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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衣连连点头,吃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而另外一头,玉秋风身边的丫鬟被她两个耳光打的怒气横生,当街便与她争执起来:“你还不知是从哪个娼馆冒出来的下作东西,硬巴上了我们老爷,要做老爷的女儿,如今倒是摆起了正经主子的谱儿,谁不知道我们老爷只有一个嫡女,你这样的身份也配得上我们黄家的大门,如今被主母撵到了庄子上头,还不安分,你这便等着我告诉乔妈妈,让她好好整治你这个贱人,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玉秋风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手指紧紧握成拳头,额头上青筋直暴,伸出手去便要教训这个丫鬟。
不料,她刚伸出去的手还没有碰到丫鬟,就被旁边一个壮汉制住。
“你!”玉秋风大怒,“连你也敢阻拦我!你别忘了你是我爹派来保护我的!”
那壮汉眼睛一眯,脸上没有笑容,可眼睛里的光却是轻慢带着几分蔑视的:“老爷只是吩咐我好好的看着小姐,让小姐不要总是闹事,惹得四处鸡飞狗跳带坏了老爷的名声。”
玉秋风眯着眼睛看着壮汉,眼底一片死寂。
半晌,方冷笑道:“好,好,好,竟然都在骗我……”
她千思万想始终没有想明白,明明亲生父母已经认了她这个女儿,却不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却对外宣称她是义女,还纵然家中下人欺辱她,就连一母同胞的妹妹都看不起她,时常在府中践踏她,几个弟弟更是看她不顺眼,而唯一一个与她亲近的二弟,却对她有那种肮脏的念头。
她会被送到庄子上,也全都拜这个二弟所赐。
送她走的那一天,生父黄义正言之凿凿的说过,等这件事风声平息了,便接她回去,还派了护卫保护她的安危,可她却没有想到,这些全都是骗人的,全部全部都是假的,什么护卫她的安危,竟然只是看着她不让她再生事端罢了。
玉秋风心中彻底凉了下来,她一把甩开壮汉的钳制,凤眼冷冷扫过去,凌厉的掌风也随着她的眼风扫向壮汉。
壮汉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动作,迎上她的手掌,两人当街打斗起来,惹得旁边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
玉秋风到底是鸣燕楼出身的杀手,她的招式向来狠毒,也向来不顾及其他,尤其是在她真正动怒的时候,壮汉即便身手再高超,到底是敌不过她招招狠毒的,一个闪退慢了,便被玉秋风手中的匕首划破衣衫,大片的血迹也顺着伤口喷溅出来。
街上行人原本还看热闹,此刻见有人血洒大街,连忙一哄而散,生怕牵连到自己。
这个春饼摊子因为离得太近,不可避免的遭了秧,一些食材在壮汉的躲避下撞翻了,连同热热的炉子,以及炉子里还滚烫的炭火尽数被壮汉扫向玉秋风。
摊子上的几个食客因躲避不及,被炭火扫到,蹲在远处连连哀嚎,将婵衣所在的桌子都波及到了。
楚少渊皱眉,抬脚将几个食客踢开,把婵衣护在身后。
玉秋风一边躲避,一边追逐壮汉,眯着眼睛扫过摊子,忽的转头看向摊子最里边的那张完好的桌子,还在动手的她诧异的停了下来。
“…主子,您怎么……”她惊讶的看着楚少渊,再看了眼被楚少渊护在身后的婵衣,嘴巴张大。
壮汉趁着她讶异的空档,捂着伤口跑了。
而玉秋风却没了先前的怒气,只觉得被楚少渊这样一瞥,身上的温度骤然下降,浑身发冷。
“你,跟我过来!”楚少渊冷冷的开口,扔下这句话,便护着婵衣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看来今天是不能再逛集市了,他的心情差极了,只觉得这个玉秋风简直该死!
