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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脸色精彩绝伦,秦太后更是气得呼吸困难,额头上青筋爆裂地跳着,让人会忍不住担心,她会不会又要被气晕过去。
“无寂。”
站在外面的无寂听到夜瑾的声音,走进了殿里,单膝跪地,恭敬地候命。
“请姒姑娘进宫一趟。”夜瑾压根不理会众人心里复杂的想法,淡淡命令,“不许慢待了她。”
“是。”无寂恭敬应下,“属下领命。”
说完,便起身离去。
“太傅。”待殿内恢复了一片安静,夜昊淡声开口,“登基一事,本王觉得不必着急,眼下父皇龙体要紧——”
“睿王殿下。”太傅淡淡一笑,笑容里透着洞察世事的敏锐和平静,“遗诏既出,新帝便是一个皇朝的开始。江山不可一日无主,新帝登基是一个国家的头等大事,睿王殿下莫要谦辞。”
环顾周遭一圈,见群臣并无异议,李太傅心下有些感叹,虽然夜昊以往不得圣宠,但登基一事却显然是众望所归。
有治国之才,有容人之量,有爱民之心,对于一个皇朝来说,这样一个天子实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顿了片刻,李太傅续道:“眼下皇上龙体欠安是真,但谁也无法预料到皇上何时能痊愈。老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皇上龙体拖得久了,江山迟迟无主,西陵必然生乱,到时候便是睿王,只怕也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夜昊闻言,唇角微抿,点头不再做声。
李太傅能做帝王之师,放在心头第一位的自然是江山社稷,至于谁是皇帝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只要帝位来得名正言顺,只要皇帝有才有德,同样心系江山百姓,对他来说就已足够。
遗诏一出,夜昊登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太后心里纵有再多不满,也不能再吭声。
而皇后和金贵妃,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犯蠢,夜昊虽素来宽容稳重,但谁也不知道他登上帝位之后还能不能继续宽容,若在这个时候得罪了他——
她们心里深深明白,后宫里的女人,命运从来就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改朝换代对她们来说,绝不会意味着幸运,可即便是不幸,也有很多种选择。
李太傅说完,目光转向丞相:“对于老夫的想法,丞相大人可有什么异议?”
丞相摇头:“太傅大人的决定很英明,就照着您的意思办。”
“既然如此,”太傅转头,“传皇上口谕,命钦天监开始择算良辰吉日,与礼部协商,筹备新帝登基大典。”
殿内宫人领命而去,“是。”
第407章 自作孽,不可活
传命的宫人离开之后,殿内便陷入了一片彻底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姒九倾的到来。
夜瑾表情漠然地站在一旁,似乎眼前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丝毫关系,表情看不出喜怒,让人无从分辨他对夜昊即位一事,是抱着怎样的的态度。
众臣则是沉默,沉默地在心里盘算着新帝即位以后,朝局即将发生的变化,各大家族的兴衰,与自己切身相关的利益和命运……
以及,正式开始消化夜昊即将成为皇帝的事实。
虽然他们表面上很平静地遵了遗诏,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但是这个结果无疑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哪怕他们此时皆清楚,夜昊的确是最适合成为皇帝的皇子。
但是适合跟结果,很多时候却并不会成为一种理所当然的关系。
皇上以前对睿王的态度群臣看在眼里,谁也不会想到以后的帝位会落在睿王手里,可偏偏……
常言道,世事难料,此话果然不假。
世事难料么……夜瑾唇角淡勾,在群臣讶异的眼神注视下,忽然举步往内殿走去。
众人见他在龙床前站定,心下皆了然,暗忖瑾王虽面上淡漠,但到底被皇上被宠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不忧心皇上龙体?
然而,他们自以为是的想法却跟夜瑾却没有一点儿关系。
站在龙床前的瑾王殿下,一身黑色织金锦袍勾勒出修长劲瘦的身段,不言不语间,周身也自流露出属于皇族的清贵,和独属于他自己的邪魅狂肆气息。
一双幽深如海的黑眸定定地床上的男人对视着,仿佛能看透那双僵硬的瞳眸中隐藏的愤怒和暴躁不甘,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夜瑾眉梢轻挑,嘴角勾起,轻声开口:“父皇。”
声音听着很轻,很温和,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看到,他眼底浓烈的讥诮和寒色。
父皇,眼下这个结果,您满意吗?
