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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已经是合上了,林墨初微微一笑,却也是轻轻玩弄掌中的酒杯。
踏入雅间之中,王珠目光流转,此处布置奢华,当真是不输给京城。
云蕊儿却也是极亲热得说道:“嫂嫂初来东海,今日特意与大家见面,以后一块儿玩儿。嫂嫂,你可不能嫌弃我不懂事。”
云蕊儿这样子说话,显得也是极温柔,极殷切。
倒显得一心一意为王珠着想。
菜肴一件件的送上来,山珍海味,象鼻驼峰,样样精致,十分可口。
那壶儿送来,一壶酒水却喷香扑鼻。
酒水里面浸泡了花瓣儿,泡得酒水清香。
王珠嗅着了,知晓这壶酒是菊花泡的。
王珠舌尖儿品了一口菊花酒,一股子淡淡的清凉之意却也是弥漫开来。
崔清河面前也被倒了一杯酒,她虽然素来不爱饮酒,不过也准备略略饮一杯,免得扫了王珠颜面。
王珠却也是不觉抬头:“海夫人身子不是,这菊花酒性寒,饮下去未必会有什么好处。我有个宫婢,会些医术,让她给夫人瞧瞧。”
云蕊儿面色却也是悄然变了变,旋即不觉一笑:“嫂嫂,你是不知晓,崔姐姐的身子,总是这般柔弱。我大哥对她可好了。”
言下之意,却是说崔清河总说身子不好,推脱一番,趁机争宠的。
王珠笑笑:“还是瞧瞧吧。”
一名妙龄少女,却也是匆匆而来,姿容清秀,容颜专注,正是墨柔。
海飞龙有些不悦,这九公主为收买人心,还当真可恨。
不就是说自个儿对妻子不好,对崔清河没好生照顾?
自己对娇柔的崔清河素来呵护,也请大夫瞧过,却总是没见好。
这是崔清河身子娇柔,怎么也调理不好。
而云蕊儿,更是说崔清河推说身子娇弱是故意寻觅借口,不过是刻意争宠而已。
海飞龙虽然未必全信,却将有些话儿听到了耳里了。
如今王珠却让人来瞧崔清河,海飞龙好生不悦。
云蕊儿蓦然板起了一张脸:“有人身子不好,那就不必来了。如今勉强来了,却一副病恹恹的样儿,好似别人欺辱了她一般,当真扫兴。”
海飞龙瞧见云蕊儿这个样子,只恐怕她当真恼了,不觉说道:“清河和我说过了,她身子原本有些不是。是我不想扫兴。”
他心里觉得烦躁,好端端的,九公主怎么挑起这个话头。
崔清河只得安抚海飞龙:“我没有事儿的,不过受了些惊吓。九公主,你也是不必费心了。”
她大可以回去,再请大夫瞧瞧。
王珠却笑笑:“瞧瞧也是无妨。”
墨柔福了福,却为崔清河号脉。
也不多时,墨柔眉头舒展,不觉含笑:“这倒是一桩喜事,海夫人身子不适,面色苍白,身子乏力,郁闷想吐。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有孕在身,所以身体不舒服。”
海飞龙怔了怔,不觉又惊又喜:“此话当真?”
崔清河身子不好,入了海家之后,生女儿时候就伤了身子。故而生女之后,一直再无所出。海家的心中,还是想要一个男丁的。
海飞龙虽然疼爱妻子,却不免让母亲议论崔清河几句。
他虽有妾,可是还是想正妻生出嫡子来着。
王珠眉头,却有一缕不易察觉的不悦。
海飞龙不觉笑道:“清河,你有了孩子,为什么不跟我说呢。这可是一桩极好的事情了。”
崔清河面颊红了红,随即轻柔说道:“我,我一直倒是不知晓的。”
墨柔却也是不觉有些好奇:“夫人有两个月身孕,一点儿都不觉得?”
崔清河蓦然神色一变,这些日子她身子不好,也未来红,也请大夫瞧过了。
可那大夫也只说自己身子虚弱,气郁滞肝,所以如此。
至于自己怀孕之事,却半个字都没有提。
这一切实在是可怕,让崔清河手掌一片冰凉。
云蕊儿面色变了变,忽而银铃似得轻轻一笑:“是呀,怎么崔姐姐就有了呢,不会是诊断错了吧。”
墨柔却并无愠怒,只不过含笑说道:“我自幼学医,虽不算医术如此精湛,可是这简单的有喜脉象还是能诊断出来的。”
可海飞龙面颊却也是流转了几许迟疑之色了:“清河,这些日子你身子一直不好,却请徐大夫瞧的,怎么就没听他说?”
