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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隆毅端然坐好,摆手命起,向外道“传钰王!”
钰王?
钰王这几日守城,连早朝都不来,这会儿不但进宫,还是跟着皇帝同来,当真是发生什么?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移到殿门,但见殿外光线微暗,耶律辰一身戎装,已大步进殿,在阶前跪倒行礼“儿臣耶律辰参见父皇!”
“罢了!”皇帝摆手,“究竟何事,你说罢!”
耶律辰向上行礼道“回父皇,数日之前,儿臣回朝,曾道楚大小姐留在绿洲之上,看押顾立农、巴适二人!”
虽然那日回话是在御书房,可是朝中几大重臣都在!
皇帝点头,向孝康王明辉、功绩侯万雄杰等人望去。
丞相王士忠被他目光扫到,点头道“是,那日钰王殿下确曾说过!”
几位皇子也跟着点头,太子道“是!那日九弟确曾禀过,如今,大伙儿只等大军回师,那干人犯押解回京,查出幕后奸徒!”
有丞相和太子证实,自然不会是假的!
只是,相隔多日,大军还不曾回师,钰王殿下突然提此事做什么?
一时所有的目光又都落在耶律辰身上。
耶律辰道“父皇,在那之前,儿臣已命儿臣部署阿江等人赶往绿洲,护楚大小姐回京,哪知他们路上受人刺杀,阿江已将刺客擒下!”
你不是没审过吗?怎么知道是在路上受上刺杀?
皇帝向他望去一眼,点头道“哦,擒下就好,楚大小姐不曾受惊罢?”
受惊?
谁?
楚大小姐?
满朝文武皆诧。
什么样的刺杀,能令那个丫头受惊?
只是,话是皇帝问出来的,谁又敢驳?
耶律辰微挑一挑唇角,躬身道“回父皇,楚大小姐无恙,只是,那行刺之人怕居心叵测,不得不审!”
“嗯!”皇帝点头道,“那就带上殿来罢!还有……还有那个阿江!”
“是!”耶律辰听他特意提到阿江,虽然微觉诧异,却无瑕深究,即刻请太监传令。
圣旨传下,不过片刻,阿江、阿传二人已押着两个人进殿,强那二人跪在殿尾,这才跪倒行礼。
皇帝凝目望去,但见殿外已一团漆黑,殿内虽然点着上百支牛油大烛,却瞧不清殿尾的情形,揉揉额角,摆手道“你们近前些罢,如此说话岂不是费劲?”
阿江、阿传应命,提着二人又向前一些,在殿心重新跪倒。
皇帝凝目向下望去,但见被押二人都是短衣紧
靠的打扮,显然是两名武者,微微扬眉,向阿江问道“你便是阿江?”
阿江俯首磕头道“是,小人是钰王殿下的长随,阿江!”
“嗯!”皇帝点头,又向阿传望去。
阿传也连忙磕头道“小人是钰王殿下的长随,阿传!”
“嗯!”皇帝又再点头,谓然叹道,“好!很好!”
什么很好?
朝中众臣均是不解,看看阿江、阿传二人,又与身边的人对视。
虽说钰王回朝两年,知道他身边的四名长随皆是高手,皇帝有所耳闻也不为奇,可也不至出口称赞罢?
不止群臣不解,连阿江、阿传二人也是一头雾水,只是在皇帝的注视之下,并不敢抬头,只能微微俯首,静等皇帝下文。
哪知道皇帝赞出这一声,并不再接下去,向被押二人一指,问道“这二人是被你们所擒?”
“是!”二人同应。
皇帝问道“这二人所犯何事,为何擒拿,又为何押进宫来?”
众臣“……”
皇上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夜将我们召进宫来?
阿江直身,向上禀道“回皇上,那日殿下回京之后,趁着敌军新败不备,命小人率亲兵再次杀出城去,前往绿洲,护送楚大小姐回京,哪知小人一行到绿洲第二日,便遇这二人偷袭!”
钰王的亲兵也有人敢偷袭?
殿上众臣顿时一阵低议。
耶律亭却扬眉道“两年前,九弟大漠剿匪,收服项海众盗,我等还以为,从此大漠上太平,再无盗贼呢!如此看来,当真是肃之不靖!”
耶律辰听他直言挑衅,只是微微一笑,浑当没有听到。
阿传却大声道“常王殿下,这二人身手不弱,袭击的是关押囚徒的营帐,并非寻常盗贼!”
“哦?”丞相王士忠奇道,“怎么是偷袭囚犯的营帐?可曾做什么?”
