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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望连忙从袖中拿出来,舞阳君似乎有些忌讳,没让宫人接手,自己下去几步,捏在手里,先看向了乐勿望君:“摔雪地里了?”
勿望点头:“没弄清路。”
舞阳:“莫语呢?”
勿望:“说是有事,早就走了。”
舞阳也没多问,点头坐回榻上,她身体不太好,天冷有些发虚,看着那牍板,发起了呆。
上头没几行字,外人瞧起来未必懂,但她却看得字字惊心,甚至有些……恍惚。
“你我与众人,不过是围棋黑白子,谁吞谁,谁赢谁,一局终了,都是要回盒子里,等待下一局。棋盘换了,黑白子还是旧的。真相?回去?胜利?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而你的引导者,到底告诉了你多少游戏规则?”
这个比喻,实在是微妙。
舞阳紧紧盯着,联想出了无数的可能性,而有些可能性,几乎说服她自己,也让她感到恐惧。
这几十年,她不是一无所知,更不是毫无思考……
难道有些事情,真的像她这两年考虑过的那样?
若真是如此,她到底是在玩人生这局只看结果的游戏,还是被游戏玩了……
而且来人没有提及玩家身份,却丝毫不隐瞒来处。
她看向桌案上绣着红凤的布囊。楚国。
而从齐宫再向南,一千五百里,越国。
城郊山中,楼寨林立,搭建楼寨的青竹在砍下时刷了清漆,至今一片碧绿,雪地清扫出来,只有些雪堆落在道路两侧。打着藤甲的少年们嬉嬉闹闹,滑芹跳出来:“你们清净点!”
话音回声还在,少年们纷纷低头,他也转头进了屋。
轮椅靠在泥炉旁,长发男人坐在上头,身子往后仰,一只手紧紧握着包裹毛皮的扶手,滑芹还来不及问,他发出了一声微弱的不可置信的哀声:“不……不可能……”
滑芹连忙上前,他只看见了地上绣着红凤的布囊,就听见义父一声怒吼:“不!到了此时此刻,才说出这种话——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滑芹连忙伏身:“义父叫谁来?”
庆咨子胸口起伏:“你出去,跟你没关系。”
滑芹抬头:“可是义父这样……”
庆咨子:“出去。”
滑芹连忙退出去。
他出门,就撞见了另一少年抱着一个红袄女童走来,不过两岁出头的模样,伶俐可爱,见了滑芹立刻道:“滑芹哥哥!我要爹爹!”
滑芹摇了摇头,拖住那少年,一同拽着往旁边走:“义父正发脾气,先别带庆言过去。”
抱着庆言的少年一愣:“你没胡说吧,巨子怎么会发脾气,我就没见巨子着急过。”
滑芹接过庆言,逗了逗她,没接话。
屋内,庆咨子紧紧盯着那牍板上的字,一个个往下瞪。
“你我都被愚弄了。你不过是一段被复制的意识,一截记忆,有另一个你与家人共度和睦一生,而你我不过是一次次投入游戏的玩偶。甚至那些眼睛还可能看着你,另一个你也在像看着白鼠般看着你。你陷入了一场最没用的游戏,胜者的奖励,就是这份真相。”
这牍板未标注来信之人,但用的却是楚国国书的布囊。
这是对方的臆断,是对方扰乱他们的作战,还是说——其中一人,接触到了这份真相……
庆咨子不肯信。但他……确实也从系统口中只言片语里,察觉到了半分真相。更重要的是,就在几个月前,曾经有一个并非系统的人,似乎在他脑中,与他发生了几次对话。
他要赢,但赢的目的,不是为了回家,而是为了留下,而是为了活着。
还问他关于他留在现代的妻儿的境况,甚至事无巨细,连他孩子的生日蛋糕这样的事情,都会一一细问。
庆咨子心中的不安,早已放大数倍,再加上他逃离齐国,虽然让自己避开锋芒,却也让他失去了正大光明的据地。在齐越之间的夹缝里生存,于越国,越王无遣显然自有一套,虽借力却不打算让他在越国过分拥权;在齐国,他虽然失去锋芒,但仍有大量舞阳君伸手不到的角落,有他来滋生势力。
被复制的记忆——
他根本就回不去家——
这种惶恐占据了他的内心,但带来的,只有……对胜利的极度渴望。
他必须尽快赢,他必须提早知道真相,接受宣判!他不能再等了!已经留在这里够久了!
