘苦笑一下,娘到底还是心思单纯,那白茗怎会听自己劝说。伸手在风姨娘手上拍了拍道,“你别着慌,或许是件天大的好事也说不定,这事就看造化,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也都是有的。”
风姨娘凝思一刻,“你说的是茗儿科考舞弊?”
“您也知道?”白菘很是诧异道,随即心里一阵的泛凉,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看来只能听从天意了。
风姨娘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府里一直有传言,说茗儿能进得鹿鸣书院就是花银子买了试题,所以才能蒙混过关。眼下秋闱在即,府里又有些子传言,虽然都是私底下的议论。但是咱府里几百口子,一有个风吹草动就火星儿似的见着就烧,我倒是也听到些。眼下你既然又说,我自然也猜出一些来。”
“姨娘知道便好,这事您只听着,别人就是说到天上去,你也就装聋作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安心过您老的日子。”白菘语重心长的嘱咐着娘,作为长子,不由自主的担心起白家的未来。树大招风,白家自祖父开始已经兴盛几十年,难道真要印证了那句“富不过三代,”要在孙子辈手里败落下来。这样想着更觉心灰意冷,前时有的一番雄心抱负也就淡了下来。
☆、107小姐千娇百,公子绝代
“小姐,您瞧着奴婢准备的可还周全?”青莺乐的屁颠屁颠的忙前忙后,足足买回一大包袱杂七杂八的东西。上至笔墨纸砚,下至烧饼干粮,左连衣衫袍褂,右及睡卧靠枕,无不包揽其中。再分门别类,各样仔细的捆好,整整齐齐的摆放了。
惜恩早瞧着她忙的热火朝天的乐呵样,拍桌子叫道,“你竟是比伺候我还要上心,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就差把城西街白家杂货铺子给端了。”白家杂货铺子是全京城中最杂的店铺,凡世间所应有的物件,除了皇宫里拿不到的,再就是天庭够不着的,到那里就是今日不得,交了订金,两三日来取准能有。
“嘿嘿,李少爷赶考是件大事,奴婢可不敢马虎大意的,若是吃的不好,或者穿的不暖,那写字手都要打颤的。”青莺理所当然的猜测着,一张圆鼓鼓的包子脸上洋溢着崇拜的神情。
“别啰嗦了,赶紧出门,若是让你的李大少爷等的久了,再耽误了人家温书的时间,到时候名落孙山,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惜恩兜头泼了青莺一盆冷水,自己心里也冷不防的有些子颤了颤。凭心而论,她还是希望李墨林这科能够金榜题名。
“呸,呸,呸,阿弥陀佛,西天如来佛祖,南海观世音菩萨,我家小姐刚才尽是瞎说,您老人家睡着了,睡着了。”青莺双掌合十,嘘嘘叨叨的念道。听得惜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丫头怎么越大越缺心眼子起来。世人尚且不知佛祖还用睡觉的,她这哪里是求恩,竟是唐突了佛祖呢!
两人大摇大摆的出了白家的大门,因为包袱太大,便着人从后院运出,用了马车直接送外李墨林处。
巴适捋着山羊胡子叹道,“我在白府做了一辈子的奴才,从来没见哪个小姐、夫人有这般的自在。”
偏这时门房里蹲着的老吴头挪了出来,他已经老的不成样子,平日里在府里管守夜打更的事。每月领一两银子过活。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的白府。一张老脸上皮松的可耷拉到下巴以下,偏两只眼睛还贼光闪闪的透着这是个活物。
“别说巴爷您没见过,就是我老头子活了一百多岁也不曾见过有大小姐这般的女子,真真风姿不输男儿。”他弓腰缩背的望着惜恩背影感叹。
“我看你不该呆在白家。给你摆个摊子去天桥上算命猜字才是正经!”巴适不阴不阳的唾道。
老吴头讪讪的咂巴了几下嘴。摇摇晃晃又退回了门房。嘴里咕咕哝哝的,“白家亦荣亦衰,一荣一衰。应有时哦。”
“老东西,神神叨叨的!”巴适不屑的骂道。
身后跑来个小厮,弓腰回道,“回巴爷,奴才查过了,带出去的都是些不起眼的东西,也并不是府里出的。”
巴适有些失望的甩了手走开,直往大姨娘嫣红院方向而去。
李墨林月白缎子的中衣,外面套件皂色月笼纱的长衫,凉里皂面长靴,挥着一柄纸扇洒洒脱脱的拾阶而上。嘴角一抹淡然笑意,眉梢半点微翘,说不尽的公子风流,道不完的少爷倜傥。
“下官陪王爷再喝一杯。”望月楼内上等雅间内,一名年青俊秀的官员正陪着六王爷刘珙小酌谈笑。
六王爷回过头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少年好生眼熟,倒是哪里见过的一般。”
那年青官员疑惑的望着六王爷,“王爷遇见熟人了?”
“呵呵,倒是有些渊源。”随即端起面前酒杯,“今日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不谈这些,来,无醉不归。‘
小顺子一头闯了进来,懵头懵脑的拍了拍脑袋,“哎呦,走错门了,小爷见谅!”
李墨林“啪”一声收起,转脸去看窗外穿梭的人群,此情此景,实在让他很难与自己那相伴十几年的奴才相认。自掉身价不说,只怕还要招人侧目鄙夷。
小顺子躬身退了出去,边走边仔细打量门牌,待整个二楼晃悠完,眼睛一亮,“可是找到了。”
“少爷,小顺子终于找到你了!”欣喜的欢叫声传来。
“咦?”小顺子还来不及发问,一只白色骨瓷的茶碗长了翅膀般的照着面门飞过来。
“嘿嘿!”瞎了奴才的狗眼,既然没认出少爷来。小顺子自失的陪着笑脸,谄媚的靠到近前,上下左右的打量仿佛换了个人的少爷。
“去,到下面看看陈家未来的少夫人到了没有,直接迎进来,省得那些子滑头赖脸的小二们往前靠。”李墨林方才的潇洒俊逸一扫而光,满脸醋意加嫌弃的吩咐道。
“是,奴才现在就下去给少夫人带路。”小顺子忙不迭的又要出去。
“哎呦,这是哪个冒失鬼,碰坏了我的东西,你赔得起吗?”青莺气急败坏的搂着东西往一旁闪,怀里的大包袱像什么宝贝似的护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的铜铃一般,小嘴巴吧啦吧啦的数落着,包子脸气的更加鼓起来。
李墨林顾不得看二人拌嘴,一双眼睛直往青莺身后望去。只见惜恩着一袭紫色及膝衣裙,白色绸缎的灯笼裤下面绑腿蹬着双鹿皮小靴,长发及腰,瀑布般的倾泻而下,发鬓上丝带微微飞起,眼眸半酣,鼻尖莹润,樱唇略略带些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