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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赫雷月的变化却是从战争之中开始。原来作为王族,是可以如此随意的掌控人命,他年纪尚小,以为这一切是上天赋予他的权利。这个想法在后来的很多次战争里慢慢的根深蒂固,他的父王也经常吃败仗,但只要摆出一副沉痛的样子,子民们便很快的原谅了他。
王也不想的,王也不容易啊,王也是为了我们……这一类的想法实在太多,赫雷月明白了,王族只要稍微放低一下姿态,这些跪久了的人们便会感到荣幸,开始任由王族掌控他们的生命。
这是弟弟赫雷月的想法,于是他明明将这群人视做蝼蚁,明明认为自己是他们的主宰,他却总是很愿意与他所认为的蝼蚁们接触。
一切就如同他所意料的那样,明明都是留着一样血液的人,但赫雷月的亲近之态会让铁黎子民们极其感动。
这便是个印证。使得赫雷月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能适当的拉低姿态,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弄这群人。
他开始喜欢上了死亡。战争的时候,他总是随着父亲一起,然后看着无数人的死去。但他也知道,一定要表现出悲愤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的父王一样,仿佛这种装出来的悲愤能化解掉死亡的悲伤一样。
他们只要看见了王族那副悲愤的样子,便很快的更加悲愤起来,发起绝望而又愚笨的冲锋。
多么可笑啊。
他内心里想到此的时候,总是会笑。笑的猖狂无比。
他以为这便是王之道。
兄长是这样,父亲是这样,自己当然也是这样。只是自己更加清楚这一切,他的兄长与父王似乎总是过于沉迷其中,四下无人的时候依旧悲痛着,
很多次赫雷月都很疑惑,那群愚蠢的子民们已经走了,士兵也无法注意到了,还摆出那副神情给谁看呢?
他就是没有意识到,王兄与父亲的沉痛,并不是一种伪装。
战争,从来都不是王权驱使百姓奔赴死亡的游戏。
只是赫雷月一向不这么认为。
这就是一场游戏,神与人根本就无法对等。
他们活着就是为了展现出死亡给自己看的,至于所谓的生活百态,信仰希望爱憎,不过都是他们用以欺骗自己的东西。
……
“将……将军!您为什么……”克鲁感觉到恐惧。这种笑声他从来没有听过。而袍泽们也在一波又一波的死去,他很想大喊停下来,可他知道,自己的话语远远不如这位将军重要,他想试着说服这位将军。
“呵,克鲁,还看不懂么,我让你作为我的副将跟我这么久,也不过是想让这场游戏变得有意思一点,多一点点可能被识破的刺激罢了。克鲁,你没有让我失望。”赫雷月没有转过头看克鲁。
风雪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我以为,将军……我们本是朋友,您……一直都是为了铁黎人的未来在努力……”克鲁有些失魂落魄。
“朋友?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啊,你配么?神的朋友自然只能是神,你与其他人皆一样,不过是蝼蚁罢了。你也该知道,我让你知道这样的秘密,便说明了什么。”
人群大片的死去,赫雷月的心情无比的愉悦,这才是他百看不厌的画面。他也完全不必担心克鲁知道真正的面目后会做出何种举动,除了他,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而只要离开了这里,回到铁黎的时候,他依旧是那个悲情的英雄。这才是最有趣的。
阎王臂上的铁黎人们正在经历着死境。这是源于帝国武者们奋起。
而原本铁黎王师掌握着绝对优势的雪原战场上,此刻等来了由第七大将所率领的三万大军赶来,帝国遭遇雪上加霜,项武受伤太重,面对赫雷都布的斩马刀,似乎也渐渐落了下风。
只要雪原的战场上赢了,一切都会将按照赫雷月的计划那般运作,为了拖住阎王臂上强大的江湖武者,云骑队一万人连同多名参军副将以及将领死于战斗之中。而他,奋力厮杀浴血奋战终于得以生还。
多么英勇的形象,多么悲情的过程。
(看来得再次食言了,晚上六点半才回来,吃完饭七点多才开始写了,先发这些吧,本来没有中篇的,直接下篇,但是看样子,今晚写不完,太忙了,只能勉强维持不断更,哎,果然这种桥段很难写。再去肝第二章 了,当然,肯定是明天发出来了。)
第七十三章 铁黎的绝境(下)
你可有过这样的时刻?被你视为至亲挚友的人,被你视作神明一般的人,一个值得用一生去赞美去追赶的人,有一天忽然变了一张脸,在你的面前对你说道:
你从来不曾了解我。
克鲁此刻便是这般感觉,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赫雷月。兵刃与血肉交接的声音,来自士兵的呐喊与悲鸣,都慢慢的淡掉。克鲁战战兢兢的的退了两步。
他当然知道赫雷月此刻堂而皇之的揭下面具的用意。这位如同神明的将军,此刻,不过是在享受自己脸上的恐惧与惊讶。而等待着克鲁的,只会是死亡。
原来都是假的。原来所有的经历,不过都是为这位王下之将的游戏。
他早已想明白,只是在亲口听到赫雷月的言语后,亲眼看到赫雷月的所作所为后,他才真正的接受了。他忽然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在之前的战斗里死去?
