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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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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牟眼前的军报都已经堆成了山,他拆开一目十行的看过去,随口问道:“车兵惊马一事都处刑了,你去看过了?”
  舒规规矩矩道:“嗯。人头落地; 也算是给伤亡的兵士一个交代。“
  商牟显然不喜欢看字,拧着眉毛骂骂咧咧的分辨上头因潦草看不懂的字儿。舒早就听过商牟的花样楚骂,某些骂法包含的伦理关系太过复杂,她甚至都已经放弃理解,此刻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直皱眉,她学会了自动屏蔽。
  商牟骂了几句,来得快收的也快,下一句就道:“怎么着,你这些天手下经过的人命也有不少了,没对我有意见?”
  舒要不是绷着神经,就把他这句轻飘飘的问话跟楚骂一起屏蔽了。
  她赶紧回过神来道:“怎么会。”
  商牟笑:“哟,这话是真是假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划掉一个名字,都去查的清清楚楚了。这里头是都犯了军法该杀,但肯定也有让人不想杀的。”
  舒这才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商牟觉得她年纪小,必定心软。
  舒确实心软,在那些该死的人的背景铺陈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好几晚上都没能睡好。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商牟承认故意让她去干这事儿的,因为他确实想用这个小子,但脑子再聪明,也是贵家出来十来年没离开过旧虞的贵族少年,要是手下不沾点血,直接带她去见识战场,怕是要吓掉半条命不可。
  他也是有点恶意,看着舒天生有点讨人喜欢的劲儿,他就非让去他干督促军法处死的脏事儿。
  没辙,他就天生是这么个见不得白纸的混蛋性子。
  这会儿舒低着头,额头上那块儿细长的疤还没掉痂。
  商牟有点愧疚,又觉得:操,都是老爷们,她长得细皮嫩肉点,看做事儿也挺利索,从来不娘们似的这不行那不愿的。他小时候被他爹抽得两腿肿的跟水萝卜似的,就是偶尔逃到房顶,也要有下来跪着挨抽的时候,还要顶着被打的裤子都快穿不上的屁股,自个儿登着梯子把踩碎的瓦一块块补了。
  狐舍予就是额头上被刮了一道,她这个年纪,估计掉了痂之后连疤都看不出来。
  商牟竟然觉得特别不顺眼。
  天天顶着这道细疤在他眼前晃荡,简直就像是脑门上写了四个大字“给我道歉”。
  倒他妈的歉。他是将军!楚国这么大的地界,除了辛无光那个臭美精,和已经入土估计也能光耀史载的荀南河,就是他和原箴一文一武了,就算是二把手了。
  一个晋国逃难被绑过来的落魄小贵族,做事儿满肚子心眼,故意拿着给他做事儿的身份当花招,他就给磕了个小疤,还能怎么着?!
  他脑子里还回荡着“老子在这儿最大,就是弄死个落魄小贵族也不能怎么样”,嘴上就已经说出了口:“那疤……该掉了吧。”
  舒抬起头来,愣了一下才想起来。
  她摸了一下,自己都快忘了:“出汗的时候会有点沙疼,估计改掉了。”
  他怎么突然扯到疤上来了。
  商牟对他瞪着眼,舒搞不清楚他刚刚疑似关怀的一句问完了之后怎么就又凶神恶煞了。
  她自认没说错话,商牟又眯了眯眼睛,把那点关怀的小火苗给掐死了:“下回长点记性。“
  舒:“……”
  商牟:“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舒:印象里师泷都没这位那么爱发散……她要找找情绪才能想得起来刚刚要说什么。
  舒:“啊……臣只是觉得,军法严苛不是什么坏事。”
  商牟满脸要被竹简上某些不靠谱的措辞气死的模样,语调跟那张几乎都要拔刀见血的脸分离开来,平和道:“法中不该有体恤?不怕因峻法过苛,让将军被士兵厌恶?”
  舒:“军法毕竟不同。屯长、百将可以依靠个人能力、魅力让士兵信任且依赖他。但若成了领军之人,面对千万将士,唯有严苛的军法,才是治军关键。若是他们有家小,有苦衷,尽可以不去做违反军法的事情,毕竟军法就在那里人人可知。但既然自己做了混账事情,到了要死了才说什么家小苦衷,便是狡辩了。“
  商牟从军报上挪开眼,看了她一眼。
  她半低着头,说的认真。
  舒:“唯有惩恶,才能凝聚。将士们一时因目睹刑罚而战战兢兢甚至生怨,这份怨也会在战场取胜时被化解。治军不严便是可能战败,将士们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自然也会知道胜利、活命才是最重要的。越是经历的胜利越多,将士便会越敬畏军法。最近犯军法的人多,也是因为上阳有不少部队都是新编入,甚至混着秦人晋人,还没一起打过仗罢了。经此一役之后,违反军法的人也必定会锐减。”
  舒说完,抬起头来,商牟眼神简直像是尖牙要刺穿人似的锐利。
  她心底一慌。
  商牟:“你打过仗?”
