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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枝眨眨眼,爹娘从前没阻止过自己去见子瑕,但这次事出有因,担心她也是正常。
她正要开口解释,一道女声打断了思绪。
“爹,娘,妹妹。”江柔方才在屋中看书,听见映枝回来,本想过去瞧瞧。
只是刚出了门,就听见贴身婢女讲起清远观的事,惊出一身冷汗。
她紧赶慢赶来了正堂,看见映枝坐在哪里,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焦急的情绪一涌而上。
这让江柔猛地想起福安乡君,映枝是国公府的千金,为什么还会屡遭排挤,被福安乡君污蔑?
这个年纪的姑娘,讨厌另一个姑娘,还不就是那几个原因。
在她看来,太子殿下并非妹妹的好归宿,这女学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仰慕太子殿下,妒忌心最会令人失了行事的方寸。
若是教人知道妹妹与殿下来往甚多,不论是真是假,那明枪暗箭,怕是防也防不住。别说遇险,那暗地里害人的腌臜事数不胜数。
联想到福安乡君的祖父是不久前才被罢职的太傅,而太傅曾给太子殿下授业,江柔明白自己猜到了真相。
映枝看见江柔进了门,笑道:“姐姐。”
谁知江柔不仅不笑,反而板起脸,严肃道:
“妹妹,今后要少和太子殿下来往!”
堂中一时寂静,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映枝看看江柔,又看看爹娘,哭笑不得:“爹,娘,姐姐,我明白了。”
她这两日还要修古籍,应该没什么空闲与子瑕见面。等过些日子爹娘对这事儿印象淡下去,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今后,一定少与殿下来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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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天儿渐渐凉下来,蝉鸣声不炸天,翰林院却像炸了锅一般,热闹地异常。
“刘学士,不知能否借来一观?”
“这……唉!你怎么能抢我的书!这可是掌院亲自交给我的。”
“莫挤莫挤,有福同享,众位一起来看吧。”
“看就看,你别挡着我!”
今年的状元郎李元善才走进门,就看见一群平日里悠闲自在,行止讲究的翰林学士们凑成一团,层层叠叠围在桌边。
“元善。”一个年轻男子招呼道。
李元善行了礼,疑惑道:“今日是怎么,这么热闹?”
翰林院西边的房里都是近几年进来的新学士,大家资历尚浅,年纪相仿,彼此之间都有几分交情。
“元善,十几日前,我们不是连夜清点内库残卷吗?”
确有此事,李元善点头,那日翰林西院可是叫苦连天。
众人都在腹诽,究竟搬这些天书有个什么用?看也看不懂,费这个功夫不如多钻研四书,写写策论,说不定哪日得圣上青眼。
那可是会一飞冲天。
更何况取出来是送去城东女学,那些姑娘家能读诗三百就不错了,又不是人人都像江柔姑娘。
但江柔姑娘也就是诗才过人,他们寒窗苦读,学的是四书五经,儒学道论,治国良策,可不只是填诗作词的花招。
“有一部残卷修译好了,你猜猜,是哪卷?”
李元善皱眉沉思,却没顺着同僚的心意回答,而是转而问:“是哪位高人修好了残卷?”
年轻男子一愣,他看到书时过于激动,反而把这事忘了。
但送去女学,肯定是他们翰林掌院的妹妹,蒋仪蒋夫子所为,说不定掌院也参与。
“那还用问?肯定蒋仪夫子。”
此话一出,刘学士突然抬起头,皱着眉道:“林学士,这《齐论》并非蒋仪夫子所为。”
李元善冷不丁听见书名,双目睁大,心道果然如此。先秦大贤著论有十九篇,可前朝大儒却坚称是二十篇。
这异见他们都听过,也笑过。但古往今来,有谁看见过叫做《齐论》的最后一篇?
李元善大步上前,伸长了手取过这叠薄薄的纸,一目十行看过去。
他苦读二十载,四书五经早已烂熟于心,这《齐论》从行文到成说,与前十九篇浑然一体,竟然没有一丝违和!
李元善双手颤抖,心绪翻腾,急切道:“那究竟是谁?”
“不会真是女学出来的吧?”
“对啊,女学什么时候出了个这样的人物?”
