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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他们众人陪着服部玉子等十位美女,来到沉香楼门口,亲自见到她们一一上轿,并且派出一百名衙役丁勇护送,这才松了口气,一伙人转往易牙居而去。
这时天色渐黑,西方的天边只有几片残霞仍自留恋不去。
苏州城里,大部份的店铺都已挑起了灯笼,街上来往的行人,很明显地少了许多。
这十顶大轿一上了街,前后左右都有衙役丁勇护卫着,虽没敲锣开道,却也引来路人注目。
轿中人,除了曹雨珊之外,每一个都是身边搁着大盒小匣的,最少也有七八件,而唐凤和唐凰两人,椅上摆着的盒匣更多,每人足足有十二件之多。
她们坐在上下摇晃的大轿里,手边扶着那些盛放珠宝首饰的盒匣,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甜美的幻梦。
唐凤轻轻的摸挲着木匣,一手掀开轿旁竹帘,往外望去,只见西边的残霞渐褪,大地似乎弥漫起一阵轻雾,街道旁高挂起的许多灯笼,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凄迷而又美丽。
她心中深受感动,只觉自己所活过的十六年岁月,就以今天最为充实,最为光辉,比较起来,今天就跟匣中的珠宝一样,那么珍贵,以往的岁月,每一天都如沙石泥土,毫无一丝价值。
回想起来,今天这一天过得也真是有如惊涛骇浪,从见到欧阳兄弟开始,陪着他们逛街、吃饭,还很开心,直到落入天刀余断情的手里之后,情绪的变化,压力的增加,便让她们开始难以忍受。
尤其是她们被逼着带路,眼看欧阳兄弟无法动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苦,却无能为力之际,更让唐凤觉得心痛。
一想起欧阳朝日那稚气的言语和鲁莽的行为,唐凤心中便有股奇怪的感觉,她放下竹帘,垂首忖道:“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傻小子不成?”
她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木匣,缓缓的启了开来,只见匣中盛的是一枚系着丝穗的玉佩。
伸手拿起那枚玉佩,立刻感受到一股冰凉的寒意从指尖传来,轻轻的摸挲着玉佩上的花纹,唐凤心底涌现一股甜蜜的滋味。
她记起了这枚玉佩是自己亲手挑选的,目的是为了要送给欧阳朝日,她能想像出,当这枚玉佩系在他的腰带上时,会给他增添不少儒雅之气。
那时,欧阳念珏正挑了一双镶有红色宝石的玉珥给她,她一眼看到了这一枚玉佩,于是在感动之下,也决定要把这枚玉佩拿来送给欧阳朝日。
她把玉佩放回匣中,合上匣盖,塞回包袱里,忖道:“念珏姐姐对我太好了,比我的娘对我还要好!”
刹那间,她泫然欲泪,胸臆间充塞着幸福和满足的情绪,直到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激动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的思绪一转,从带着天刀余断情和他门下八名白衣弟子想起,一直想到了进入沉香楼为止。
这件事总算过去,然而回想起来,唐凤仍然觉得惊心动魄,不过也对自己的急中生智而感到骄傲,因为她在天刀逼着她们姐妹领路找寻金玄白时,把天刀一行人领到了怡园隔壁的天香楼。
若非如此,天刀等人进了怡园之后,找不到金玄白,也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事端。结果无论如何,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圆满。
只不过这么一来,未免有些对不住集贤堡少堡主了。
一想到程家驹,他那俊秀的脸庞,英挺的体态,立刻浮现在唐凤脑海,把程家驹拿来和欧阳朝日相比,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要胜上一筹。
唐凤记起自己和妹妹在一见到程家驹时,立刻便被他的风采所迷,所以才藉许多理由,没陪唐玉峰、唐麟、唐麟到太湖去,而留在集贤堡里。
可是当程家驹在怡园附近,以千里镜窥视金玄白练刀,希望能偷学到他的必杀九刀,却被金玄白擒下之后,她们起初还很焦急,后来却莫名其妙的几乎把他给忘了。
尤其是欧阳兄弟出现之后,竟然让她们完全不把程家驹的死活放在心上……唐凤暗吃一惊,忖道:“啊呀!我们这种行为,是不是书上所说的水性杨花?”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决定找个机会去问一问服部玉子,因为在她的眼里,这位金侯爷未来的夫人,沉稳大方,宽宏大度,受到何玉馥、秋诗凤、欧阳念珏等女的尊重和敬佩,一定值得信赖。
一想到那些美女,唐凤便又浮起那种奇怪的感觉,忖道:“金大哥虽然武功高强,可是长相实在不很体面,就跟樵夫、船夫没有两样,为何像傅姐姐、齐姐姐、何姐姐、秋姐姐这种绝世美女,都一个个的看上了他,争着要做他的妻子?莫非他这个侯爷的职位,真的很了不得,竟会比知府大人的官还要大?看起来,她们也都是书上所说的嫌贫爱富。”
她可不相信这许多美女都是金玄白自幼定下来的未婚妻子,认为那纯粹是一种藉口而已。
不过何康白身为武林名人,华山派的大侠,竟然很高兴的让何玉馥成为金玄白众多妻室中的一员,这种怪事也让唐凤觉得不可思议。
她想到了何玉馥,又从何玉馥身上想到了跟她最要好的秋诗凤,评比一下,又把楚花铃、欧阳念珏拿出来和秋诗凤较量,只觉这四位姐姐,个个都是国色天香,比起自己和唐凰来,要美得多了。
一想到欧阳念珏,唐凤不禁心中一动,忖道:“念珏姐姐不会也是金大哥早已定下亲的妻子?”
