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指针就在两端之间疯狂摇摆。
南河真的是……
辛翳喘着气就跟生气似的,南河偏头道:“你怎么了?”
辛翳竟然慌了:“啊、没——我……啊对!我想说魏国传消息来了。”他赶忙把话题换到正事上:“魏国大军没有动作,似乎是因为太子抽调了一部分兵力回大梁,打算逼宫了。而魏王已经有很多日子都没见过外臣,听说魏国把一部分大巫驱逐或处死了。我手里得到的最可靠的信报,是魏王已经——烂了。”
南河猛地起身:“烂了?!你是说像齐桓公那样……死后无人管,尸虫都爬出来那种?”
辛翳扶着窗子坐起来,抱着腿笑道:“那倒还不至于。齐桓公死了六十七天才有人管,魏王大概也就死了六七天吧。”
南河稳下心来:“谁下的手?”
辛翳笑起来:“你是想问真的谁下的手?那自然是谁先回去谁下的手。”
南河这才点了点头:“若是有短短几日就能混进魏国中央的人精的话……是卜牙?”
辛翳笑:“他打小就是最不起眼最让人记不住,但也是谁都能学的像什么人都能演。此事交给他我最放心。现在只要等一等了,虽然不及齐桓公死时有五公子混战,但太子咸池,负黍君与身在齐国的舞阳君,也够境内乱一阵子了。我们怕是不用等几天就可以出手了。”
南河道:“楚军也已经在境内扎营,我已经令乐莜带兵前去协助,如果魏军彻底混乱,就立刻联军往魏国进发。这样晋国境内的近臣也可以安心——”
辛翳:“是。不过事态也不能这么确定,各国的疆域在战争时期,往往都是流动的。所以不开始之前,谁也都不能打包票。”
南河:“那你刚刚进来怎么不跟我说这事儿。”
辛翳笑起来:“先生的性子,可是说了正事儿就拉不回来,一开始说大事儿,脑子里就一点也都不有趣了。我现在可都摸准了,正事都要憋到最后再说。”
南河:“你……啊对了。我晚上,要……怎么过来?”
辛翳一抿嘴,笑了:“坐车过来就是了。反正等小晋王睡了,我可就要在屋里等你了。”
南河脸上也有点烧起来:“行了吧。我、我主要是一个人太无聊了。”
到了夜里,小晋王倒是称身体不适,早早就睡下了,而一架马车却从军营中驶出,朝斗舰艨艟停播的岸口而去,最大的那艘斗舰放下船舱靠板,寐夫人裹着暗红色的披风带着帏帽,迎着夜风,在女使的搀扶下登上船板。
南河内心真的是微妙复杂极了。
突然自己是上赶着往人案板上凑的鱼肉。再想象一下,辛翳搓着手穿着软薄的单衣一脸猥琐笑容的在屋里等着,她更有一种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了的晕眩感。
晚上见不着就见不着啊!干嘛要过来!
白天也见,夜里也见,她是不怕自己厌倦了他么?就算是婚后的男人,也会在回家之前在车里玩会儿手机给自己一点空间,她难道不该自己留一点抽根中年男人忧郁烟的时间么?
虽然这样想着,但藤与森两个人就跟侍儿扶起娇无力似的左右搀扶着,她也只能被端着往甲板上走。正走到甲板上船室旁的回廊上时,前头引路的景斯刚要领她上楼,就忽然看着船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冲出来,扑在船沿上,对着河面一阵干呕——
南河一惊,刚想问是谁,就看着那人一甩袖子,喊道:“拿水!给我拿水!”
还喝醉了啊。
谁家近臣这么荒唐。不论是晋国还是楚国的,感觉她都有资格管上一管。
刚想着,那人顶着一张醉红的脸转过头来,扒着船沿的栏杆,站都站不稳——
是师泷。
那她现在还真不好管。
明天训他几句好了。
却没料到师泷好像还不算太醉,转过头来,看着一身装扮,就明白了。他冷笑道:“哟这不是——”
他话音还未落,忽然一阵夜风吹来,吹开了南河脸上的帏帽的罩纱,她自己还没觉得有什么的,忽然看到师泷望着她,陡然呆住了,而后在灯火黯淡的甲板上,沉默的瞪大了眼睛。
第133章 东门之枌
**
南河伸手拢了一下帏帽的罩纱,正打算随着景斯从他身边走过去; 师泷却忽然开口道:“荀君?!”