夜惊鸿看着他,死死地看着,眼底流露出来的暴怒和杀气,几乎要恨不得要将夜瑾碎尸万段。
然而,夜瑾只是淡淡一笑,对他的眼神不痛不痒,无声地挑唇:“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往前走了两步,他贴近龙床,俯身凑近夜惊鸿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却冷酷如魔魅入耳:“亲爱的父皇,这才只是开始……”
“你的喻大总管已经死了,带着属于你和他共同的罪孽,下了地狱,入了黄泉,剩下你一个人独自享受着这漫长无边的孤寂,无助,还有……绝望的痛苦。”
瞳孔骤缩,夜惊鸿蓦地闭上眼,呼吸变得急促,惊怒到极致的情绪在胸腔里几乎爆裂,他几乎不顾一切地想破口大骂,想开口揭穿眼前这个该死的阴谋!
然而……
他无能为力,他什么也做不到,甚至连做出愤怒的表情都是一种奢望。
他的生母秦太后,他的正宫皇后,他的贵妃贤妃,他忠心耿耿的臣子……没有一个人感受得到他此时的暴怒与焦躁。
第408章 姑娘有容忍之量,非一般人可比
太医院的太医已奉召而来,齐聚在雍和宫。
这一刻,虽不是众叛亲离,可坐在皇位上呼风唤雨了三十年的夜惊鸿,却分明体会到了一种众叛亲离的绝望和无力。
“姒姑娘来了。”
无寂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殿内众臣闻声,不约而同地转身并让开一条道。
夜瑾退开一步,转头往外看去。
一身素雅裙装的九倾像是踏着光而来,清丽脱俗的容色,纤细玲珑的身段,眉眼间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让人只看着,便不自觉地感受到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群臣一瞬间皆沉默了下来。
这位姒姑娘,每见到一次,他们就越发觉得,对方身上那种高贵的气质,雍容的气度,永远淡定自若的神态,便是连太后和长公主也远远不及。
李太傅眼底闪过一丝震撼,不是因为这个女子绝美如仙容的外表,而是因为,他活了这大半辈子,曾经作为皇子们的太傅,后又成为帝师,大半生经历过的事,见识过的人多不胜数,他识人的眼光谁人能比?
看到这个女子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绝对不同寻常。
对方的来历,只怕……连太后都惹不起。
心里微动,他压下自己的情绪,淡笑着开口:“姒姑娘。”
九倾转头,“你是……”
“老夫李锦丰。”
九倾眉眼微动:“原来是李太傅。”
“姒姑娘知道老夫?”李锦丰微讶,随即淡笑,“之前在长公主府,老夫那不成器的孙女冒犯过姒姑娘,回去之后不思反省,反倒恶人先告状,老夫已责令她的爹娘好好管教,老夫在此跟姒姑娘说声抱歉。”
此言一出,在场的重臣们皆感诧异。
李太傅对这个姒姑娘的态度,是不是太客气了一些?
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虽事态较为严重,但两位姑娘之间却不过只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口角,并且李太傅的那位孙女也得到了教训,此时还需要刻意拿出来道歉?
而且还是以太傅之尊,朝一个少女道歉……这根本不符合李太傅一贯的作风,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众人不解,只是觉得李太傅的态度太过反常。
九倾却显然并未多想,温和笑道:“太傅大人不必挂心,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早已忘了。”
“姒姑娘有容人之量,非一般人可比。”李太傅捻了捻胡须,“今日让姑娘过来,是因为姒姑娘医术非凡,因此老夫和各位大臣想确定一下皇上的龙体是否还有痊愈的可能,也是为了西陵的江山社稷着想,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九倾摇头,“太傅言重了。”
说完,转头看向太医院的御医,“各位大人跟我进来吧。”
话音落下,便举步入了寝宫内殿。
“之前我跟瑾王殿下进宫替皇上诊过一次。”靠近龙床,九倾纤手指向皇帝的右边肩膀和头部某处,“皇上的这里和这里,已经没有了知觉,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