婵衣跟在他身边,连连安慰他:“意舒,不打紧的,我没伤着,你……”
“我不是生你的气,”楚少渊抓住她的手,紧紧的不肯松,“出了这样的事,集市是逛不成了。”
婵衣小步追着他,柔声道:“等一会儿回云浮经过西市的时候,我们去吃什锦面吧,上次说要去,也没去成。”
楚少渊将她扶上马车,冷冽的神色浮上一抹笑意,“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婵衣知道他是要去责罚玉秋风,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她也不容易,你别罚得太重了,她先前帮过我……”
“我有分寸,”他打断她的话,虽然脸上怒气冲冲,但到底不舍得与她发脾气,冷硬的声音含着一丝柔情,“不会让她太难过的,你放心。”
婵衣笑着点头,往他手里塞了个暖手炉,“那你当心,我在这里等你。”
楚少渊吩咐护卫跟张全顺守着马车,他则转到了马车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玉秋风早在巷子里等候了,见到楚少渊时,立即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垂下头,语气中还有几分颤栗的惊恐:“主子怎么在这里?”
楚少渊冷笑一声,道:“你既然早脱离了鸣燕楼,那本王也不再是你的主子,你不必如此。”
玉秋风的头垂得更低了,轻声道:“是属下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还请主子责罚!”
这便是想要重新回到鸣燕楼的意思了。
楚少渊心中觉得可笑极了,想要在他身边替他做事的人只多不少,而他也不缺这么个女杀手来充门面。
看着低眉顺目的玉秋风,楚少渊语气冰冷:“你当本王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扰了本王与王妃的清静,还摆出这样一副姿态,以为本王会看在沈朔风的颜面上放你一条生路?”
玉秋风心知这件事不会善了,且当初沈朔风将话说的清楚,要她一直待在顺天,不要到处走动,更不要被三王爷瞧见,否则三王爷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当时不以为然,只觉得能够摆脱掉杀手的身份,心中只有欢喜,哪里顾得上其他。
而现在,在尝过了大家族当中的阴私之后,她觉得心里没有了最初的喜悦,只剩下苦涩,这些涩意让她想起了当年师傅林白轩收留她的时候,说的那一番话了。
——“做了这一行,除非是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否则甭想能脱行,只要有人知道你的来历,你就不会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果然如此,黄义正名义上是她的父亲,可暗地里却一直在试探她,自从知道了她的经历之后,他的这些试探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而她又如何不知道黄义正想知道的都是什么。
但行有行规,她若是当真将一切全盘托出,只怕她会给黄义正带来杀身之祸,所以她不能说,就连一点意思也不能透露,所以黄义正在知道二弟对她有那份肮脏的心思的时候,狠狠的斥责了她,却没有说二弟半点不是。
想到此,玉秋风的心里已经对黄义正,对这个世间的亲情没有半分留恋了。
她沉声道:“属下甘愿受罚!”
说着将匕首一横,猛地扎进了她的左腿腿根处。
☆、648。第646章 密切
648。第646章 密切
从刚才见到玉秋风还有与壮汉动手的能耐,楚少渊心中便十分疑惑,再如今看到她一匕首插进自个儿的大腿当中,他心中的惊讶达到极致。
先前沈朔风明明已经挑断了玉秋风的手筋脚筋,可此刻她竟然跟没事人一样,还能够与旁人过招,甚至此刻跪在他的面前自残,楚少渊忍不住眯起眼睛来,便是不过脑子,他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他忍不住冷笑连连,沈朔风果真是个称职的好师弟,竟然为了保全玉秋风而这般哄骗与他!
玉秋风不知楚少渊心中所想,只觉得楚少渊在看她的时候,眼底的光冷厉寒锋,让她忍不住便战战兢兢起来。
她的头低垂着,稳了稳心神之后,这才沉声道:“主子尽管处罚便是,我既然犯下过错,自会承担,只望主子能够看在这些日子我一直为主子效力的苦劳上,让我继续在主子身边服侍您。”
若是平时,楚少渊也不是那般绝情冷性的人,下属这般低头认错,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现在发现了沈朔风用玉秋风的事情期满他,让他心中窝着的那团火一下子便涌了出来,面对玉秋风的时候,他便没有那么多好言好语,心中满是不耐。
“你把本王这里当成了什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既然当初斩钉截铁的走,那便不要后悔回头!”楚少渊冷声嗤笑,唤张德福道,“将人送去给沈朔风,让他自行处理!”
楚少渊说完便转身走了,剩了玉秋风在原地,因她刺的狠,腿上的伤口太深,疼痛导致她挪不动步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离去,她银牙紧咬,后知后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