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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杀,你现在在何处?
他和任我杀已经整离别了九个月零十八天,这九个多月以来,任我杀就像是空气一样消失了,全无踪迹,他再未听说过关于任我杀的故事。
想起朋友,他只感到全身都在发热,热血沸腾。他大口饮尽杯中酒,倏地长身而起,大声道:“小二,结帐。”
“大爷这就要走了么?如果大爷高兴,再喝上三天三夜也无所谓。”店小二快步走来,满脸都是谄媚的微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是个酒鬼?”燕重衣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店小二居然没有否认,点头哈腰道:“小人的确从未见过像大爷这么会喝酒的人。”
“我身上就只有够喝这么多酒的银子,再喝下去……”燕重衣看了他一眼,悠悠道,“只怕就要打秋风了,难道你愿意让我白吃白喝?”
店小二的脸上笑意更浓,摇头道:“大爷尽管放心,就算你把小店的酒全都喝光了,也不会有人撵你走的。”
“就算你的店给我喝垮了,你也不会赶走?”
“大爷放心,这店说什么也不会垮的。刚才已经有人代大爷付过帐了,而且还交待过小人,只要大爷你还能继续喝,不管多少,这帐都算他的。”
“什么人?”燕重衣皱起了眉头。
“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什么样的女人?”燕重衣似乎生起了极大的兴趣。
“一个很美、很年轻的女孩子,难道大爷也想不起在这里是不是还有朋友?”店小二讨好地说。
“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我从来都不和女人做朋友的。她说了些什么?”
“她说……大爷你是她的朋友,像她那种漂亮的女孩子,谁都喜欢和她做朋友的。”
“她为什么要替我付帐?”燕重衣的脸色越来越阴郁。
店小二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做出一个不知道的动作。
“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大爷想要见她?”
“如果有人无故为你付了酒钱,你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你会怎么做?”
“当然会把这个人找出来,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连你都是如此,又何况是别人?”
店小二笑了笑道:“那位姑娘还留下一句话,她说大爷如果想要见她的话,可以去‘快乐楼’,到了那里,自然就会有人带你去见她了。”
“‘快乐楼’?”燕重衣又皱起了眉头,“那是什么地方?”
店小二伸出油腻腻的左手,用脏得发亮的衣袖抹了一把嘴,笑道:“‘快乐楼’是有钱的大爷们去的地方,那里不仅可以一掷千金地豪赌,还有很多漂亮的姑娘。”
“原来只是烟花之地。”燕重衣忍不住一声冷笑。
店小二摇头道:“那地方和青楼可是大有分别,因为它的老板可不是个普通的生意人。”
“那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瞧大爷这副行头,想必也是江湖中人,一定也听说过‘飞龙堡’吧?”
“‘飞龙堡’是江南武林四大世家之一,没有听说过的人不是傻子就是聋子。”
“‘快乐楼’的老板就是‘飞龙堡’堡主宋飞扬。”
燕重衣微微一怔,皱眉道:“是那位人称‘江南大侠’的宋飞扬?”
“‘江南大侠’宋飞扬只有一个,不是他还有谁?”
“‘江南大侠’不是已经失踪了多年吗?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提起宋飞扬这个人,燕重衣显然有些意外。
“这问题,小人就没办法回答大爷了。”店小二摇摇头,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快乐楼’在什么地方?”
“大爷出门向右直走,十字路口向左转,然后转入右边第一个巷口,再前行八十尺左右就到了。”
第二章 赌命
“快乐楼”的确是个能让人感受到快乐的地方,只要你有银子,就能找乐子。喜欢赌钱的,无论你下的赌注有多大,都不会受到限制;不喜欢赌钱的(霸*气*书*库*。*整*理*提*供),可以找几个漂亮的姑娘,她们不仅很热情,而且个个精通琴棋书画,能吟善唱,保证让每个客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有许多人进去的时候腰包鼓起,笑容可掬,大摇大摆,神气活现,但出来的时候却未必都很快乐,很多时候可能是愁眉苦脸,灰溜溜地掩面而去。
燕重衣踏进大门的时候,就迎面碰到一个很不快乐的人,他不仅连带来的银子、饰物都输了个精光,连身上的衣服都被典当出去,只剩下一条裤衩,羞愧得无地自容,只好随便找来一条又脏又臭的抹桌布围住羞处,狼狈地狂奔而去。
燕重衣一向喜欢清静,这种热闹的场所并不适合他。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向门外走去。
一个青帽青衣青裤青鞋子的中年汉子从旁边快步奔出,满脸堆笑,叫道:“阁下请留步。”
“你是在跟我说话?”燕重衣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青衣人一眼。
“阁下想必就是‘杀手无情’青龙燕重衣燕大侠?”
