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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望捉住他手腕,手指紧紧用力,压低嗓音:“没有一个孩子是有过错的!你不应该——而且这孩子根本不是关键,他要的只是这孩子不回到齐宫,而不是要他死!这年头正统一分不值,这孩子就是直到了自己的身份也回不来!”
莫语一手扼住他喉咙,将他摁在车壁上!
勿望呼吸困难,他却伸手,将田章抱在怀里——
或许他没必要去保护这个孩子,但他也无法让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就这样被杀……这是一种本能。
勿望艰难道:“我知道你背后的人用什么……来威胁你……但你确定要用一个孩子的性命去换另一个……两个孩子,你见他的次数,陪他玩的次数,甚至比你的亲生孩子还要多——”
莫语心里在吼:可他不是我的孩子!
但一种恐怖的想法蒸腾在他心底。
就因为有血缘,那个他只见过一面,连他是谁都不认识的女孩,就可以存活;而他这个经常见到的,在同一天诞生的孩子就活该去死?
真正救他孩子的人,难道不是这个小男孩的亲生母亲么?
他却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反而去杀了恩人的孩子——
这他妈有什么道理?!为什么他的命运、他们的命运,都总是□□控——!
莫语掐着勿望脖颈的手指忍不住松了松,忽然外头响起一阵马蹄声,一堆人马从后方与侧方飞速赶来,紧接着就是喧哗与箭矢声。
他心头一松。
墨门子弟赶来,局面可以被控制。
莫语低头看着那个小小的齐王。这孩子的性命也不是他们二人能够决定的了。
莫语松开了手。
他很虚伪,他不想亲手杀死这个孩子。
他……大概会在那些墨门兄弟控制局面后,转过身去当做没有看见。因为他没得选。
莫语看了勿望一眼,拉开门,走出马车。
车马外一阵混乱,一根箭矢几乎从他鬓角划过,莫语拔出刀来,背对着他的卫兵还以为他会与他们并肩作战,对莫语呼应。
莫语正要抬刀砍向他们,却忽然定睛看向那些赶来的人马。
马匹、衣着都全不统一,甚至连作战的方式都没有他们熟练,这些人是什么人?这不可能是墨门子弟!
是谁的人马!
不知道是谁打了个哨子,忽然抬声喊道:“杞姑容!杞姑容——你他妈是不是还欠我曲山孔麓一杯热酒!”
来人竟然应和几声起来,还有人喊道:“杞姑容!你快杀太后!”
勿望猛地推开车门,满脸是泪的站在了马车前,嘶喊道:“我在这里!”
第237章 既醉
莫语惊愕回首,看向勿望。
他还有后招?!他哪儿来的退路; 哪来的人马!
莫语回头想要抓住他衣袖; 但马车的车轮; 忽然被一人手中的长枪穿过车轮缝隙; 斜插在地,前头一人冲到马车前,挥手斩断辔绳与架在马背上的衡,马匹受惊朝前奔去,只剩下车马往前滚了一段车头朝前往地上倾斜,这会儿的马夫也是舞阳的人,从马车上跳下来拔出剑来。
车马歪斜; 莫语没抓住勿望。
勿望却猛地钻进车马里; 车马停顿让双方交手混战起来; 莫语跳下马车,想要找到这群人里哪个更像是领队或主谋。对方却不管,正因他们水平参差不齐,刀剑武器姿态各异; 也不管什么号令; 一股脑冲过来,只知道杀了勿望以外的所有人——
月影拂过去,给每个人的身上掠去晦暗的阴影。
混战乱响在黑色的枝叶下,枝头的春花静静俯瞰着纠缠的人影,舞阳君的卫军揣着行踪被发现的紧张,一言不发的挥刀;而赶来的那群身份不明的人马; 闹哄哄的像是在祭典上跳舞的巫者,一个个四处乱窜乱蹦。
莫语心底一阵焦急。
墨门的人马如果再不来,那这一切就要失控了。
他回头看向马车。勿望是躲进去了?!
他当务之急是小齐王,可他想要抽身却被刚刚吼着自称是曲山孔麓的男人纠缠住了。
勿望忽然从马车中钻出来,他拖出一具尸体,拽起她的头发,站在歪斜的马车上,高声嘶吼道:“你们到底在为谁抵御,为谁拿刀!齐太后已死!舞阳已死!你们都不再是她的狗了!”
