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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太苦了。”桂海红了眼眶。
“皇上驾到!”外面突然响起内侍尖细阴柔的嗓音。
两人对视一眼,都对林永的突然到来感到惊讶。
卫闲庭赶紧走出去,看到侍卫林立,林永站在最前面,面沉如水。
“参见陛下!”卫闲庭赶紧跪下来,桂海跪在不远处,不敢抬头。
“闲庭,朕问你事,你如实告诉朕。”林永也不让他起身,直接问道:“传国玉玺真的让卫明拿走了吗?”
他紧紧盯着卫闲庭,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若是发现卫闲庭说谎,他立刻就杀了卫闲庭。
卫闲庭磕了一个头,无奈的说:“陛下,传国玉玺是不是在卫明手里,我真的不知道,但是玉玺没有留给我是千真万确的。”
“你登基那天的假玉玺是哪来的?”林永继续问道。
“回陛下,那假玉玺是我托桂海公公找了宫外得手艺人做的。”卫闲庭也不隐瞒,有问必答。
桂海听到提及了自己,不用林永发话,说:“陛下,那玉玺确实是老奴找宫外的手艺人做的,只有外形相似,上面是没有刻印的。”
林永立刻追问:“那个手艺人呢?”
卫闲庭和桂海都没有说话,沉默下来。
“说!手艺人呢!”林永提高声音,逼问道。
卫闲庭的双手慢慢握起来,小声的说:“死了。”
“怎么死的!他死了家人朋友不会怀疑吗?!”
卫闲庭的身子伏得更低,艰难的说:“玉玺不在的消息不能传出去,我让桂海公公找了一个独居的老手艺人,他做好玉玺的那天,我……我杀了他。”
他的声音充满愧疚,不愿起身,他不愿承认自己是一个为了一己私利滥杀无辜得人,可是他确实是这么做的,他的良心一直都过不去,所以始终不愿意说出假玉玺怎么来的。
林永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他说:“起来吧,朕就是问问,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你也没做错。”
对于卫闲庭说的话,他是相信的,卫闲庭心地善良,连不敬他的宫人都没有很严厉的惩罚,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他的良心会备受谴责。
卫闲庭缓缓站起来,还是低着头看脚下的地面,不愿意看任何人。
林永抬手摸摸他的头发,少年的发丝柔软,透着一丝柔弱。“卫明的事朕会解决,你也是受害者,不用担心,你父皇……你父皇一生糊涂,让你受委屈了。”
手掌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林永听到少年小声的抽泣,他也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得说:“别瞎想,好好休息吧,朕先走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少年恳求的声音,他听到卫闲庭对他说:“陛下,请对阿姐好一点。”
“放心,朕会好好对待静秋。”林永承诺道。
林永来的突然,走的迅速,很快西山又空荡荡的了,桂海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卫闲庭摇摇晃晃的身体,快步上前扶助他。
“公子,回去歇歇吧。”他的手放到卫闲庭身后,发现他的后背的衣服已经湿了。
卫闲庭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他疲惫的点点头,随着桂海回到自己的房间。
当夜,卫闲庭再次独自来到后山,站在悬崖边上,对着夜空大喊:“啊——啊——”
整个后山都回荡着他声嘶力竭的呐喊声。
少年人满腔郁结怒火,对自己前途的无望,对生活的悲愤,尽数发泄出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凭什么!凭什么!苍天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一生没有做过恶事,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
几个月来,命运一次次捉弄他,没有给他一丝善待,卫闲庭跪下来,举起拳头砸向地面,大吼:“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他在山顶跪了半宿,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山下的侍卫听到,他想,要是还有谁想害他,都一起来吧。
大半夜之后,他摇晃着从地上爬起来,拖着麻木的膝盖,踉跄的下山回房了。
桂海睡得很熟,压根没发现他出去过了,卫闲庭不想让他担心,见他没发现反而心中轻松下来。
他推开门走进自己房间,反手关上门准备直接就躺下,突然他后脖颈的汗毛倒竖,一阵寒意从心口涌出来。
他靠着门板,瞪大眼睛在黑暗中四处张望,紧张的问:“谁?谁在这里!?”
