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着说着便瞪起眼睛来,澄澈的眸子里凝着一汪清泉似得。
楚少渊越发笑得开心。
他搂了搂婵衣,挤着她坐到暖炕上,“所以才说你心思重,若是什么都来问我,保管往后不会有这些事儿,不过等过几日忙起来,你也没那么多心思去管福建的事务了。”
婵衣看着他,就听他又道:“明儿皇后就要发葬了,你也晓得这几日天气冷,皇后又殡天了这么些日子,若再耽搁下去,只怕就要有味道了,所以赶明儿初八就要下旨了,你也别担心,若是传了外命妇去,你也跟着上几柱香便是,旁的也没人敢来为难你。”
婵衣点点头,心中又有些担忧,“那太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先前太子被皇帝罚了那么多杖棍,也不知后来如何了,她这几日一直在忙,也忘了问。
“他还死不了,不过是坡了一条腿罢了。”楚少渊淡淡的回了一句,他脸上的神情倒是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眼睛里的光微微沉了下来一些。
婵衣沉吟:“也不知他会不会因为皇后逝世而有什么举动,照理说皇后逝世算是国丧,民间要一年内都不得嫁娶事宜呢,”她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夏明彻的婚事,惊呼一声,“糟了!三月份就是二哥的婚期了,这下子真是不得不推迟了。”
婵衣怀里的小兔子许是被她这样高声说话给吓了一跳,一下便从她怀里蹦了起来,窜到了暖炕最角落里头,挨着迎枕缩成一团儿。
两人看着小兔子那个胆小的模样,俱都忍不住笑了。
楚少渊伸手将小兔子抓回来,顺了顺毛,对婵衣道:“二哥的婚事倒是不急,左右福建的事儿也迫在眉睫了,等福建的事儿平了再谈论婚嫁也不迟,我今日接到了西北的信笺,说朱璗明日一早便能到云浮,为朱家封爵的事儿我已经让人递了折子上去,也就是这一两日的消息。”
桩桩件件都是顺心的事儿,婵衣不禁双手合十,“还望佛祖保佑一切顺利平稳,万不要再出差错了。”
☆、640。脏水
640。脏水
果然,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便有内侍来府中传旨,皇后大丧,命皇子妃们进宫哭丧。
婵衣早有准备,一早便起来整理衣物佩饰,选的都是庄重不打眼的颜色跟样子,将楚少渊收拾妥当之后,才让丫鬟们进来给她梳妆。
楚少渊便坐在一旁叮嘱:“不论见了谁都不要慌张,总归是做做样子的,凤仪那边我也让人料理妥当了,保管她没功夫来找你的麻烦,今儿的丧葬是由太后一手操办的,太后若是招你问话,你也不要怕,总归不是咱们的过错……”
婵衣听着忍不住便想笑他,又不是头一回进宫,虽是皇后出殡的日子,但宫中人向来懂得察言观色,能够登基大宝的就剩下楚少渊跟四皇子,他们但凡有点眼力见的,就不会在这个日子来触她的霉头。
但听他这么絮絮叨叨,她还是忍住了笑,连连点头:“我都记下了,保管不会出错。”
楚少渊还是有些不放心,又仔细吩咐了锦心贴身护卫婵衣,家中只留了个锦瑟在管着园子。
等到了宫中,在崇兴门前下了轿子,又先在内宫门外换了孝衣,这才按照外命妇的品级一阶一阶的被内侍领着去了朝凤宫。
此时的朝凤宫银装素裹,一片素静,只能听见殿外的高僧念超度经文的声音。
婵衣虽是外命妇,但到底担着一个三皇子妃的名头,皇后是她的婆母,是以她进宫之后,内侍先将她跟大皇子妃一道儿带去了朝凤宫,先行在搭起来的灵堂前磕了头,然后才在灵堂两旁跪下,准备哭丧。
婵衣眼尖,一眼就瞧见跪在前头一身素缟麻衣的凤仪公主。
凤仪公主两边各跪着一个宫人,看似是支撑着她不让她倒下,实则是将她死死的压制在那里,不许她动弹,而凤仪公主也看见了婵衣,她眼中带着利刃般,狠狠的朝她射了过来。
婵衣微微一哂,没有理会。
如今的凤仪就像是被拔了爪子跟牙齿的老虎,看着还有那么几分凶残的样子,实则根本就不济事了,否则也不会被楚少渊这样轻易的制住了。
而太子则更不为惧,一个逼宫失败即将被废黜的储君,即便是皇后亡故,也不能抵消掉他大逆不道的罪行,如今皇上压着不发,也不过是不想叫人说他薄情罢了。
众人才哭了一会儿丧,便有内侍过来传旨,太后娘娘请几位王妃过去。
婵衣忙站起来,随大皇子妃往慈安宫的方向走去。
大皇子妃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子,身材纤细,许是因为出身的关系,她在人前表现的有些畏缩,眉目清秀看着十分的柔顺。
此刻,她低着头看向婵衣,因步子慢了些,便与婵衣并排走到了一起。
