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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生莲:六宫无妃-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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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挺会讨人喜欢的。”拓跋宏俯身向前,刚好可以俯视她小巧的脸。她被拓跋瑶推出来时,他就看见了,其实汉人的衣装更适合她,素净飘逸,眼神里那一点小鹿似的恐慌,刚好落进他眼里。
  他不喜欢那些人看她的眼神!
  冯妙轻抿着嘴唇,胸口随着紧张的呼吸微微起伏。她故意听不懂拓跋宏话里的意思,小声说:“讨皇上喜欢,是我的本分。”
  拓跋宏坐回去,口中发出一声轻哼,不知道是冷嘲还是浅笑,目光在她身上看了几圈,才懒懒地说:“过来。”
  冯妙不敢违逆,贴着厢壁小心地靠过去,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马车在路上一颠,她便不由自主地向一边歪去,被拓跋宏就势一拉,刚好抱在怀里。
  酒的香气扑鼻而来,将她兜头笼住,无处可逃,男子湿热的嘴唇,覆盖在她小巧的唇上,一阵酥麻从背上直窜起来。冯妙慌乱地闭上眼睛,双手茫然无措地伸手轻推,可她那点小小的力气,根本推不动分毫。
  拓跋宏把她紧压在胸前,在她唇上浅浅地咬,看见她害怕又无助的样子,笑一声说:“你还是第一个,敢在这时候想要伸手推开的人。”冯妙越发不敢说话,连动也不敢动,她贴在拓跋宏胸口,听得见他比平常略微低哑的声音,还有他一声声战鼓似的心跳。
  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可是又不全知道,因为未知的那一部分,才更加害怕。
  拓跋宏像品尝佳酿一般,在她唇间游走,良久才说了一个字:“甜。”他一放手,冯妙就急忙忙地逃到车厢另一边,整理散乱不堪的鬓发。拓跋宏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忽然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你平日还是太闲了,还得给你找些事做才行。你的妹妹已经进了位份,接下来便该轮到你了。得好好想一想,挑个好日子才行。”
  马车在禁宫角门前停住,冯诞在车外询问:“可要一起进去?”
  拓跋宏看看冯妙,对冯诞说:“让她先从这里进去,朕绕到另外一边。”他搭着冯妙的手,把她放下马车,却又在她转身要走时,把她拉回来,贴在她耳边说:“你要小心点,罪证别被人看见了。”
  冯妙更加惊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能窘迫地抽出手来,急匆匆地施礼告退。她一路跑回华音殿,原本燥热的脸颊,被风一吹,忽冷忽热。直到关上房门,心口还在“咚咚”地跳,那熏人的酒香,好像已经留在她身体上,依旧萦绕不散。
  忍冬走进来,看见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冯妙尴尬地掩饰,转头往铜镜中一看,不由得“啊”的一声,整个人羞窘得几乎从内到外都烧起来。她的口脂都已经花了,晕染得到处都是,一看便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拓跋宏说的“罪证”,就是指这个,而她竟然带着这样的罪证,一路走回来。她用双手蒙住脸,只想躲起来,什么都不想说。
  忍冬打了水来给她净脸,刚擦了半面,长安殿的宫女心碧便急火火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冯娘子,快……快去长安殿看看吧……”
  冯妙一惊,以为是林琅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不好,忙忙地问:“究竟怎么了?”