至少自己死了,就不会知道这一切,不会知道,那个一度让他以及所有铁黎人都认为是铁黎国未来的希望的人,其实只不过是在享受着支配他们生命的快感。
“他们是您的子民啊!!!”克鲁声嘶力竭的喊着。因为过于用力,显得有些沙哑,但他的声音无法穿透这片风雪,无法在数千人的交战中起到警示的作用,又或者,即便能被人听到,谁会在意呢?
“为什么!我们这么相信您!您为什么要这样!他们服用了那个药物,已经没有了未来了啊!王师也许已经要赢了!您为什么不让他们活下来啊!”克鲁的神情里满是不解和悲哀。
他仿佛随时会崩溃。
赫雷月慢慢的走向克鲁,看着克鲁有些沧桑的脸,他轻声说道:“克鲁,你问我为什么?饶了我吧,这样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狮子不会对羊群解释为什么,苍鹰不会对爬虫解释为什么,神明对蝼蚁,自然更不需要解释。但看在你实在这么有趣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吧。”
与克鲁的悲哀对立的,是赫雷月的喜悦与迷醉。
“因为,我高兴啊。”
噩梦一般的笑声再次响起。克鲁摇摇晃晃的,似乎受到了重创,再也没有了力气。他先前计划着的一切也在这一刻,骤然间瓦解。他对赫雷月所有的好的幻想顷刻间崩塌,连带着的,还有铁黎国的希望。
这是铁黎人离霜川最近的一次。
多年前也有过一次,那一次他还不是赫雷月的副将。他只是一名奋勇杀敌一心想着回去的士兵,多年来他不曾忘记过那时的感受,因为曾经差点放弃过,所以更加明白这一切的重要性。
也因为是赫雷月的鼓舞,他与那群残部才能突破帝国的封锁线,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感激赫雷月。
但现在他才知道,这些在他们最脆弱最疲惫之时的话语,不过都是赫雷月希图看到他们送死而说出来的谎言罢了。
该怎么办?克鲁抬起头,眼睛空洞。
云骑队还在不断地减少。一切早已经没了希望。但至少这个时候如果撤军,还能保全一些人,还不至于彻底死去。
克鲁再次恳求赫雷月:“将军,撤军吧,今日的话,下属权当做没有听到过,我依旧会忠诚于您!只要您撤军,求求您了!他们都是能为了您一句话,就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是我们铁黎的未来啊!”
赫雷月有些困惑,露出浮夸的表情说道:“克鲁,你大概是弄错了,蝼蚁们的生死我怎么会在乎?至于铁黎的未来,反正我与兄长都能活下去,如果极北之地的寒气侵袭,最终死去的也不会是我们这些武者。但其他人,可就在劫难逃了。而兄长即便取得了胜利,哈哈哈哈哈,药物的反噬也会让这群士兵失去行动的能力,比之蝼蚁都还不如,与其生不如死的活着,不如死在战场上起码还能捞个英雄烈士的名头不是么?你以为我们铁黎真的还有未来么?真可怜啊,那不过是我与兄长哄骗你们的谎言罢了。铁黎在早已经步入了绝境,在这群士兵服下禁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克鲁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不相信王的真实面与赫雷月一样。其实克鲁一直都能感觉出赫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