南河一僵; 这才想起来师泷是几年前见过她的。
他竟然一把伸出手来;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醉酒; 如此大胆,竟道:“荀南河——你怎么在这里!”
景斯忽然往前站了一步,挡住他道:“师相唐突了,对待楚国夫人还是莫要失礼。”
师泷却醉红着脸,盯紧南河的帏帽,拦着路反问道:“夫人?这就是那位姬妾?”
景斯知道身后的人就是荀南河,:又看到师泷认出了这张脸; 为了避事; 语气也重了几分:“是。师相在这儿拦着路是什么意思; 晋楚公卿君王都在这艘船上,您若是行事不妥,就让晋楚之间都变得很难办了。”
师泷一时间觉得自己是看错了,但那一眼太真实; 连她伸出手去一边看着远方; 一边动作很自如的拈住罩纱的模样,看起来又很温和却又有点漠不关心的冷淡态度,既让他觉得熟悉,更让他觉得回忆起当初咬牙切齿的心态。
但那个带着帏帽的姬妾什么也没说,甚至还裹紧了披风,一副不愿意在甲板上多待的样子。师泷虽然有些醉了; 但也没到了荒唐的地步,他往后退了半步,让开了路,拱了拱手道:“是某失礼了。某不过是醉了,还请谅解。”
说着,他倚在栏杆上,让出道路。景斯稍一行礼,引着南河朝前走去。
师泷站在那里,却没讲目光挪开,一直目送着那位楚王姬妾离开。
而她也并没有再回头,一路提着衣裙登上了台阶。
只是师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总觉得她走路的姿势,看起来并不是十分有女子的窈窕娉婷,一身深衣也穿的衣摆轻摇有几分悠然君子之气。
师泷在楼下呆了许久,侍人在一旁呼唤他也没回过神来。
他会看错么?但最好是看错了——
如果没有看错,那这件事就值得细想了。
若是荀君年初真的因病去世,那楚王找了个样貌一模一样的姬妾,虽然心思有些让人不齿,倒也是没法说他私德有问题——
但若是……荀君并没有病逝……
这个问题往下细想,可就……
师泷听到声音,往船舱二层看去,似乎看到了楚国那位方脸高个说话细声细气的新令尹原箴。那位令尹似乎也是有些事要与楚王去汇报,往楚王住处去的时候,与那寐夫人打了个照面。
在甲板上虽然隐隐有些看不清楚,却也能见到原箴停住脚步,低下头,似乎在跟那寐夫人行礼说话。寐夫人也低声回了他几句,声音也不算娇柔,反而有几分雌雄难辨的清冷玉响,而后几人一同进入了楚王的住处。
师泷心底竟然觉得某个想法如白布上的墨汁一样迅速扩张起来。
原箴可是令尹,会跟一个姬妾行礼么?而且如果这个姬妾是楚王找来的长得像荀君的女人,原箴这种楚宫出身的人,应该也算是荀君的学生,难道不会对此感觉愤怒,甚至鄙夷么饿?
那他还对这姬妾行礼,是不是也说明……
师泷越想越总觉得,虽然他几乎没什么证据,但这种想法就跟中毒似的在他脑袋里蔓延。
南河走进船室,摘下帏帽来,松了口气。
船室内竟然一打眼没看见人,只看到绘着蟾蜍与星月的屏风被撑开在低矮宽敞的床榻边,防蚊虫的深红纱帐半垂着,屋内有点很诡异的香味,还有灯烛似乎在屏风后头闪耀着。
南河不明所以,跟着她进屋的原箴却敏锐的很,一下子就感觉到氛围的暧昧——显然这不是他该来的时候。可手里收到的消息实在是重要又烫手,他想走也走不了。
南河先开口:“无光?”
辛翳的声音很懒很微妙的从屏风后传来:“先生过来就是了——”
原箴真的是头皮都要发麻了,偏偏先生又开始榆木脑袋了,竟然还没明白大君什么意思,还想开口说什么。
原箴真的是命也不想要了,猛的高声道:“大君!臣有军信要报!”
屏风里头一下子传来噼里啪啦东西掉地的声音,好像辛翳也手忙脚乱的滚下床,急道:“你大半夜突然跑过来干嘛!你就不能懂点事儿!”
原箴硬着头皮道:“臣也是手头的消息紧要,不得不报,刚刚来的时候在门口与先生打了个照面,就同先生一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