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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跟锦屏同时撩了帘子进来,锦屏见婵衣用银钎子插了桃子吃,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案上,温声劝着:“虽然桃子不算凉寒之物,但小姐还是得少吃些,奴婢泡了大枣茶,您若觉得口渴多喝一些,对身子好的。”
婵衣自觉地放下手中银钎子,心中叹一口气,她不过是小日子来了而已,这些丫鬟们一个个就如临大敌一般,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她上一次小日子还是半年之前才来的,因上一次是初葵,所以小日子不准也是正常的。( 广告)
再加上祖母跟母亲一人一句吩咐,让丫鬟们都战战兢兢了起来。
她看向锦心:“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有消息了么?”
锦心这才想起来刚才进来之前打听到的事情,连忙小声道:“主子派人递了消息来,说四皇子的疫病已经痊愈了,二爷的症状也轻了许多,还说四皇子刚一缓过来就上了弹劾的折子,说是弹劾秦伯候在福建河道贪墨,将建河道的石料都换成了砂石,还以次充好的将铺桥的木料也换了最差的,才会引发了这次的水患。”
婵衣愣了一下,她没料到真的被自己猜中了,四皇子蛰伏了这么久,眼看着太子已经颓了下去,他怎么甘心落在楚少渊后头?所以他这个时候自然会主动出手,一击致命。
这下怎么办才好?
她支起下巴思索了起来,上一世四皇子就是将福建的贪墨案子握在手里,才会被皇上封了怡亲王的爵位,这一世只怕他手里早捏着秦伯候的命脉了,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发难。
……
此时在苦苦思索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秦伯候。
他翻来覆去的找账册,怎么也找不到最关键的那一本,书房乱成了一团,几个幕僚也在帮着找寻,可都无进展。
找了许久,直到日渐西沉,偌大的书房被翻了个底朝天,连他年轻时候藏匿的基本极品春宫都被翻了出来,可就是没有账册的下落,他的拳头握得死紧,一拳砸在书桌上,力道大到书桌连同地面都震了几震。
“一定是被四皇子的人寻到了!”
秦伯候十分肯定这一点,否则四皇子不敢这样弹劾他。
幕僚道:“若账册真在四皇子手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四皇子有所图谋才会弹劾侯爷,这个时候只要将比四皇子图谋的更大的利益送到他眼前,他一定会松口。”
这句话让秦伯候的眼睛瞬间一亮,他缓缓说道:“四皇子无非是看三皇子被封了亲王的爵位心中不甘,也想在福建这边立下功勋,好让他的身份也提一提,可亲王的爵位跟整个福建的控制权,孰重孰轻?”
他话说完,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一个小小的四皇子他还真没看进眼里去。
即便四皇子胃口不小又能如何?
想要福建的掌控权,可没这么容易,就连他也是费了五六年的时间才将福建整个变成了自个儿的势力,四皇子以为将他扳倒就能得到福建,真是小孩子想法,太天真。
幕僚笑道:“四皇子必然会选择福建的控制权,毕竟侯爷才是福建的地头蛇,若侯爷倒下了,福建就成了一盘散沙,到时候即便四皇子被封了亲王,福建他也一口吞不下去,等到他真的能消化了福建,也得四五年,可这四五年最要紧。”
卫家一倒台,皇上看着是没收拾太子,可太子受了重伤,前些天还听说性情暴躁到将三个御医圣手生生的杖刑死了,以皇上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将他辛苦争夺到的江山交到这样的储君手里!
废太子是迟早的事情,而太子一废,大皇子早被发派去守皇陵,六皇子还小,三皇子跟四皇子就成了储君的候选人,到时候若是没有登高一呼的本领,就只能看谁手上的势力大,风头劲了。
秦伯候扬声道:“去给四皇子送个信儿,就说本侯有要事相商,若四皇子肯赏脸,就来寒舍一聚。”
……
听说是秦伯候派人送来的帖子,四皇子懒散的将手中的帖子展开看了一遍,浑不在意的拿帖子去敲击桌面。
梨花木制成的桌面霎时便发出清脆的响声,悦耳极了。
他忍不住哂笑一声,说的好听,请他过府一聚,怎么早些时候不提呢?怎么开头儿的时候对他那般冷淡、冷漠、冷然呢?
