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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时辰,莺歌匆匆忙忙地过来回话。
虽然台上唱得热闹,可众人一个个竖着耳朵听着莺歌压低的回禀——
“回禀夫人。大夫诊断……腹痛、发热……情况不佳。”
莺歌的声音在喧闹中模模糊糊、断断续续。
情况不佳?
众人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
蒋太太和云二太太交换了一下眼神。
眸色发亮。
狄夫人不由皱起眉头,轻叱道:“混账东西,没影的事情传得风声鹤唳,再这么没规矩,先到方妈妈那边去领了板子再说。”
明着是对莺歌说的,可实际是指责蒋太太和云二太太的。
两人不由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竖着耳朵听。
本以为就这样了,可下一刻,狄夫人却丢下满院子的客人回了和风院。让众人不得不猜测,苏谨兰到底是病得多严重。要让狄夫人这么着急地离开?
云二太太和蒋太太交头接耳起来。
许太太只是皱了皱眉,目光依然放在戏台上。一副沉浸在其中的样子。
“姐姐,你说好端端的怎么两位苏小姐都病了?”芸娘凑到了云罗的耳朵边,小声问道。
芸娘虽然不如云罗、林淑红等人知晓狄少爷同两位苏小姐之间的情事,但她是个聪明人,这样突转直下的变化,让她敏感地发现了不妥。
“是啊,都病了,可别有什么变化才好。”云罗意有所指。
芸娘一下子皱起了眉:“变化?什么变化……”
“我担心两家的婚约会不会有变故。”云罗谨慎地看了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压低了声音回答。
“什么……”芸娘大吃一惊,双眼瞪圆。
“姐姐,你怎么会这样想?可不能有变化,要不然我母亲又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芸娘的脸苦了下来,她担心许太太又要卖力地把她嫁进狄府。
“不会,你放心……”云罗安抚地笑,摇头示意没有这种可能。
“姐姐怎么这么笃定?”芸娘不解地看着她。
“因为……”云罗卖了个关子。
眼角眉梢扬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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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节 难堪
急得芸娘拔出粉拳欲威胁,却没想到明明看戏看得很入神的许太太突然咳嗽了一声,吓得芸娘赶紧收起了拳头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温顺敦厚的乖巧模样。
看得云罗暗自发笑。
没想到许太太顺势还瞥了她一眼,惊得云罗赶紧收敛了情绪,不敢再与芸娘交谈。
不禁庆幸自己刚才说话的音量控制得很低。
也没有说出什么大不妥的话来。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因为一系列的变故,慢慢放松了心神,不禁警醒——
钦差大臣的到来,不知道会让苏州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踏进了漩涡,难以抽身。
如此告诫一番,神色间就多了几分郑重。
落到许太太眼中,不禁有丝丝满意流淌。
等狄夫人再次出现的时候,戏台上已经唱到第三折了。
林氏眼尖,第一个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早早地迎了过去:“夫人,没什么大碍吧?”
笑容夸张,一副殷勤模样。
可狄夫人愣是绕过了她伸出来的手,径直地坐回了本来的位置,若无其事地对众人说:“苏夫人陪着苏小姐先回去了,大家不用担心,看戏吧!”
完全把林氏当空气的意思。
林氏的脸就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
笑容狠狠地凝固在脸上。
非常难看。
蒋太太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起身去拉了林氏坐在她身旁:“妹妹,快些坐下来看,唱到‘寻梦’了,可不能错过,要知道整出戏可是从此处开始精彩的……”
林氏这才收拾了尴尬有了下台阶的机会。坐回了位置。
只是,当众人都在看戏时,她那恶狠狠的目光一下子攫住了狄夫人身畔的林淑红。血红的目光令人通体生寒。
可林淑红似乎毫无所觉,理直气壮地端坐在狄夫人身旁。身姿笔直,大义凛然。
众人不由有了诸多猜测——
看来林氏真做了什么两面三刀的事情惹怒了狄夫人。
要不然,林淑红这个庶女怎么敢如此七情上面?