“你既知我是‘杀手无情’,”燕重衣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嘲笑,“‘大侠’二字岂非很虚伪?”
“燕大侠既然已经来了,为何却又要走?”青衣人丝毫不以为轩,微微一笑。
燕重衣冷冷道:“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难道燕大侠没有兴趣玩几手?”
“我不喜欢赌钱。”
“小赌怡情,偶尔赌一次有益于身心。”
“我说过,我没兴趣。”燕重衣眉头已拧紧。
“可是有一个人却很有兴趣和燕大侠碰碰手气。”青衣人笑了笑,笑容极其诡秘。
“是不是女人?”燕重衣沉声问道。
“不是。”
燕重衣不再说什么,忽然转身就走。
青衣人急叫:“莫非燕大侠已不想知道帮你付帐的那个人是谁了?”
燕重衣倏地回头,眼中露出刀锋般的寒光:“你知道?”
青衣人微笑道:“小人的确知道。”
“她究竟是什么人?”
青衣人又诡秘地笑了笑:“燕大侠请跟小人来,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时大厅中央一摊牌九赌兴正旺,赌客们个个兴奋得磨拳擦掌,大呼小叫,斗志昂扬,那青衣人竟带着燕重衣挤开拥挤的人群,站在长台边上。对面一个同样是青帽青衣青裤青鞋子装束的中年汉子显然是荷官,庄家坐在他的旁边,满脸微笑,瞧着人们纷纷押宝下注。
这人年纪并不大,最多也只不过二十七、八左右,面目倒挺英俊,却未免太老成持重了些,神情举止完全与他的年纪不相符合。他看见燕重衣,立即笑道:“燕大侠,你来了,在下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在等我?”燕重衣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意外。
“来来,燕大侠请下注。”
燕重衣冷哼一声:“我不赌钱。”
“我们赌的不是钱,和燕大侠赌钱,岂非也太不尊敬燕大侠了。”
“不赌钱?那么赌什么?”燕重衣反而怔住了。
这人神秘地笑了笑,他的回答竟几乎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赌命。”
“赌命?你居然要和我赌命?”燕重衣的瞳孔已在慢慢地收缩。
“对,我们赌的就是命。”这人的目光无比的坚定。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要跟我赌命?”燕重衣的嘴角又露出一丝冷笑。
“因为你是‘杀手无情’青龙燕重衣。”这人的理由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怎么赌?”燕重衣微一沉吟,“赌的是谁的命?”
“如果在下输了,这条命就是燕大侠的。”
燕重衣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冷笑起来:“你的命值几两银子?”
“在下这条烂命的确值不了多少银子。”这人居然没有生气,依然一脸微笑。
“既然如此,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如果一命抵一命呢?在下这条命虽不值钱,但有一个人的命却是无价之宝,仅仅只是他的一颗头颅,就已经可以卖到五万两的高价。”这人轻咳一声,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沉,“这五万两可不是白银,而是货真价实的黄金。”
五万两黄金买一颗人头?这个人是谁?他的命究竟为什么如此值钱?
燕重衣却似不为所动,淡淡问道:“什么人?”
“燕大侠,这里人多耳杂,请你附耳过来,在下只告诉你一个人。”这人双目向四下里一扫而过,言犹未尽。
燕重衣动也不动,冷冷道:“我怎么知道我可不可以相信你?”
“燕大侠剑法冠绝天下,如果这世上有人存心暗算你,岂非等于自寻死路?”这人轻叹一声,“就算在下再笨再愚蠢,也绝不敢爬上虎背去捋它的胡子。”
他缓缓长身而起,在燕重衣耳边轻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燕重衣的脸色突然变了。
“燕大侠若想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就请下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