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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闲庭回了绣衣直指总衙门没有急着去抓人,他甚至想办法放出了一点风声,就为了给管太傅家人准备逃跑的时间,至于能不能跑出去,能跑出去几个,就听天由命了。
他先去那落迦最僻静的那个地牢看了管太傅的尸体。
他当初给地牢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里看到自己的老师。
他还记得自己走的时候,老人笑眯眯的挥手和他送别,没想到转眼之间就已经天人永隔,他终究还是连累了太傅。
老人家走的很安详,身上也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他真的像是自己吃了毒药然后死了。
但卫闲庭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他仔细检查尸体,发现老人两条手臂上有淤青,衣服有起皱磨损,头发的发型有略微的差别,是后打理好的。
他抬手摸了摸管太傅的脸。
他的下颌不太自然,是卸掉之后又装回去的。
卫闲庭闭着眼睛,能想象出老太傅临死前肯定挣扎过,最后被人强行卸掉下巴关了毒药,这药应该是能让人产生幻觉,所以表情才会如此安详。
管太傅知道自己死了之后会带着他多大的麻烦,他不肯,可还是没抵过另外三个人的力气。
是的,一共三个绣衣使,两个手上功夫好,一个弱一些,但是擅毒药。他们是步三昧的忠实拥护者,卫闲庭记得他们的样子。
他双手穿过管太傅的身下,把他抱起来往外走,那落迦这个地方不适合他。
“大人。”两名心腹看到他抱着管太傅的尸体出来,都有点惊讶,此时卫闲庭做这样的举动并不合适,被林永知道了,又要猜忌他了。
卫闲庭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他说:“先保存好太傅的身体,过两天找个风水好的地方葬了,小心点,别被麻雀看到了。”
麻雀指的是步三昧的眼线。
两名心腹点点头,三人沿着偏僻的路走,把管太傅的尸身藏了起来。
说来也可笑,步三昧本应是绣衣直指最高指挥官,可他常年跟在林永身边,下面最大的就是两位指挥同知,其中一个常年在外奔波,只有卫闲庭不能随意出皇城,留在这里。
若说最熟悉总衙门的,也就是卫闲庭了,他想藏个什么东西,步三昧一时半刻真查不到。
放好管太傅的尸身之后,卫闲庭走出来,才晃了下身子,吐出一口血来。
“大人!”
卫闲庭抹掉唇角的血,“我没事,一口淤血,吐出来反而好,点人,咱们还得去管府抄家拿人。”
其中一人领命要走,卫闲庭叫住他,又吩咐了一句:“别用咱们的人,去找步三昧的那两队,让他们跟着走。”他冷冷一笑,“这事不能让我一个人背骂名,让他的人跟着吧,也省得他觉得我徇私!”
卫闲庭心里不断祈祷,管家大公子可一定要送出去几个人,可是等他带着两队人马又回到东街区管府之后,只觉得他想的太简单了。
管府大门开着,管家的家眷尽数站在院子里,一个不少,奴仆站在主子后面,也是黑压压的一片,卫闲庭看着样子就知道,他们一个没走,管府二百一十三人,除了管太傅,都在这里了。
管家大公子扶着他的母亲站在前面,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红的,还有不少在抹眼泪,看到卫闲庭带着人走进来,都沉默而仇恨的看着他。
☆、76。第76章 抄家
卫闲庭被那目光刺的闭了闭眼睛。
东街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这回连探头探脑的都没有了。身着青色官服的绣衣使沉默的站满东街区的两侧,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管府众人。
这些人都是步三昧训练出来的,只对他忠心,相对的,更没有人性,甚至不太听从卫闲庭的命令。
“卫大人,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不知家父还好吗?”大公子讽刺的看着卫闲庭。
他在一刻钟之前已经得知了父亲去世的噩耗,没想到啊,自己的父亲一生为君,结果却死在帝王手上,对于帝王的走狗,他真想和卫闲庭同归于尽。
“管霖勾结反贼卫明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现已服毒自尽,陛下有旨,管氏抄家,十五岁以下女子没籍入云韶府,男子流放边关为奴,其余人等,斩立决。”卫闲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他心上割了一刀。
管夫人双目含泪,颤巍巍的说:“管府二百一十三人,除开我家老爷,全在这里了,这些是管府出嫁女的休书,卫大人要清点一下吗?”
