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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站在四皇子身侧的,而这一世一切也在缓缓的按照前世的轨迹运转,没有好与坏,只有成与败。
若自己是四皇子,会怎么做呢?
大约也会选择韬光养晦,谋定后动的做法吧,毕竟寻常人是无法有像楚少渊那样破釜沉舟的勇气。
……
夏明彻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又胀又疼,像是喝多了宿醉一般,从床上支起身子来就要下床,却被一双纤长的手制止住。
“你才刚醒,别急着下床。”
开口的人有着一副温和的嗓音,听上去十分舒服,紧接着是一碗煮的十分香稠的粳米碎肉糜捧到他面前,一只白瓷调羹舀了一勺,放置在他嘴边,“你这些天一直昏睡着,既然醒了,多少要进食一些东西,身子才能好的更快。”
夏明彻脑子发懵,顺着白瓷调羹一路看上去,端着细瓷粉彩碗的少女有一双英气十足的眼睛,头发乌黑浓密,长眉入鬓,朱唇丰厚,看上去就是一副不让须眉的样子,却让他莫名的欣喜了起来。
☆、连累
连累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明彻昏睡了许久,嗓音低低的有些沙哑,却让萧清松了一口气。
前几天她刚到泉州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的,连她也不认得,昏睡的时候多,有时候纵然睁着眼睛,也多半神志不清,如今能够这样清楚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她总算是能够放下心来。
她一边拿着调羹喂着他肉糜,一边轻声道:“我来接你回云浮,福建这边的瘟疫很险,你的命也是简安礼用尽了法子才救回来的,正巧四皇子也染了病症,皇上派了人过来治理瘟疫,等四皇子的病情好转一些,我们便启程回去。”
夏明彻呆了一呆,怎么四皇子也染了病疫?他先前明明已经舍身救了他,他不应该会这样不小心才是。
而且若是此时回云浮的话,福建这边的工事只怕还要有所耽搁,工事耽搁不要紧,要紧的是先前他跟四皇子查到的福建贪墨,若不将堤坝上头的事情闹清楚,只怕秦伯侯不会就范,单看秦伯侯这些天虎视眈眈模样,他的脑仁儿就生疼起来。
“四皇子病的严重么?我要见见他。”夏明彻将身子支起来,想要下地行走。
萧清一把拦住他,神情不悦起来:“你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四皇子如今高热不退,跟你先前的症状十分相似,简安礼正想法子诊治他的病症,你才刚好一些,这个时候过去了,只怕再染上病疫,到时候简安礼可没法子再救你一次了!”
语气很是不好的样子,夏明彻抬起头,看着她眼睛红红的,像是熬过夜的样子,精神看上去也不是很好,不由得心下一动,难不成她一直这样守着他么?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温声问道:“我昏睡了很久么?”
萧清有些没好气的道:“我来了三日,你就昏了三日,你说久不久?我先前还当作你是不想看见我,才会睁开眼睛也不理会我…”
“不会,”夏明彻握住她端着白瓷小碗的手腕,嘴角含笑,“我不会不理你,我是没想到这个病会这样厉害。”
一句话,让萧清脸上立刻腾升起一股滚烫的感觉,她偷偷睨了夏明彻一眼,少年虽然刚醒过来,但还是像平常那般雅,含笑的嘴角温和无害,可却让她的心慌乱的跳了起来。
她扁了扁嘴,眼光往过移了移,不想告诉他,这三天她是如何度日如年,如何担惊受怕,生怕他烧坏了脑子,往后都不认得自己了。
她轻轻搅动手的那碗肉糜,心思柔肠百转,想了几想,才转到了旁的事上,“泉州的瘟疫已经蔓延开了,现在单靠简安礼跟太医院的太医是没法子控制住的,秦伯侯恐怕要动用军队镇压了,现在就等四皇子身子好转一些,至少能够支撑着出了泉州。”
夏明彻咽下口的肉糜,黑白分明的瞳仁转了几转,抬起来看向她,“那谢大人呢?还有张瑞卿大人可还好?”
萧清点了点头,“张大人跟谢大人没有染上病疫,自是好的,不过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忙着治水,前些天刚下过雨,水患比之前还要严重了几分,这些日子他也是忙的整天见不到人。”
夏明彻静默起来,直到一碗肉糜都下了腹,他才道:“要麻烦你一件事,不知你可有时间?”
