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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哦”了一句,试探道:“那我现在进去回禀。会不会……不合时宜?”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望着半夏。
这丫头,真是精。
半夏忍不住笑了出来,压低了声音道:“既然来了,总是要进去回禀的。你且等着,我进去禀报一声。夫人若是见你,你就进去回话,若是不见你,你再走,主子也怪不得你什么,不是吗?”
半夏好心地点拨了她。
紫薇喜滋滋地直点头,挽着她的胳膊塞了个什么东西给半夏。
半夏顺势接了,含笑看了她一眼,就提起茶壶准备进门,给紫薇描绘了个“等我消息”的嘴形。就肃了面容去撩帘子。
过了一会就听见半夏喊她进去的声音。
紫薇赶紧理了理衣襟,撩开帘子进了屋子。
“奴婢紫薇见过夫人。”紫薇战战兢兢地跟在半夏身后转到了西面宴息室,凭着眼角的余光看到临窗大炕上一片暗红色品字纹锦缎的衣角,再高些,就是一套霁红釉的茶具,一只白皙的手端着一个霁红釉的杯子轻轻地摩挲着杯沿。
应该是唐夫人的手。
她吓得垂了视线,赶紧曲膝行礼。
“嗯……”唐夫人的声音好像是从鼻孔里出来的。
可紫薇却好歹松了一口气。
她多怕唐夫人一直不理睬她。
紫薇便鼓足勇气把唐韶的吩咐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半天没听见唐夫人的声音。
紫薇的心被高高地吊起,眼角眉梢恨不得都伏到尘埃里。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个高亢的女音,侃侃而谈:“弟妹,你这儿媳妇可真不靠谱。哪里有儿媳妇出去回来不给婆母请安的?她倒好。指使了自己的夫婿派人到你这边来回过话,你要责怪她吧,偏偏名义上是自己儿子提议的,你要不责怪她吧。可不是让她骑到你头上了?这么目无尊长,一点规矩都没有,她家里是怎么教的?”说着,那声音越发兴致勃勃,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要我说啊。你就应该派人去亲家那边问问,这样的规矩是他们家里教出来的吗?如果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让他们把人领回去……若是亲家那边不亲自过来上门道歉,就直接把人休了也罢!咱们这个大侄子是什么人品啊,他想要娶妻,可不是满大街的女人让他选,还愁找不到好的?”
满大街的女人让唐韶选?
她以为是在选丫鬟吗?
紫薇差点被这位突然插嘴的胡太太气得七窍生烟,一时忍不住,就悄悄地抬高视线二寸,看到炕上坐着的那个说得正兴起、空中唾沫横飞的胡太太。
紫红的褙子,撒红大金的马面裙,四五十岁的年纪,肌肤微黑,体态壮实,面目间不见半点和善,眼睛里的光精闪精闪,跟刀锋似的。
一看就是个十分厉害的。
眼看她的视线好像要扫过来,紫薇吓得立即垂了头。
“胡太太,”唐夫人突然开口打断胡太太的话,用听上去还算平静的声音对紫薇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半夏就暗中拉了拉紫薇的袖子。
紫薇感恩戴德地赶紧行礼告退,等出了屋子,她才敢用手去连连拍胸脯。
旁边的半夏见状不由好笑,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催促她赶紧回去复命。
“回去到主子跟前回话,要记着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
临分手时,半夏想了想,忍不住叮咛。
紫薇含含糊糊地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胡太太说的那番话她怎么能不告诉少夫人呢?要不然,明日少夫人不得吃了夫人排暄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由?