阿江俯首道“这二人潜入营帐,二话不说,便要持刀杀人,被小人当场擒获!”
持刀杀人?
太子忍不住问道“他们要杀何人?可曾杀到?”
阿江禀道“回太子殿下,他们要杀的,便是由楚大小姐看管的顾立农、巴适二人,只因小人早有防备,乔装其间,并不曾令他们得逞!”
第899章 引蛇出洞之计
皇帝听阿江一语,眸色顿深,一字字道“你是说,这二人是奔着顾立农和巴适而去?”
百余名御前侍卫私出上京,前往绿洲刺杀钰王耶律辰,以顾立农、巴适二人为首,如今,只等这二人押回京来,查明幕后主使。
刺杀这二人,便是杀人灭口啊!
阿江点头道“是,皇上明鉴!”
阿江话落,只听五皇子耶律昊问道“既是你们乔装其中,想来顾立农和巴适不在帐子里,你们又如何知道,他们要刺杀的是顾立农和巴适?或者,他们动手之前,唤过顾立农和巴适的名字?”
他一句话提醒,左首的贼人立刻道“回皇上,草民不过是无从生计,才铤而走险,劫些财物度日罢了,并不曾杀人,更不知道这位大哥所说姓顾、姓巴的是何人!”
“劫些财物?”阿江冷笑道,“我等一行二十座帐篷,其中两座颇为华丽,单羁押人犯的帐篷最为简陋,你等为了财物,为何单单进了那一座?进去也不见翻找财物,却径直提刀杀人?”
那贼人大声道“黑夜里,又哪里瞧得见哪座帐篷华丽?单见那里守卫森严,便想必然有贵重的物什罢了!”
啧,这贼人胆子还不小,当着皇帝的面,说话出此振振有词!
满朝文武都不禁向他望去。
刑部尚书厉远志突然咦的一声,俯身向那人细望。
耶律辰瞧在眼里,立刻问道“厉大人,可是认识此人?”
厉远志摇头,又跟着点头道“瞧着面善得很!”
皇帝道“厉大人,你若有疑惑,近前去瞧清楚再说!”
刑部尚书身为当朝二品,所立的位置离御阶不远,离阿江等人所跪的殿心却还有丈余。
厉远志闻命,当真向殿心走出几步,向那贼人细瞧片刻,摇头道“此人瞧来虽似曾相识,微臣却记不大清楚!”
记不大清楚,你咦什么咦?
耶律辰无奈,只得道“厉大人且再好生瞧瞧?”
厉远志再细瞧片刻,仍然摇头。就在众人以为他说不出什么时,却见他摇头道“只是此人额上有一片烧伤的伤疤,瞧来奇怪的很!”
一个贼,脸上有一片疤,有什么奇怪?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以为然。
只有皇帝问道“有何奇怪?”
厉远志躬身回道“回皇上,寻常烧伤,伤口凹凸,显灰黑色,纵然年久也不能尽除。”
是啊!
众人点头。
若不然,这个人的烧伤,你怎么会瞧出来?
皇帝点头道“是啊,朕闻烧伤要较旁的伤还要疼痛数倍!”
厉远志躬身道“皇上所言极是!”见满殿的人都是满眼疑问,也不卖关子,向那贼人指道,“而此人额上虽是烧伤,伤口也呈灰黑色,可是那纹理间,却透出一些金纹!”
金纹?
你怎么看出来的?
听他一说,近处的几位大臣也凑上前细瞧,但见在那贼人额角烧伤的凹凸纹理中,果然透出些金色。
大理寺少卿田立言咋舌道“若不是厉大人提醒,我等竟不曾留意!”
四皇子耶律邯不解问道“那又如何?”
三皇子耶律郯向他一望,也快步过去向那人额上伤疤细瞧。
那人脸色微变,侧一侧头,大声道“这不过是小人遭逢意外,被金水所伤罢了,所以伤口会残留金色!”
“金水?”耶律辰淡笑道,“黄金化水,确是较寻常炭火还要烧灼,可是金水很快凝结,岂会在肌肤上留下金
色?更何况,金水所伤,伤口应是白色,又岂会是灰黑色?”
皇帝听的皱眉,向三皇子耶律郯道“老三,你掌管刑部,老九所言可有道理?”
耶律郯点头道“回父皇,黄金化水确是滚烫异常,若是沾上肌肤,烧伤更甚于炭火,但金水溅于肌肤表面,寻常不会进入肌理,也就不会残留下金色。”
皇帝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