她声音微弱却足以让婵衣听清:“近几日太后娘娘忧思皇后娘娘,心中苦闷郁结,一会儿若是太后娘娘问了王妃什么话,王妃切要想好再答,不可意气用事。”
婵衣诧异,这话说的竟像是说太后此次宣她过去,是要当众责骂她似得。
等她再想问大皇子妃的时候,大皇子妃已经快步跟上了前头的内侍。
婵衣皱眉,什么时候楚少渊竟然跟大皇子也搭上话了?大皇子虽然占了长,但到底是由宫人生的,出身教养上头俱都不如太子,所以朝中几乎没有人将大皇子看在眼里,且大皇子早早的便开了府,还管的是看守皇陵的职务,更是远远不如其他皇子这般,因此大皇子一直都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
大皇子妃的出身也不好,据说是一个举人家的女儿,从小跟着母亲学习女训女诫,向来死板,人前几乎不敢说话的这么一个人,竟然会在这样的当口来提醒她。
婵衣心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楚少渊竟然连大皇子都笼络了过来,他的势力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
而大皇子妃提醒的那句话,在见到太后的时候,婵衣才明白大皇子妃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不过才几日不见,朱太后两颊已经明显的扁了下去,鬓角边突然冒出的白发,看上去更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只是还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颓下去。
婵衣不知道这几日朱太后都跟文帝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明显朱太后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好。
而朱太后见到婵衣,竟然连表面的慈和都崩不住,一张衰老的脸耷拉下来,露出尖刻的表情,让婵衣心中忍不住一惊。
朱太后看着跪在地上行礼的婵衣,苍老的眸子眯了起来,她开始还以为夏家的姐儿是个性子和软的小娘子,还真当她跟瑿姐儿一样是个好孩子,没想到她的小心思竟然这样多,连自个儿也敢算计!
先前太子逼宫的事儿,她思前想后想了很久,最终明白过来,若当时她接见了安亲王妃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可安亲王妃明明知道前因后果,却还拖着不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给她,偏用皇后做借口,宫中谁人不知她最厌烦的便是皇后,安亲王妃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想到这里,朱太后心中的怒气再忍耐不住。
“安亲王妃!”朱太后厉声呵斥道,“你可知错?”
婵衣被朱太后无端端的怒火惊了一惊,尚还在跪着,便忍不住抬了头,一双澄澈的眸子看向太后。
见到朱太后眼底烧得正旺的怒意,她摇了摇头,神情便有些呆滞。
朱太后气得胃疼,这个安亲王妃明明还没有及笄,怎么就这样会装?还用那样无辜的眼神看着她,生像是受了委屈惊吓还不敢声张似得。
“好,你不肯承认,那哀家来问你,除夕夜里你做了什么?如何气得皇后,竟然让她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病亡故了!论嫡论长她也是你婆母,你不尊不敬不仁不孝,如今让她气得一命呜呼,你可知罪!”
婵衣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看向朱太后,这盆脏水泼得她简直想笑。
太后是疯了么?皇后怎么死的,难道她这个身在后宫的人会不知道?当着一屋子的内命妇外命妇的面儿,将这么一盆脏水泼在她身上,难道就能掩盖了太子逼宫皇后自绝的事实不成?
这么大的事儿即便是太后想遮掩,只怕皇上也不肯将这事儿遮掩过去吧,况且太子向来是跟皇后同气连枝的,什么时候太后这样重视过太子了?先前太后明明是有意想要楚少渊做储君的,后来见拉拢楚少渊不成,反投了四皇子,怎么这下子却开始为皇后叫起委屈了?
但无论事情真相如何,婵衣知道她是不能在这个当口提起太子逼宫的事儿,否则就成了她在给皇后抹黑了。
慈安宫大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