紫薇眼珠子一转,脑子里已经有了主意。
半夏见她点头,也就不多说什么,嘱咐她仔细脚下就返身回了屋子服侍。
过了半刻钟,胡太太也起身告辞走了。
等到屋子里再也没有旁人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过了一会,半夏就喊了小丫鬟进去收拾,等出来时,一地的碎片,隐约可见霁红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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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节 夜惊
云罗躺下不过三更,就听见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她赶紧披衣而起,唐韶却先她一步下了床去门口。
“谁?”唐韶半开了门,看清楚门外的人之后,就立即走出了屋子,并顺手关上了门。
等唐韶再进来时,已经是一脸的凝重。
他一边拿了衣服自己穿起来,一边对云罗道:“我这边有公事需要出去一趟,今夜可能不回来了。你赶紧歇吧,别等我了,一个人不习惯的话就让红缨或者谁进来陪你。”
匆匆忙忙地交代了几句,就俯身摸了摸云罗的脸蛋,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
门外等着的人尾随着唐韶的身影,一下子隐没在黑暗中。
床上的云罗却是把眼睛睁得又圆又大。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瞧着挺棘手的,要不然也不会半夜三更地来找他。
公公不是说拙山已经卸了差事,只领虚职了吗?
怎么还有公事要麻烦到他?
聪慧如她,顿时觉得有些事情可能未必是世人看到的那样。
尤其想到从前在苏州时,唐韶做的那些事情,言辞中曾透露过是圣上直接授意所办,既然是圣上交代,那必然是对唐韶极为信任,否则哪里会派他去?
至于说为了娶自己,唐韶在宫里跪了两个时辰,从而才被夺了差事,会不会另有隐情?
越想越深的云罗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真是另有隐情,那拙山这个时候出去定然又是去办什么机密事情。
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电火石光间,云罗想到突然出现在京城的西北侯夫妇。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拙山此时出去与西北侯有莫大的关系。
狄知府、漕帮的刘罕、杨泽、张秀林、西北侯、侯夫人……几个人的脸孔如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中不停地变化,直让她胸口发闷。
“红缨……”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朝着门外喊道。
下一刻,红缨就走了进来。
“少夫人?”举着烛火的红缨走近,看到云罗满头大汗,不禁吓了一跳,赶紧把烛火搁在了旁边的烛台,关切道,“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满头的汗……”
“给我打水擦一下。”云罗也感觉到额上黏腻的汗渍。抿了抿嘴唇,吩咐红缨。
红缨点头应是,屋子里的烛火一下子亮起来。
接着就有小丫鬟端着铜盆进来。红缨捧着毛巾为云罗擦拭、更衣。
等一番忙碌,云罗再躺下时,更鼓正好敲了四声。
红缨在云罗床边的脚踏上铺了被褥睡了下来。
“红缨。”昏暗中,传来云罗虚无的声音。
“少夫人。”红缨睁着眼睛答应。
“可看见是谁来找的少爷?”云罗轻声问。
“是个小厮打扮的人。奴婢没见过。”来人敲院门的时候,是红缨去开的门。就着月色,她瞥了一眼,穿着小厮的衣服,可偏偏眉宇间带着股煞气。眼睛精光闪闪的,身上带着种异于常人的气势,她是习武之人。一看就知道来人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想到这个。她不由顿了顿,斟酌了一下就对云罗道,“奴婢瞧着,可能是行伍出身。”
行伍出身?
云罗一听到这几个字,她就更加睡不着了。
“哦,你瞧出来了。”愣了半晌,她才幽幽地接了一句,可下一刻就转换了话题,突然问道,“你的高大哥呢?如今怎么样?”
红缨一听到高佩文,目光顿时柔和起来,嘴角高高翘起,道:“因为高大哥善文墨,所以被少爷安顿进了五城兵马司,做起了文书。如今,每日都很忙。少夫人知道五城兵马司的吧?说是维护京畿治安,真正江洋大盗能有几个?还不是整日里和京城里的那些贩夫走卒打交道?今日是菜贩子因为摆摊争地盘打架了,明日又是香油铺子抓了个小偷……诸如此类的事情不甚枚举,实在是烦杂琐碎。”
提起高佩文,红缨就打开了话匣子,如数家珍起来。
云罗仔仔细细地听着,等红缨说完后,她就冷不丁地问道:“你这位高大哥不是不热衷与朝廷打交道吗?怎么最终却愿意进五城兵马司这样的衙门?”
红缨愣了愣,旋即道:“我也没多问,好像是少爷的安排。不是陈靖安陈大人才升任了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吗?特意挑了高大哥过去帮忙的。”
陈靖安升任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
云罗事先一点都不知道,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眉角一挑。
“那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是谁呢?”云罗不动神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