“刘兄,你有听掌院提起过?”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刘学士一字一顿道,“是,岐阳乡君。”
在场的翰林学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能背得出六部尚书侍郎的名号,但对于勋贵人家的贵女,却不是很熟悉。
“镇国公府的二姑娘,岐伯高徒,那位先前名动京城的白鹿仙子。”
李元善将手中书卷哗地翻到第一页。
那侧角上板板正正,写着修订之人的姓名,三个大字——
江映枝。
江映枝——三个字落在洒金的御贡纸上。
落笔之人忽然一顿,一滴松香墨啪嗒滴落,随着纸的纹路慢慢晕开,边上的痕迹丝丝缕缕。
屋中的金兽香炉,燃起杳杳青烟。
缥缈迷蒙,缠绵不休。
岑瑜放下笔,忽然将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中。
他闭起眼,眉头紧皱,过了一阵,又把纸从篓中拣出来,放在烛火下烧成了灰。
然后起身走到一旁的柜边上,拉开暗格。
里面放着一枚碎裂的玉佩,系带被齐齐斩断,看那络子,像是姑娘家佩的。
岑瑜抬起头,窗前屋外的那颗树,已经开始落叶。
这玉佩,还是要亲自去还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岑瑜:这样就有借口去见枝枝啦!
*
不好意思今天回家好累,睡过头所以晚了(顶锅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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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作为今年的状元,李元善的位子有些尴尬。寒门学子多年苦读,一朝金榜题名,走马看花,是年少时每个夜里不眠的梦。
可如今身在翰林才明白,原来人上还有人,做了状元并不能就此扬眉吐气。
朝堂上的党派的利害错综复杂,他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若想站稳脚步,就要乖乖做一条鱼,选定一个好钩子咬上去。
所幸是,钩子已经找好了。
“寿王殿下。”李元善站在翰林院门口。
“方才有些事耽搁了,让李翰林久等。”寿王岑璟笑着回礼。
“哪里哪里,殿下邀我赏诗,末官等再久也是值得。”李元善说了两句客气话。
寿王礼贤下士,又慕他诗才,有心结交。而能攀上寿王,他再满意不过了。
李元善偏头看过,身前侧的男人面若好女,一双桃花眼不笑都有盈盈之意。他身着紫衣,紫衣也极衬他。
一路上遇见好些同僚,都用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扫视他。有的上来搭话,都被寿王轻轻淡淡三两句挡回去了。
“殿下,这边请。”李元善伸手向西边。
远处隐隐传来辩论声,一道浑厚低沉,一道清脆悦耳。
寿王折扇轻摇,脚步一顿,好奇问道:“是谁在那边?”
李元善望向声音来源,“回殿下的话,是蒋大人办公之处。”
寿王弯唇一笑,原来是那翰林掌院,蒋庐。
“本王既然来此,也不能失了礼。”寿王脚步一转,“不如先去拜见蒋翰林,我们再一同去西院赏诗。”
李元善不敢怠慢,连声应了。
翰林院的侍卫下人一见寿王那张脸,哪会拦着,二人一路畅行无阻。
翰林东院里栽了几株桂树,蟾宫折桂是个好寓意。
也正是时节,只有一株向阳的桂树开了花,香气尚不馥郁,却淡雅宜人。
“依我来看,此处不能这样断句,一是不合前文成说,二是不合先秦用词……”
越靠近,就听得越清晰。
女声不卑不亢,抑扬顿挫,若金石相击,铮铮悦耳。
这声音好像在何处听过?寿王轻摇折扇,从桂叶底下穿过。
桂枝探过雕花木栏的窗,圆窗里的少女明眸皓齿,顾盼生姿。
她静听时仿佛一副丹青,抒发己见时,画中人便走了出来。
寿王一下顿住,再没有挪动脚步。
他见过她,在宫道边。只是上次她看上去没有这么生动,也没有这么……摄人心魄。
映枝前两日已经修好了第二卷,这次装订成册的是一部兵书。
蒋翰林看了异常震惊,赶忙下帖请她来翰林院讨论推敲些细节。
“乡君说得在理。”蒋翰林大笑道,“真是后生可畏!”
映枝笑得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