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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身为地尊，可面对远在镇帝山的卓越，依旧鞭长莫及。
“爹爹，你若不救他，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的！”
她美眸凝望这段天穹，凄楚而哀伤，那种无比绝望的眼神让段天穹都有些心颤。
“为父鞭长莫及。”
段天穹沉吟片刻，道：“如此局面，唯有请动大尊出手，可涅天先祖在潜修悟道，不能打断……”
众人动容，轮回帝阙的确有一位大尊坐镇，被段氏一脉尊为涅天大尊，法力无边，压盖星河，平素多在帝阙深处苦修，甚少出世。
“你是想说，为了区区一个卓越，不值得惊动那位所谓的大尊吧？”洛城盯着段天穹，突然冷笑道：“你做事瞻前顾后，不够果断，我果然没看错，你枉称人皇名！”
众人脸色皆变。
“什么意思？”段天穹皱眉。
“段天穹，你虽号称人皇，却是懦弱的，没有一代的皇者的果决与勇气！”洛城冷声道：“难怪当年能眼睁睁看着你的独子被虚空放逐，空自悲伤，却不敢逆反妄动……”
众人脸色剧变，在场谁不清楚，这件事是段天穹的逆鳞，在整个段家都是禁忌，无人敢提，而洛城竟直言不讳地指责段天穹，这份胆气……太惊人了。
“洛小子，你放肆了！”段天珏暴怒，呵斥洛城。
“难怪他会如此。”
洛城眼底掠过一丝冷漠，此刻他亦有些心灰意冷，淡淡地扫了眼段天穹与段天珏，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我们欠他太对了，不能再让他这般孤身应战……”
段灵毓呢喃，声若蚊蝇，她抱着洛灵儿的手臂，轻轻抽泣，片刻后，她毅然起身，美眸坚毅，转身就欲离去。
“你去哪里？”段天穹皱眉喝道。
“你不救，我救！”
段灵毓轻声道，此前她本欲说出卓越的身份，但后来段天穹的冷漠寒了她的心，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又收了回去。
当发现真相，你是否会后悔？
段灵毓发现，自己竟有些期待哪样的场面，她心底喃喃自语：“你一定会后悔的……”
“灵毓！”段天珏脸色大变。
段天穹亦皱起眉头，但段灵毓却不管不顾，径自离开。
突然，一道身影挡在前方，竟是洛城，她蛾眉蹙起，道：“你也想拦我？”
“你去只是送死罢了。”
洛城摇头，而后顿了顿，低声道：“情况或许没有那么糟糕，这次星河第一神剑恐怕真的要出世了……”
第863章以我血，染青天！
星河第一神剑？
众人皆怔，彼此对望，眼中充满了疑惑，显然他们都未听过所谓的“星河第一神剑”。
就连号称“中人皇”段天穹也愣住。
“那的确是一个无比久远的传说了，你们没听过也属正常。”
洛城不以为意，微微一顿，又道：“传说中的第一神剑重现天下，必定会掀起惊世狂澜……”
什么样的剑，敢称星河第一？
一剑出鞘，惊苍茫，动万古，慑乾坤！
剑出鞘的神话！
……
镇帝山。
风雪覆倾天，卓越强撑着重伤之躯，颤颤巍巍的起身，此刻，他手中无剑，两手空空，没了对抗段天狼的资本。
斩天剑早已被震飞，坠入镇帝山，天邪刃亦为了护佑他，崩空而去，消失无踪。
他一身单薄，手中无剑，但重伤之躯，依旧悍不畏死，直面凶狠霸道的段天狼，他眼神坚韧，不屈不挠。
“这样的人若不死，日后必定有大成就！”
“能力撼玄尊段天狼，不论如何，都称得上震世了，当世年轻一代，绝对少有人及！”
“无上的人杰啊……”
“可惜得罪了段天狼，命将陨，走到尽头……”
……
乱天州，无数人遥望、赶赴镇帝山，这一战太惊人了，一个年轻人竟能力战段天狼，虽明显不敌，但能支撑这么久，而未曾败亡，也称得上震世了。
鹅毛大雪纷飞飘舞，卓越伫立风雪中，岿然不动，若非那滴落的血，将雪染红，他整个人恐怕都被湮没于大雪中，与镇帝山相融，看不出其身影。
苍茫白雪遮天，那一抹红，是此刻天地间最亮眼的色彩。
“你手段尽出，黔驴技穷了吧。”
对面，段天狼负手而立，眼神无比冷漠，事实上，他心底怒极，纠缠了这么久，仍未拿下卓越，这太耻辱了，让他震怒。
他堂堂一代玄尊，竟不能拿下一个后辈小子，这若传出去，必然颜面尽丧。
他扫视四方，发现无数人瞩目此处，窃窃私语，眼神诡异，心底不由怒火汹涌，同时又很担心。