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去,勿望抬手,将那人颈上插着的簪子拔出,黑血满身,就算簪子拔出也已经不再涌出,他抬起那把簪子,声音颤抖:“她死了!为她卖命的人,你们不如再想想!而她死了,天下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找你们算账,不会有人追究她的死!所有人都会松一口气!而这些人,不过是想要带我走!你们是打算为了这具尸体和他们拔刀?还是就此散了,放我离开!”
他从那时候甚至连参与他的计划都不敢的人……竟然被逼到如今的境况。
从杀了舞阳,到拎着她的尸体,吼出这样一段话。
或许也不是被逼出来的,而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莫语以前见过他,性格活泼好动,有点冒失却又不失勇气,喜欢就掏心掏肺,厌恶就连掩饰也不能,就算他被舞阳弄瞎了双眼,也是最难被打压的那个,舞阳似乎很喜欢看他一点点没了性子。他被舞阳怎样一点点折磨把玩,莫语甚至都不曾知道细节。
而他以前呢?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所有人动作停顿下来,包括莫语。
莫语根本不关心这些,他紧紧盯着马车。
但舞阳的卫兵却动摇了。
那个尸体是谁,他们都认得。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死了,他们一哄而散,没有人来寻仇,没有人来报复,甚至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隐秘的露出舒心的笑容。
而他们这些卫兵,不过是杀人的刀,哪有什么依附在她身上的荣华富贵,离开之后另寻活路,只能更好。
竟然有几个刚刚护送在舞阳身边的士兵放下剑,盯着前来救人的孔麓,道:“我们离开之后,你们不会追来?”
孔麓抬剑大笑:“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我也不在乎你们做过什么?舞阳死了,这个魏国来的政权也要倒,到时候树上的猢狲那么多,谁会来记得你们。更何况此次,我们只为杞君而来。你们走罢!”
那些卫兵神情松动,孔麓这方人马为了让他们安心,将弓箭扔在地上,这群卫兵几乎是齐齐转身,有的人甚至还扑过去,薅下马车上悬挂的铜铃绸缎,当最后能带走的一点之前玩意儿,转身跑进了周围的树林中。
只有莫语没有走。
孔麓早就注意到此人与其他人或有不同,他抬剑指向莫语:“你是在这儿等死么?”
勿望:“别杀他。他也不会说话。”
勿望松开了那具尸体,听声抬手朝孔麓的方向走来,孔麓神情一恸,伸手要去抓住他的手指,莫语转身,朝倾斜的车马中跑去。
勿望一把抓住孔麓的手:“带我上马,快点!”
莫语回到车中,车内一片狼藉,那盏灯的灯油洒在地毯上,在沾满血的地毯上暗暗的燃烧,顺着一点光亮,他看到角落中的被褥下有鼓起,走过去一把掀起。
没有。
哪里都没有那个孩子。
是勿望!
勿望穿了一身宽大的衣裳,难道是他把孩子藏在衣服下?可那是两岁的孩子,他如何带走?
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就差半分杀到,来人马蹄整齐,看到倒在地上的马车和空无一人的马匹与满地箭矢,也是吃了一惊。
莫语踹开车门钻出车来,为首的墨门子弟对他并不太客气:“孩子呢?!”
莫语指了指勿望离开的方向。
有人低头看到了舞阳君的尸体,惊愕喊道:“这是——齐太后死了!”
莫语点了点头,却又往那个方向指了指。
墨门子弟首领:“有人抢走了?!谁?!走——你也上马!”
莫语也上马,他们奔出几步,就看到了新鲜的足迹,这行人也不做疑问,快马加鞭往那个方向走去。
莫语却马速越来越慢,他不经意之间往后缀了缀,一群追踪足迹的人,谁也没意识到他的存在。
如果追不到,就是他办事不利,这群人怕是会遵循庆咨子的命令,将他杀死。
如果追到了,庆咨子真的会把孩子交给他?他当年可是巨子身边之人,那次背叛,墨门皆知,庆咨子真的会因为他一次回头就对他宽容大度?
而更重要的是,他是要为了某个目的被使唤着做更多的事情,还是直接冲着那个目的而去——
这会儿追不到小齐王,庆咨子可能还会派出更多的人马,他知道庆咨子的居所,也知道他身边大概的人马。他想要孩子回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