说到底,她姓林,不姓狄。
所有的人经由两人的表情、神态,在心中都有了计较。
商户就是商户,趋炎附势、唯利是图,没有一点气节。
各怀心事的人嘴角都带着不屑。
包括云二太太和蒋太太。
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也是商户的太太。
而且和林氏沾亲带故、关系密切。
蒋太太悄没声息地坐直了身子。以拉开与林氏之间的距离,聚精会神地盯着戏台,佯装认真听戏的模样。
林氏同她说话,她统统不理会。
急于撇清干系。
林氏气得浑身发抖,看向蒋太太的双眼恨不得喷出火来。
纵使如此,依然没有一个人理睬林氏。
台上的戏文越来越热闹,锣鼓震天,众人都不再讲话,情绪被杜丽娘和柳书生的爱情深深打动。
当大家沉浸在这场让人热泪盈眶的生死之恋中时,方妈妈的身影悄悄地出现在如意门口。
狄夫人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但还是敛眉听方妈妈小声禀报着。
最后,方妈妈的小腿打着哆嗦退了下去。
见到夫人那熟悉的挥手动作,她感觉自己是遇到了观世音大士洒下羊脂瓶中的甘霖一般幸运。
主子打架。小鬼遭遇。
说的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境况。
方妈妈两条腿都跨出了门口,才敢抬手拭汗、大口喘气。
“妈妈……”身后传来莺歌焦急的呼声。
方妈妈的笑容不禁发苦,无奈地转身,笑着应酬夫人身边这位最得脸的大丫鬟:“莺歌姑娘,是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老身即刻去办。”
莺歌冲她福了福身子,声音压低了道:“等会那样的场合怎么能有一个此身未明的人的位置,妈妈,你是经年的老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就不会处理呢?”
责罚之意呼之欲出。
方妈妈听得胆战心惊。一慌神就拉过莺歌的袖子,无奈地申辩道:“我的好姑娘啊。别说老身这么多年的差事不是白当的,就是姑娘也是见惯世面。必然知道此事不妥。可是,大人的吩咐、管事亲自来交代,老身怎么敢说个‘不’字?”
腆着老脸解释。
暗自祈求希望能顺利过关。
抬眼小心地看着对面的莺歌,就见那张俏脸沉了下去。
她不禁暗暗叫苦。
“妈妈这话,莺歌可就听不懂了,当着满院子的客人,若真是大人的吩咐,管事大可直接回到夫人跟前,何必还要通过妈妈来转达?再说,今日是什么样的状况?是咱们少爷的定亲宴,大人怎么会让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和其他夫人太太同处一室?想来想去,只能是妈妈年老耳聋,听错了管事的话,办错了差事。”说着,莺歌冷冷地“哼”了两声,俏脸上一层寒霜。
不留一丝情面。
方妈妈感觉有一块铁饼迎面而来,直接就砸到了脑门上。
这算什么事?
大人想要让夫人在内院的宴席上安排那个杨氏出席,夫人不乐意,硬是指控她年老耳聋听错了。
让她这个夹在中间听差做事的人怎么办?
“姑娘,你这话说的……”方妈妈脸一僵,不肯承认自己是听错了。
笑话,这么大的黑锅她若认了,那下一刻必然是以她年老为由罢了差事。
她做了这么多年管事妈妈,怎么肯以这样的方式退下来?
指不定府里的人怎么糟践她。
更何况,管事的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是大人的吩咐。
在这个府里,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狄大人。他们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就是不能不听大人的。
念头一转,方妈妈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冲着莺歌矮身行礼:“我的好姑娘,我那边还有事情呢。先去忙了。”说着就想转身离开,逃离此地。
没想到莺歌眼明手快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袖子,双目冒火,不肯放手。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这样的地方虽然暂时没有人发现,可府里有喜事,人来人往,难保下一刻就有人撞过来。
他们这样拉拉扯扯,被人发现了难逃一顿板子。
方妈妈心焦似火。
虽然她是管事妈妈。可是狄夫人信任莺歌多于她,所以,她还是不愿意扯破脸皮,尴尬地看了一眼拽住她袖子的白皙手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