“闹这么大，会否传出去，甚至传回……轮回帝阙？”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若因为纠缠耽搁了时间，将此事传回轮回帝阙，那即便他最后将卓越斩杀，也于事无补，功归一篑。
此次，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就是为了灭口，斩草除根以防后患，但若此事被段天穹知晓，他必然会追查到底，最后很可能掀起当年被遮掩的真相。
那绝非他愿意看到的。
“必须要尽快杀了他！”
段天狼眼底凶光毕露，击杀卓越之事迫在眉睫，决不容再有丝毫的耽搁。
可卓越也非好相与的，修炼到如今这般境界，又兼掌控有数种无上神力，他的无穷潜力被激发了，段天狼想要杀他，并不容易。
“杀！”
卓越咬牙暴喝，他再次冲出，左手生死印法，右手以指力催动时空剑技，两种神力齐动，彼此互补，攻伐段天狼。
神力纵横，搅动满天风雪！
“嘭！”
卓越再次被轰飞，他凌空回旋，俯冲向段天狼，怒声暴喝，如雷霆滚滚，声震九霄。
“以我血，染青天！”
他拼死与段天狼对撼，但即便他拼尽了一切手段，依旧不敌，被轰飞了出去。
他身形战栗，血洒青天，染红了大雪。
……
轮回帝阙。
众人望着这一幕，皆震撼莫名，哑口无言。
段天穹亦动容，望着神图中如斯凄惨的卓越，他心底亦有一股奇怪的情绪在发酵，酸涩之极，让他恨不得冲出去，冲向镇帝山，轰杀段天狼，救下卓越，但理智又告诉他，这根本行不通，镇帝山太遥远了，鞭长莫及，他根本无法做到。
洛灵儿的感觉更加明显，她凝望凄惨受辱的卓越，似乎承受着锥心之痛般，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他真的不怕死吗？”段天穹自语。
众人默然。
“他当然怕死。”
洛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只是他清楚，害怕救不了他，所以，他只能将一切恐惧埋在心底，想办法自救……”
“怕又如何？”
段灵毓亦哀伤道：“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活着，在生死边缘徘徊，在死亡的刀尖起舞，或许……他早已习惯了，被最亲近的人放弃……”
望着段天穹，她的美眸蕴满了失望，本来她想说出一切，但父亲的冷漠彻底寒了她的心，让她选择了沉默。
真相太残酷了，不知他们能否接受得了？
“这些年，他受尽了艰苛磨难，尝尽了人间苦痛，他的一生都在努力……努力活下去！”
段灵毓美眸含泪，嗓音凄婉而哀伤，“尝尽风霜，才能看透世情，我或许能理解……他为何如此冷漠了……”
“他的心早已历经沧海桑田……”段灵毓哀伤刻骨，呢喃自语，“被最亲最近的背叛和放弃，确是锥心之痛……更让人痛苦的是，这种放弃还不止一次……”
身侧，洛灵儿娇躯剧烈颤栗起来，朦胧的美眸中蕴满了清泪。
……
镇帝山。
卓越身负重创，脸色煞白，口中咳血不止，但他依旧强撑着起身，与段天狼对视，眼神坚毅而执着，凛然不惧。
“段天狼。”
沉默片刻，卓越缓缓开口，冷漠的嗓音在镇帝山上空回荡，“曾经我无数出想象过，我们会以何种方式见面，我又会以怎样的方式杀掉你，报家仇国恨，以泄心头只恨……”
段天狼脸色一凝，旋即哂笑道：“你没有机会了，在这镇帝山，在本座面前，没有人敢出手，更没有人敢救你……”
“我卓越不需要别人来救，一个人，一柄剑，杀你足矣。”
卓越缓缓抹去嘴角的血迹，冷漠地道：“我说过，你施加给我的痛苦，我要你拿命偿还！”
“一个人，一柄剑？”段天狼大笑，眼中满是嘲弄，“你的剑呢，在何方？”
众人亦惊愕，卓越有两柄剑，一柄斩天，一柄天邪，但斩天被震飞，坠落镇帝山，天邪刃则崩天而去，消失无踪，他手中已没了剑，还用什么对抗玄尊段天狼？“
卓越昂起头，缓缓闭上眸子，喃喃自语道：“我的剑，在何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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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