“呵。”他书案的方向传来一声轻笑,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听到对方说:“你的感觉还挺敏锐。”
☆、29。第29章 承诺
卫闲庭不敢有丝毫放松,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对方的身形完全隐藏在黑暗里,卫闲庭感知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你好像很害怕。”他能想象对方正神色轻松的观察着自己,他想不通对方是如何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的。
“姑娘能悄无声息潜入这里,我害怕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摸背后的门栓。
“我劝你最好别跑出去,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对方看透了他的动作,出声警告。
卫闲庭只好放下手:“姑娘,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好的聊天对象。”
“我觉得你是就可以了,小鬼。”
卫闲庭差点不合时宜的笑出声,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竟然叫他小鬼。
“啊,我忘了你现在看不见。”对方像是才想起来屋子里的黑暗,他听到一阵短暂的窸窣声,书案的方向亮起一点微弱的烛光。
卫闲庭眨眨眼,适应了光线望过去,他的书案后面坐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很漂亮,脸色很苍白,她穿着湖蓝色的对领襦裙,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精致的下巴搭在双手上,向他看过来。
卫闲庭莫名的害怕她的目光,她的桃花眼半睁着,似乎很困倦,但是她的目光冰凉,像是三九天的寒冰,而且毫无感情。
被她这样注视着,卫闲庭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死人。
“我叫裴音,来自恕人谷。”她自我介绍道。
在商雪柏行走江湖的时候,某次闲聊和他们姐弟提起过恕人谷,当时商雪柏是当做趣事讲给他们听的。商雪柏说恕人谷神秘,森严,他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去恕人谷一探究竟,拜访当时名噪一时的拂衣公子,他进入江湖时,拂衣公子已经成为传说了。
卫闲庭的肩膀塌下来,他明了的说:“是有谁买了我的命吗?”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他意外的很平静。
裴音身体往后一靠,拿起卫闲庭白天写的字看起来,说:“小家伙,恕人谷不做朝廷的生意。”
卫闲庭的心刚放下去,又被裴音的下句话给提了上来。
“不过确实有人买你的命,所以我来了。”
“裴姑娘,你是在消遣我吗?”卫闲庭心里有点恼火。
裴音也不抬头看他,仔细看着他的字,说:“你刚才在后山喊得那么不甘心,怎么听到有人要杀你又从容赴死了?”
卫闲庭认真的说:“姑娘要是真想杀我,我也还是要反抗的,不过死之前,我得知道是谁杀了我,我得给我阿姐提个醒。”
裴音终于看了他一眼,目光研判,“你的字写的不错,如果你的性格能有你的字一半的气魄,也不至于被一些庸人逼到如此地步。”
她抬起一根手指点一点他,说:“天真,软弱,心慈。”
卫闲庭不服气,也不管这人是不是杀手,会不会一怒下真杀了自己,反驳道:“这也不是缺点,我不做恶事,难道不对吗!”
“如果你是行言寺的和尚,这些都不是缺点,以你的德行,成为一代高僧也不是不可能,怎么,你想出家?”裴音放下宣纸,单手支颐,脸色带了一丝兴味看着他。
卫闲庭的两条腿有点抖,他在后山跪了半宿,又站着和一个陌生人聊人生,现在他的腿终于提出了抗议。
他咬牙硬撑着,说:“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不能做到普度众生,我能度好自己就不错了。”
裴音抬抬手,手指动了动,也不知她如何做到的,一把椅子摆到了桌案对面,她指指椅子对卫闲庭说:“过来坐吧,我又不杀你,谁想买你的命我还没找到呢。”
卫闲庭莫名的害怕她,尽管裴音从始至终没有一点要伤害他的意思,但是他后脖颈的汗毛就是平不下去,他能感觉到,裴音身上有种沉重的阴暗气息,多年之后,他才明白,那是藏而不露的血腥气。
他小心挪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来,和裴音的距离拉近之后,他有点局促的拉扯了几下衣服,不敢看裴音的脸,只盯着桌子上的宣纸。
“如果你为刀俎人为鱼肉,你想做什么?”裴音从腰间摸出一个小酒壶,打开壶塞喝了一口。
“我想活着,保护好阿姐,我要谁都不能决定我的生死,我要杀了卫明!”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朝臣对你都不好,林永也想杀你,你为什么只想杀了卫明,你知不知道,卫明活着,林永就不会杀你?”裴音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人,耐心出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