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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晗不想说话,指指杯子。
顾凤麟倒了一杯水,扶着她的头小心地喂给她。
水温不冷不热刚好,加了一点点蜜和药,甘甜解渴也养人。
慕云晗一口气喝了三杯才够,靠在顾凤麟怀里盯着他看。
他风尘仆仆,衣衫上尚且带着一股淡淡的尘土味,下颌微青,眼眶下方有淡淡的青影。
显然一夜没睡,接到消息就往京城赶了。
他紧皱着眉头,眼里带了几分忧愁——谁家里一夜之间出了这么多事,不愁也得愁。
慕云晗想问他吃饭没有,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很低沉虚弱的声音,再多就受不住了,疼得厉害。
幸亏她与顾凤麟心意相通,比个手势他就懂了:“吃过了,我很好,余下的事我会处理,安心养伤。”
小米端水进来,拧了干净的帕子递上,顾凤麟就接了帕子给慕云晗细细地擦拭。
他每一下都很仔细小心,仿佛一用力就会把她的皮肤擦破似的。
慕云晗指着脖颈附近,要求他重点清洁。
天气热,她睡梦中出来不少汗,黏黏糊糊的实在难受。
顾凤麟却是盯着她那处伤口,半天不动一下。
慕云晗烧得迷迷糊糊的,忍不住想,会不会留下可怕的疤痕?会不会被他嫌弃?
她抬手要去摸伤口,却被顾凤麟按住了手。
他知她所想:“别乱碰,会好的,小心别感染,不然就不能保证了。”
慕云晗眼里蓄满了泪水,委屈又难过。
她日常不是爱委屈爱流泪的人,他不在身边,她可以流血不流泪。
但是一见到他,就总觉得委屈想流泪,伤口也要疼几倍。
顾凤麟叹口气,俯下身子抱紧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脊。
门外传来慕樱的咳嗽声:“粥好了。”
顾凤麟这才起身,将慕云晗扶了坐好:“进来。”
慕樱端着清粥和几样小菜进来,说道:“先吃饭,药熬着了,一会儿就得。”
顾凤麟看慕云晗吃了几口粥,外头就有人来找他——得商量顾凤源和顾老太爷的丧事怎么办才妥当。
这种敏感时候,当着齐国使团的面,大张旗鼓地宣扬顾氏家族同时死了两个人并不是一件聪明的事。
哪怕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和齐国人脱不掉干系,齐国人也知道他们在撒谎,但他们就是必须得撒谎。
皇帝选择在顾侯府了结顾老太爷的性命,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
这真是一件尴尬的事。
慕云晗赶顾凤麟走:“我没事,想必稍后宫中也会召你,赶紧去忙。”
第2468章 不对劲
烛影摇动,顾大老爷兄弟、德长老等人团团围坐,每个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顾大老爷道:“我的意思是厚葬阿源,老头子直接埋了,不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陛下没有罪及我等,不是不生气,而是不想在这种时候把事情闹大。”
他的意见稍许抚平了顾二老爷夫妇的愤恨,顾二夫人道:“人家问起阿源怎么没了的,该怎样说?”
顾三老爷道:“自然是旧疾复发。”
顾氏子弟的毛病很多,长命百岁是稀罕事,短命夭折才是正常情况。
若是这个理由,也可以完美地掩盖过去了。
顾二夫人到底是意难平:“如果当初没有让阿源娶那个假公主……”
这是怨怪慕云晗的意思。
周氏抬起头来,打断她的话:“二嫂,即便没有娶假公主,他也还是这些人针对的对象,这是宿命,毕竟家中还有血脉天赋的只有他和阿麟二人。”
顾二夫人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失声痛哭。
周氏看向顾凤博,暗自庆幸自己的儿子没有继承到血脉天赋。
从前最遗憾的缺陷,此刻却成了保命符,造化弄人,谁能想得到呢?
德长老道:“我怀疑接下来他们就会针对阿麟和晗丫头,千万小心。”
顾大老爷道:“我也这样想……”
顾凤博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议和还要继续吗?”