现在被弹劾了,找不着账册了,这才急了?
晚了!
狗眼看人低的蠢货,他就是不去也知道秦伯候葫芦里卖什么药。
想拿福建做人情来让他放过他,做梦!福建不过是他顺手收进囊中的小地方罢了,真当他要花大力气来整顿?他以为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福建更不是什么亲王爵位!
一个小小的秦伯候,还是个不世的爵位,在福建捞得够多了,该满足了,这时候做出一副上蹿下跳的样子来,比德庆班刷猴儿戏的戏子还要可笑!
四皇子随手将帖子扔到地上,冷声道:“回了秦伯候,就说本皇子身子未好全,不宜走动,若有要事商议,就让他自个儿亲自过来!”
……
ps:小意回家之后感冒了,整个人也懒懒散散的,更的晚了,大家见谅!r1154
☆、不肯
不肯
秦伯候知道之后气得胡子翘了老高,面色阴沉的看着回话的燕云卫:“先前御医不是说四殿下的身子已经复原了么?殿下这些天也去了河岸附近查看灾情,怎么又严重了?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四殿下年纪尚轻,身子就这样反复,你们还不劝着些,若是出了什么闪失,你们担得起么?”
他显然气急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教训四皇子贴身的侍卫。
那侍卫眼睛也没有抬一下,冷声道:“主子决定的事,我们做奴才的怎么好干涉,话我送到了,侯爷的事情若是不紧要,就不要打扰殿下休息了。”
秦伯候看着这个侍卫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怒火腾的一下就从心底里升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发作,那侍卫便大大咧咧的扬长而去,也不去理会秦伯候一脸的铁青模样。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秦伯候指着那侍卫离去的方向,怒气连连:“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敢欺压到我的头上来,也不瞧瞧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敢大言不惭的让我过去,也不怕折了寿!”
幕僚听见他的这番话,脸色发白的连忙开口劝他:“侯爷别动怒,当心隔墙有耳!”他提醒道,“现在的情况实在容不得再端着身份了,既然四皇子病情有所反复,您作为臣子,自然是要去看望一下的,这样也能让四皇子看到您的诚意,只要四皇子松口,您过了这个坎儿,往后如何,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么!”
幕僚的劝解让秦伯候冷静下来,他眼睛微眯,嘴角挂着一抹冷冷的笑意,“让给我过去与他商议,无非是要我矮他一头罢了,半大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只会想要扳回一城,耍耍威风。只可惜,想要我屈服,却没那么容易!”
他转头看了幕僚一眼,道:“将先前找到的那几本账册都带着,再将我们这些天备下的草药带上一些,既然四皇子的病情又反复了,总不好空手过去,显得多失礼。”
幕僚听见他说草药,眼睛一转,明白了他的意图,笑着道:“四皇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多少带着些轻狂气盛,侯爷大人大量,不屑与他计较罢了。”
幕僚显然很了解秦伯候的痒处,一挠一个准,恭维的秦伯候止不住的得意起来。
……
四皇子在书房里正作画,就有侍卫隔着窗棂禀告道:“殿下,秦伯候来访,您若是不想见,奴才就去打发了他。”
他出声道:“不必,正好我想看看他脸上是不是写满了悔不当初。”
侍卫应了一声,下去请秦伯候。
四皇子暂住的院子里头种满了香樟树,正是夏季,香樟树新长出来的叶子十分翠绿,像是盈盈华盖般遮挡住头顶上的光线,穿过香樟树,会有光线从树叶的缝隙当落下来,照到人的脸上,发出忽明忽暗的光亮。
秦伯候一脚踏进书房,就见四皇子懒散的拿着画笔,纸上跃然入目的是一株开得正茂的殷红色冬梅,盈盈的白雪覆盖在冬梅上,显出几分高洁来。
没想到四皇子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将泼墨画到了这样的境界,实在是不简单。
四皇子跟他见过无数宗室子弟一样,大多都是些喜附庸风雅之辈。
秦伯候自认自己虽前几年读过一些圣贤书,但也早就被他扔到了爪哇国去了,现在再看四皇子淡然的站在这里画梅花,就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将手拎着的草药包“当啷”一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