  舒连忙摆手:“怎么可能!我……我阿爹跟我讲的。我爹喜欢这些事情。”
  商牟眯眼:“狐氏早没人入朝了,你爹倒是挺会在旧虞那地方关着门自个儿琢磨啊。”
  舒惊得两腿都有点发僵,她脑子乱转,想着该怎么解释。
  她并不知道淳任余都能让辛翳在军力悬殊的情况下吃了不少亏,也算是相当懂得打仗的王了,若不是晋国国运不济,常年灾害,积贫积弱,要给淳任余手里塞上赵、楚这种级别的兵马,他非横扫列国不可。
  她从小耳濡目染在淳任余的教导下,自然不知道淳任余教她的这些,都是他三十年打仗总结下来的至理,是一般年轻将领想学也学不来的。
  商牟转过眼去:“挺好。我想跟我阿爹学也没机会了。”
  老东西走的突然,还没把他从吃饭都爱用手抓的野猴教化成人样,就受了重伤。那年,他拿着小楚王给的虎符死命的往郢都奔,可还是晚了半步,邑叔凭急不可耐的对商氏下手了,他那些平日里瞧不起他的长兄胞弟倒也是硬骨头,一路带着老东西拼杀出去,命都没剩下,最后杀出条血路,只剩了几个女眷,把受了伤的老东西给送出了郢都。
  等小楚王埋在郢都的兵力动手,屠了孔氏老小,老东西商函才从郢都外躲藏的村里被接了回来。
  他看着家里血糊糊的一大片,夏日里烂了的血肉都生了味道,那都快让他跪出两个坑的祠堂里,先给先祖的泥偶与祭品下,一片尸体,好几个人都是背靠着祠堂的鼎座倒下去的,显然是想保护那座商氏几百年前迁徙时也随行到郢都的旧鼎。
  他真不知道孔氏跟商氏到底有什么仇,那鼎外光耀先祖的铭文被人用刀狠狠划了几道。这比掘祖坟,灭鬼神还过分了。
  但伤的自己都快走不了的商函倒是很沉默,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望着人间炼狱般的家宅,好一会儿才抬手,让商牟去宫里借人来打扫院子。
  打扫院子很麻烦,死的人太多,溅的血太多,擦洗干净是不太可能了。
  商牟有点受不了,他想搬走,老东西不愿意。
  他苟延残喘的最后几个月,都是在那地板已经擦不干净的屋子里养的病。商牟本来跟他有到死的结仇,打算一辈子不管他叫一声爹,但特别是最后几天,仿佛有了些感应,脚下忍不住往那老东西的病榻前去。
  他以为商函要不是骂他,要不是该教教他一点他总学不会的朝政之事。
  但商函没有,他就是说些商牟小时候的事儿。
  襁褓里的事儿,刚会走路时候的事儿,听起来极其陌生,而且商函那老头子的回忆里,他小时候倒是很讨人喜欢。商函还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夸了他几句,说他骑射确实相当出色。
  但最多的还是道歉。
  他病的人都浮肿了,断断续续的向他道歉。
  商牟听得却毛骨悚然,心脏都被捏紧了。他听不得这些,还不如一巴掌扇过来打得他都没办法张嘴吃饭。
  商函最后的时间,没教他任何东西,没说一句期盼。他似乎觉得为人处世学不学无所谓,朝野政事到时也能跟旁人学,但不道歉,不把该给他的补给他,把那点仅有的回忆说出来,就真的要把这些带进坟墓,商牟也就真的没机会得到了。
  当然这些,都是他大了之后才理解的。
  商牟走神的时候,却听见舒低声道:“我阿爹怕也有很多想教我的事情没得机会。我悔已无用,只能把阿爹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想起来,都慢慢品,十几年他教了我不少,够我品一辈子了。”
  商牟觉得她这话说的……很细腻很眷恋,和他对老东西的心态并不一样。
  但却本质上有什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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