顾凤麟道:“现在是骑虎难下,除非边境能抗住,但我看,恐怕很难。”
蒙嘉年轻,在军中的资历远不如蒙五将军,想要号令边境各地守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虽然侥幸取得几场胜利,却都不够挽回局势。
而根据他的线报,为了谋求更大的利益,给赵国施压,齐国已调集二十万大军开往边境。
同时,今年的夏税征收出了些问题,开局不利,北方有几个郡府出现旱情,怕是难以完成目标。
倘若全国上下一心,仔细筹谋,未必不能渡过难关,现在这种情况,怕是难了。
众人沉默下来,半晌,顾大老爷问道:“阿麟,您近来可有预见什么?”
顾凤麟摇头:“我梦见满城缟素,却无从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肯定不好就是了。”
顾三老爷叹道:“天意如此,强求不得,我现在比较关注刚才老头子和金公公说了什么,会不会对咱们家造成更大的损害。”
恰在此时,又有下人来报:“陛下传召神官大人入宫。”
顾凤麟起身整衣,大步走出。
顾大老爷长出一口气,说道:“死者往矣,生者犹存,都去办事,拿出顾氏的精气神来!”
他拍拍顾二老爷的肩膀:“生离死别,于顾氏来说都是司空见惯,从生下孩子那天就该作好了准备。”
顾二老爷流着眼泪,拖着脚步去处理丧事。
顾大老爷叹息着,也带人去处置顾老太爷的尸身。
正忙时,顾凤博急匆匆跑来,压低声音道:“二哥的遗体不大对劲,二叔父请大伯父快去瞧瞧!”
第2469章 繁花之毒
慕云晗喝下的药效果不那么明显,吃过一碗粥后,她继续陷入昏睡之中。
模模糊糊听到慕樱说顾凤麟奉召入宫去了,又觉着像是医长老的大徒弟顾长青来给她探脉。
她就是觉得疼,全身上下都疼,骨头缝都疼,尤其脖子上的伤口特别疼,然后就是觉得困,可是又睡不踏实,于是就很烦躁。
恍惚中,她又做了那个噩梦。
满城缟素,到处都是兵将,她从高高的墙头坠落,她绝望而无助,竭力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恰在此时,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惊喘一声,反手抓住那只手,捏得死紧,喃喃地道:“救我,救我……”
“姐姐!姐姐!”慕樱的声音由远及近,慕云晗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只见顾长青和顾大老爷一坐一站,守在她床前。
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顾长青的手腕,顾长青一脸尴尬,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姐,你刚才是在噩梦吗?长青大哥是想给你诊脉。”慕樱担忧地解释发生了什么事。
慕云晗松开顾长青的手,长出一口气,疲倦地闭上眼睛:“是在做噩梦。”
就听顾大老爷道:“是被惊吓到了,长青你在药方里加些安神药。”
慕云晗哑声道:“什么事?”
男女有别,尤其公公与儿媳之间需要避嫌,没要紧的事顾大老爷不会贸然站在她床前。
顾大老爷难掩忧色:“你伤着,不方便说话,我说你听就行。”
却是顾凤源的尸身出了些不同寻常的状况。
刚运回家时除了箭伤之外一切正常,待到刚才顾二老爷夫妇过去看他,却发现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
露在外面的皮肤变成了紫黑色,藏在衣服里的柔嫩处则可以看到皮肤下方有很多星星点点的紫色瘢痕。
天气热,从宫中运到家里花了些时辰才镇上的冰块,到今天或多或少都该有臭味才对。
可他不但不臭,反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非常奇怪的栀子花香。
顾长青道:“这个和他服下的毒有关联,那个残茶里有几种毒素,其中一种叫做繁花,是齐国皇室独有的奇毒。
只要一点点就会让人周身血液失去凝固功能,轻轻一碰就会造成皮下出血,导致患者全身上下血点密布,仿若繁花。
二公子的情况正是如此,我们担心他咬了您,唾液会感染到您,让您也这样……”
所以他们就急着赶来了,顾凤麟也不在家,只能先看了再说。
如若慕云晗也出事,顾氏就算完了。
慕云晗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打起精神道:“我就是觉得全身都疼得厉害,烧得也迷迷糊糊的,先让她们给我瞧瞧,你再给我诊脉。”
顾大老爷和顾长青退了出去,大小米则和慕樱一起点亮灯烛,给慕云晗褪去衣衫,仔细检查身体。
三人满眼惊恐。
之前慕云晗一直昏睡,灯光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