  “北海王爷不知怎么突然来了,把我们都硬赶了出来,淑媛娘娘……淑媛娘娘她……”心碧说到一半,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90、颠倒荣华(一)

  冯妙知道北海王拓跋详,一向对林琅有些别样心思,可这会儿林琅已经贵为淑媛,不再是普通宫女了,闹起来脸面上都不好看。
  拓跋详是个既不听劝、也不听吓的人,冯妙边匆匆更衣,边对忍冬说:“到崇光宫去,想办法请皇上过来,记着,一定要当着皇上一个人的面,才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她自己心急如焚地往长安殿奔去。
  医女和煎药的老嬷嬷,都站在门口,不住地向殿内张望。冯妙走上前,用力推门,却发现大门被什么东西顶住,根本无法推开。她记起长安殿侧面还有个小角门,转身飞快地奔过去。
  从角门穿入,一路疾奔到林琅居住的偏殿,刚走到雕花轩窗下,便听到林琅哀弱的声音:“……王爷,身份有别,求您放了林琅吧,让人看见,颜面何存……”
  拓跋详的声音里带着粗重的喘息:“怎么,现在不对本王自称‘本宫’了?林琅,你知道我喜欢你,一点不比皇兄少,我如果娶了你做北海王妃,可以答应你永远不娶侧妃、不纳侍妾。为什么你从小都不愿多看我一眼?”声音几乎是怒吼一般,接着便是“嘶啦”一声绸缎撕裂的声响。
  顾不得思索有什么不妥,冯妙推门便进去,拓跋详已经把林琅压在小榻上。外裳已经被撕开,林琅用手死死按住,双眼里眼泪不断地流出来,打湿了一大片枕席。她用尽力气挣扎,却根本敌不过拓跋详的力气,外裳眼看就要被他彻底扯去。
  冯妙咬咬牙,把桌上的鎏金烛台用力一推,烛台咣啷啷向着拓跋详的方向倒去,被他侧头一躲,只砸中了肩头,反倒把冯妙自己震得双手酸麻。拓跋详满面怒意地回身一看,冷笑着说:“又是你,你可真爱管闲事。”
  他不理冯妙,砖头继续盯着林琅:“我只问你一句,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北海王!”林琅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大哭着打断他,不让他说出来,“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你不要再说什么疯话了,放开我,放开!”拓跋详脸色阴沉狠戾,带着几分狰狞盯着林琅,手上不自禁地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冯妙眼看情形不好,从桌上胡乱摸了一只珠钗,朝拓跋详手臂上刺去。钗尖儿擦着他的手臂滑过,不过擦出一道极浅的血痕,却让拓跋详松开了手。林琅抚着脖子连连咳嗽,脸上才恢复了一点血色。
  “为什么?”拓跋详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你选了他?就因为他生得比我早,因为他是皇帝吗?”他的手在紫檀木桌上重重一拂,桌上的砚台、香炉、笔架,哗啦啦地倾泻下来,直直往林琅和冯妙身上砸去。
  冯妙移到林琅身前,想要挡住她的肚子。回身的刹那,团龙纹衣袍刚好出现在门口,正大跨步地走进来。冯妙心中一喜,只要他来了,便有人能制住拓跋详了。
  拓跋宏满脸焦急,连步子也迈得比平时大,下摆随着脚步猎猎舞动,人还没到近前,就已经急忙忙地张开双臂,作出一个保护的姿势。冯妙满心惊惧都散了,在这危机四伏的一刻,竟然扯开嘴角微笑,也遥遥地向他伸出手去。
  手还停在半空,那人影已到眼前,前襟上的龙爪在眼前无限放大。拓跋宏一把抱起林琅,旋身后退,心疼又震怒地问:“你没伤着吧?哪里疼,告诉朕。”冯妙维持着手在半空的僵硬姿势,眼前却渐渐被一片雾气模糊了,从心口浮起酸涩,直冲向鼻端。
  后腰上重重一震,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中了,疼得她“呃”一声痛呼,向前倒去,接着便是其他零碎物件,雨点一样砸在她背上。
  拓跋宏抱着林琅,语气里流转着隐隐压抑的愤怒:“拓跋详,你不在碧云殿好好陪太妃娘娘说话,到这里来做什么?”
  “皇兄,”拓跋详几乎是哀求一般地说话,“求你把林琅给我,臣弟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一个林琅。”
  拓跋宏微微冷笑:“七岁那年,朕跟你用一只白狐打赌,输了的人就永远输掉林琅。朕举箭射中白狐,你却举起弓箭射朕!那时候你就把林琅输了,你忘了么?”
  拓跋详哑口无言,拓跋宏又接着说:“今天的事,朕不想大张旗鼓地处置,是为了不伤高太妃的颜面,也给你留着几分面子。从前念着高太妃在宫中,准你们随意出入,现如今朕的嫔妃已立,今后未经传召、不得私自入宫。否则,朕绝不轻饶!”
  他向殿外抬手,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侍卫,便进来请北海王离开。拓跋详走到门口,又听见拓跋宏说:“朕早有打算,修建一座报德佛寺,替太皇太后祈福纳祥,地方已经选好了,你就去主持督建吧。”
  拓跋详一走,长安殿的宫女和医女便一起涌进来,围住林琅查看。医女略略试了试脉象,又问了林琅几句话,便如释重负地向拓跋宏禀报:“淑媛娘娘和腹中胎儿一切安好。”
  冯妙趴在地上,腰上一动便是钻心地闷痛,没人理睬她,她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回了华音殿。忍冬帮她换了衣裳,看她腰上有一大块青紫,便问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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