见他这般郑重,萧清连忙道:“自是有的,只是你的身子需要静养,我怕旁人不上心……”不知不觉就将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她的脸红了一瞬,又赶紧补了句,“是什么要紧事?”
夏明彻见她脸上一片酡红,莞尔一笑,低声道:“一会儿我写一封手书,你明日带去给张瑞卿,有些政事既然我没法子做了,总要交给能做的人来做,”说到这,他的眸子抬起来静静的瞅着她,“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好好的休息,我可不想我刚刚好转,你却病倒了,那到时候我可就真没法子了,你也瞧见我现在身体酸软,对你有心无力。”
萧清听得前头那句,知道这是要紧事,慌忙站起来要去找笔墨,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儿,后半句话听进耳朵里头,羞得耳根子都红透了,转过头来怒瞪他一眼,“你…油嘴滑舌!”
扔下这么一句话,她抱着白瓷小碗便出了屋子,直到一把阖上门,那颗心还在慌乱的跳个不停。
……
张瑞卿忙碌了一天,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拖着一身的劳累回了住所。
下人忙迎了上来,将他已经湿了个透的衣衫褪下来,收到一起,拿了干净的里衣给他换上,嘴上不停:“大爷辛苦了,今儿秦伯侯府的管事曾过来留下一封帖子,说您若回来了千万要看看,另外就是四皇子那头的情形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只是这个时候四皇子身子还是弱的紧,太医院的人送了话回来,说还要再过几日才能肯定。”
张瑞卿点点头,下人都是从云浮带过来的,是从小服侍他长大的亲卫,有什么事交给他们,他们都会十分上心,这样看来,四皇子的病果真是重了。
他松了松崩了一天的神经,在净房简单洗漱之后,他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拿起放置在书桌旁的帖子,细细的看了一回,眉心微微一蹙,心下叹了一声,手指夹着帖子轻轻敲了敲用黄玉雕成的玉狮子模样的镇纸,福建的水果然深的很。
四皇子也够聪明,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染了病,将这烂摊子都扔给了他跟谢砇宁,他自个儿反倒是落一个心为社稷才染了病疫的好名声。
他自个儿还好,最惨的还是谢砇宁,若是泉州这头的水患跟瘟疫再这么蔓延下去,只怕皇上第一个就要追究到他的头上,顺带还要连累夏家这个新晋的探花郎,可惜了夏小郎君这般睿智风雅的人物了。若这样将前途折在这件事上,只怕往后都要坐冷板凳了。
他定了定神,将帖子再看一遍,心哂笑,秦伯侯终于按耐不住了,可惜东西都不在他手里,而是在那个人手里,即便着急,也没用了。
☆、秘事
秘事
进了五月,天气无端端的变化无常起来,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就乌云密布起来,空气当中满满的潮气,一股子山雨欲来的样子。品 书 网 ()' 超多好看小说'
婵衣透过糊了一层薄薄的桃花纸的窗棂愣愣的看了天空几眼,手中握着的账册歪了歪,自从前几日楚少渊送来消息之后,便再无任何消息,她很想问问他现在二哥究竟是到了哪里?泉州的瘟疫可曾控制住,还有四皇子跟大舅舅那桩官司又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焦急,手中却没有可以打探消息的人,沈朔风一走,她就像是被遮住了眼睛一样,朝廷里的事情她只能每日靠父亲给祖母行早礼时,听那么一耳朵,也大多是无用的消息。
母亲这几日的病又开始反复,躺在病榻上整个人看着就精力不济,让她除了忧心福建的事情,还要分出心思来照料母亲,内宅当中针头线脑的小事也让她烦闷了起来。
锦瑟端着一盘子红艳艳的樱桃进来,恰好瞧见婵衣正用手揉着额头,温声劝道:“小姐已经看了一个多时辰的账册了,先歇一歇,吃些樱桃果子解解乏吧,有些事情总是担心也无济于事,日子该过还得过。”
婵衣睁眼看向她,微微一笑,“连锦瑟也会说大道理了。”
“小姐又取笑奴婢,奴婢是觉得二爷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锦瑟一边说一边将樱桃放到桌案上,顺带简单收拾了一下桌案上头颇有些凌乱的笔墨,声音十分的柔,“而且夫人已经病倒了,小姐还要撑着内宅的中馈,若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