皇上没说罪不及出嫁女,管家的女子们自请休书,全部回来了。没有人逃走和咒骂,她们就像老太傅一样,从容的走向死亡。
老夫人的声音很轻,却莫名的让卫闲庭难堪,他说:“不必了,都带走吧。”
他的命令像是一个讯号,等候在旁的绣衣使立刻上前,压着管府的人往外走。
老夫人年纪大了,绣衣使手劲大,被推了一个踉跄。
卫闲庭抽出鞭子打在那个绣衣使身上,一个眼风扫过去,冷声说道:“我是让你带人走,不是折辱人!”
他上前想要搀扶老夫人,旁边大公子伸出手拦住他,自己扶住母亲,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卫大人尊贵,别让我等罪臣脏了您的手。“
卫闲庭慢慢把手收回来,抿抿嘴角,一言不发。
站在旁边的苍松看不下去了,呵斥了他一句,“卫大人是好心,你……”
“我们不需要他的好心!”大公子打断他的话,扶着他的母亲,跟着绣衣使往外走。
苍松心里憋闷,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就不舒服,此刻忍不住抱怨,“大人,他们……”
卫闲庭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苍松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
他和卫闲庭站在管府的正堂里,等着手下的人把东西清点好之后,把账册送过来,他家大人带进宫给林永过目就可以了。
管太傅一生清廉,正堂里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幅字画,仔细看,还都是他自己的画作,卫闲庭站在一副山水图面前看的仔细,这幅画他熟悉,当年老太傅教导他和卫明几个兄弟的时候,随手做的就是这一幅。
一个绣衣使看到卫闲庭站在山水图面前良久,立刻上前讨好的说:“大人要是喜欢,一会小的收拾收拾,给您送来。”
这意思就是说可以从账册上划下去,给他留下来。
“故人已逝,留下这东西也是徒增伤感,不必了。”卫闲庭摇头拒绝,他的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按说抄的是他恩师的家,可卫闲庭看着一点都不痛心。
这绣衣使是步三昧的嫡系,平日里和卫闲庭接触不多,总听说卫大人心狠手辣,那落迦冤魂无数,他本想着都是卫闲庭的人吹出来的,今日一见才发现,卫闲庭哪里是心狠,他压根就没有心。
他一个讨好不成,也不留下来碍眼,清点好正堂的东西就离开了。
一个时辰之后,副千户走上前来,对他说:“大人,管府的东西都已经清点完了,咱们是不是可以收队了。”
卫闲庭这人虽然被他们步大人猜忌,但办事从来不苛待手下,零星的拿一点小东西塞进自己的腰包,他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可以说和他一起办差,荷包总能丰盛一些。
这次抄家也是一样,他们在账册上做些小手脚,卫闲庭只当看不见。副千户想着一会可以回去和同僚喝点小酒吹吹牛,心思浮动了几分。
“不!”卫闲庭突然勾起唇角,笑道:“让弟兄们辛苦些,和本大人多走几个地方,陛下有令,管霖的党羽务必要一网打尽!”
副千户一惊,他没听说还有这个命令啊,他抬头看了一眼卫闲庭,男子笑容妖冶,眼瞳漆黑如墨,眸中没有一丝笑意,他的眼睛像一片深渊,可以吞噬一切。
他连忙低头,回了一声“是。”转头去重新清点人手。
翠柏拿着账册和名册回来,正好看到副千户匆匆离开的背影,他奇道:“那人是怎么了,搞得好像有鬼追一样。”
“大人,管太傅家十五岁以下的男女就剩……”他边翻名册边说话,抬头看到卫闲庭吓了一跳,“大人您怎么了?!”
卫闲庭的眼睛暗无光泽,鸦羽般黑暗,他扫了翠柏一眼,说:“剩下谁了,话别说一半,吊着你家大人好玩?”
翠柏悄悄瞪了一眼苍松,大人心情不好他躲得倒是远,也不提醒自己一下!
“就剩下管太傅的小孙女管素卿和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孩子了。”翠柏也有些不忍心,那孩子还什么都不懂,这要是送往边关,非死在路上不可。
“把他们两个带上来我看看。”卫闲庭不知道该不该责怪管家众人的死脑筋,就不能把孩子送走吗?哪怕藏起来也是好的啊,他给了那么多时间,为什么要留下来!
翠柏领命下去,不多时就带回来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小姑娘脸上还带着泪痕,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警惕的看着他。
“多大了?”卫闲庭努力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