齐越早有不睦,而他就要两头出手,坐收渔翁之利。他必须赢得这场游戏!
庆咨子一抬手,布囊与牍板一起飞入炉中,炉火乱跳几下,他手扶着轮椅,推自己出门。
滑芹转头看见了他,庆咨子对他点了一下头,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甚至对庆言笑了笑:“这丫头不会又闹了吧。”
滑芹连忙抱着孩子走来:“只是她想爹爹了,对不对?”
庆言走路已经比同龄孩子稳当多了,她迈开小腿跑过来,扑在庆咨子的木制小腿上,庆咨子弯腰,将她放在膝头,伸手跟变戏法似的,从轮椅下头,拿出来一个关节用绳子连接的小木偶。
庆言激动的挥着手:“爹爹,给我!”
她一点泛黄的头发,扎成两侧小髻,用红绳绑着,急的小髻也乱晃。
庆咨子笑起来,递给她,转头对滑芹道:“你师兄来消息了么?”
滑芹点头:“师兄说事情备的差不多,这几日即墨君还与齐太后争执了呢,似乎跟小齐王有关。他还说,勿望一听狐子,果然震动,似乎也在与他合计。”
庆咨子给庆言重新扎小辫:“是不是又问孩子了。”
滑芹笑起来:“是,只是丫头还不会写字,说是让她给按个泥手印记过去。”
庆咨子笑:“不用,干脆把孩子带过去,让他见一见。”
滑芹收了笑,人都站直了:“这……不太安全吧。”
庆咨子抬眼:“他见到了孩子,就能一往无前,那才叫安全。本来墨家就要回齐,带个孩子不难。但先别让他见着。”
滑芹明白那都是什么意思,也只好点头。
他临走前,忽然想起来,道:“对了,莫语信中说……他看到舞阳君受到一封牍板,很奇怪,来自楚国。他依稀记得内容,似乎还给誊抄了几句。我觉得您或许要看。”
庆咨子猛地抬头:“拿来。看来楚国那位——倒是真要把这同样的消息,传达给每个人啊。”
第209章 青蝇
庞大的车队北上,一路春未暖花不开; 河流江水的冰仍然紧封着; 雪路难行; 甚至在一些山路; 要士兵推车拽马过路。
而辛翳这一路接到了不少消息,但也没说得上哪条是好消息。
先是赵国攻打成周但并没有得手,晋国似乎对于成周附近颇为了解,筑城也精良,粮草燃料屯驻的很丰厚。成周是在严寒时代来临时建造的新城,城内所有的民居、贮藏都以保暖与坚固为优先,再加上晋国一直认为楚国会很快对成周发动战役; 所以一切都保持在战时状态; 怕是黄河南岸最硬的骨头之一。
赵国显然认为新城建造大多不够稳固; 驻防也不够有经验,对成周也调查不够,上来就咬在了这块儿骨头上,差点硌掉了这颗牙。
赵国虽然暂时退兵; 但显然没放弃攻打成周。
这对楚国来说算不上什么好事; 毕竟辛翳也曾想过,在赵国晋国于成周开战期间,他的楚兵能够得到些喘息,也可以在两方两败俱伤的时候,趁机夺回成周。
但现在就是说明,晋国对成周的驻防能力; 怕是楚国日后也别想轻易得手。
而更重要的是……赵国似乎向晋国通国书,而晋国也有就此回应,是不是两国稍有交手,后来发现没必要,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联手,一起将两国连绵的国界线,共同南推。
晋国可不是楚国那样的孤高,他们作为小国,历史上曾多次和周边各国合盟。赵国虽然多年不睦,但是利益面前哪里有真的敌人,晋国如果真的和赵国联手,再加上晋国现在还在步步向秦国咸阳推进,或许就是除了齐国以外整个黄河沿线,南下对楚国宣战了。
楚国到时候的压力可想而知……
而另一边说到秦晋之间的战争,秦国彻底陷入了被动。秦国国力本就因之前几年的战争而虚弱,再加上秦国一开始没预料到晋国的翻脸……
但谁都没料到,秦国境内最大的变故,竟来自蓝田君的弟弟,秦王希。
这两年来,秦希并非秦国境内的主角,秦国境内只有两个人最大。
蓝田君与将军智夏子。
蓝田君拥民意,智夏子带来胜利,再加之他们二人关系不差,虽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