她一路上胡思乱想,直到轿子已经停在怡园门口,还未回过神来,直到轿门被掀起,欧阳念珏探首问道:“唐凤,祢不下轿,还在等什么?”她才清醒过来。
一看到欧阳念珏的脸孔就在眼前不远,唐凤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念珏姐,祢是不是金大哥未过门的妻子?”
欧阳念珏手里挽着个大包袱,满脸笑容,一听唐凤莫名其妙的说了这句话,立刻收起笑容,道:“没有的事,只不过我和傅姐姐打了个赌,结果我赌输了而已。”
唐凤吁了一口气,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然祢就太可怜了!”
欧阳念珏伸手入轿,在唐凤的脸上轻轻拧了下,笑道:“小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拿起包袱出来?”
唐凤摸了下被拧的部位,拎起包袱,笑嘻嘻的出了大轿,道:“本来就是嘛!金大哥已经有了傅姐姐、齐姐姐、何姐姐、秋姐姐四位未婚妻,已经够多了,祢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欧阳念珏默然无语,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唐凤出了大轿,只见唐凰挽着个大包袱,兴高采烈的从身旁冲了过来,一把把她抱住,道:“姐姐,我好高兴啊!”
唐凤笑了笑,搂住了唐凰,想要把心中的感受和妹妹分享,却听到前面传来服部玉子的声音:“各位小姐们,有话请到屋里说,别待在门口。”
唐凤看到欧阳念珏似在发呆,赶忙道:“欧阳姐姐,我在胡说八道,祢别介意啊!”
欧阳念珏淡然一笑,伸出手来,搂着她们姐妹,一齐往前行去,到了怡园的门口,但见园门大开,从里面陆续走出四名穿着家丁服饰的壮汉,他们手里各持一盏灯笼,照得门口一片光亮。
欧阳念珏和金银凤凰走到大门边,正好见到田中春子打发轿子离去,而服部玉子则站在门边,身旁聚集着何玉馥、齐冰儿、秋诗凤等人。
服部玉子看到大家都已下轿,一手拉着齐冰儿,道:“各位妹妹都到齐了啊!让田春替各位带路,大家进屋去吧!”
田中春子从门口的一名家丁手里,接过一盏灯笼,领先进了庭院,接着众女鱼贯而入。
金银凤凰是第一次来到怡园,虽然此刻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可是藉着月亮的光华,仍然可见到庭院里曲径通幽,假山丛树、修篁翠竹,随着晚风拂过,花香阵阵,扑鼻而来。
走了半刻,又听到一阵潺潺流水之声,扬目望去,但见小桥流水,亭台水榭,半掩在老松之后,淡淡的月光下,恍如人间仙境。
金银凤凰到过太湖水寨,也住过集贤堡里,可是却从来都不知道庭园竟能设计得如此优雅,充满着诗情画意。
唐凰左顾右盼,只见身后灯光摇曳,那四名家丁竟然擎烛随行,虽是相隔约有一丈,可是却听不到一点脚步声,看来都有功夫。
她的印象里,只有官宦人家才能住得起这种深庭大院,好奇地拉住欧阳念珏,低声问道:“欧阳姐姐,这座大宅是金大哥的房子还是傅姐姐家?”
欧阳念珏只来过一次,也弄不清楚这座园林到底是服部玉子所有,还是金玄白的家产。
她犹豫了一下,只听服部玉子大声道:“这座怡园虽是我名下的产业,不过算起来也是少主的产业,因为我的性命都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