那徐大夫是本地名医,医术也是格外的精湛。海飞龙也是好奇,既然是如此,自己夫人有孕,怎么就没诊断出来?
莫非,自己就是空欢喜一场。
墨柔瞧着年纪轻轻,姿容秀美,也不像是医术十分精湛的人。
崔清河眼中却不觉流转了几许清光:“既然如此,倒是真要问一问,一直给我瞧病的徐大夫了。”
王珠却轻品酒水,漫不经心的说道:“当初母后染了恶疾,出宫避疾。是墨柔不眠不休,治好母后。她虽是我身边婢女,却与我亲如姐妹。至于她的医术,我自然是十分信任,从无怀疑。”
墨柔听了,眸子轻轻闪动,却也是顿时添了几许的感激之色。
当初陈后出宫之事,也算是一桩大事,便是东海之地,也是有所耳闻。
陈后是六宫之主,太子之母。若是陈后被废,那么太子之位只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正因为如此,之后陈后重回皇宫,重新得宠,也实在令人惊讶。
原本在别人的眼中,陈后一旦迁出了皇宫,便是再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正因为这样子,那些目光在墨柔身上逡巡,自然不免有些好奇之意了
王珠既然这样子说,那么墨柔医术自然是无可置疑了。
正因为这个样儿,海飞龙自然是喜不自胜。
墨柔却不觉含笑:“只不过夫人身子有些孱弱,要补一补,让身子强壮些。”
海飞龙一笑,他对自己的女人,自然是极大方的。
王珠目光落在了云蕊儿身上,云蕊儿年纪还轻,说话没有分寸。
既然是如此没有分寸,自己教教就是了。
王珠目光流转,转动自己手中的酒杯。
“墨柔,你瞧瞧这杯中酒,若是海夫人喝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墨柔轻轻的嗯了一声,不觉移动不发,来到了王珠跟前。
“这酒倒是并没有什么不妥当,只不过用菊花所泡,又加了薄荷之物。饮时候自然是觉得清凉美妙。可是这酒中,倒不免添了几许的寒意了。海夫人身子比较孱弱,怀胎的月份未足,喝下去只恐怕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海飞龙一直想要个儿子,闻言却也是不觉冷汗津津。
王珠叹了口气:“我初来到东海郡,今日第一次宴客,人生地不熟,还亏得蕊儿为我张罗菜肴酒水。若是此刻因为这菊花酒,闹得海夫人小产,岂不是显得晦气。别的人听到了,还觉得我人不吉利,一来就招惹血腥之气。听说海家一直盼着嫡出的儿子,只恐海夫人也是饶不的我,心中嫉恨,这可不是生生招惹仇恨。”
崔清河原本就软绵绵的躺在海飞龙的怀中,心里已经是涌起了寒意,听了王珠的话儿,她更不觉打了个哆嗦。
自己怀孕了两个月了,却也是懵懂不知。
若今日自己饮下了这菊花酒,便是孩子都没有了。
别人说来,却是王珠害得自己这样子。毕竟今日宴请众人,那也是为了让王珠结识众人。
她瞧着海飞龙,海飞龙却浑然未觉的样子。
只恐怕海飞龙的心中,是从来没升起过怀疑云蕊儿的念头。
崔清河心中冷了冷,况且自己也是没什么证据。这一切让云蕊儿说来,都不过是凑巧而已。
然后海飞龙虽然是没有怀疑,在场也不是一个个的都是蠢物,也是有伶俐人的。
那些性子伶俐的人,听到了耳里,顿时也是有了如崔清河一般的猜测。
苏袖儿冷冷一笑,也轻饮了一口菊花酒。
这些的人,一个个捧着云蕊儿,她却不以为然。
苏袖儿虽然不喜欢崔清河这样子矫揉造作的样儿,也不见得喜欢云蕊儿。
云蕊儿的内心之中,却也是更加不是滋味。
王珠一番话,惹得别人怀疑自己,却没半个字指责。
云蕊儿从来只有她堵别人的话儿,也没有被人堵过。
此时此刻,却也是不觉为之气结。
转念一想,云蕊儿却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故意委屈无比的说道:“嫂嫂,其实我也不是蠢的,你的意思,竟然是我设计海夫人。我,我又怎么可能?我便是不喜欢谁,可我也是个直爽人儿,不过是当面说几句气话,怎么会,会用这种阴损法子害人。”
一番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