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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狱卒见状立刻慌了神,瞪大眼睛吞了口吐沫,只知呆呆点了点头,便支撑着颤抖的双腿,飞速向牢外跑去。
云牙子见状,松了口气,他看向陆夫人,轻声道:“走了。”
陆夫人睁开眼,又是抓住了他的手臂:“现在,现在应当如何?”
一阵剧烈的疼痛令她又一次皱紧了眉头颤抖起来,全身都已被大汗浸湿,她却依旧咬紧嘴唇忍着,一声不吭。
云牙子也翻手握住她的胳膊:“待会孩子落地,我会用一死婴来换下孩子,待狱卒回来,你便装作痛不欲生抱着那死婴痛哭,你可能做到?”
陆夫人郑重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笃定。
这时,古寒背着那个药箱从牢外匆匆跑进,赶到两人身边,看着眼前的情形,慌忙把那药箱递给了云牙子。
云牙子接过药箱放在一旁,继续看向陆夫人道:“好,现在你须得使出全身力气,让孩子出来。”
云牙子说完之后,陆夫人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团烈火,所有疼痛都化成了她最后的希望,用尽全身的力气,让孩子一点点从她的体中脱离。
终于,一声嘹亮的啼哭惊破了这个午夜,云牙子托住孩子,掐断了脐带,递到古寒手中。陆夫人像是散架了一般,跌靠回了地面。
云牙子赶紧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瓷瓶,将那瓷瓶口对着孩子的嘴巴,灌进了几滴药剂,而后打开药箱的夹层,取出了那个死婴抹上满身的鲜血,搁在了地上。
云牙子小心翼翼从古寒手中抱过吃了药已经睡去的孩子,刚准备把他放进药箱当中,陆夫人却撑着虚弱的身子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泪水,渴望的看向孩子:“能不能……让我抱抱他。”
云牙子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她,点了点头,他将孩子轻轻托到陆夫人面前,递到了她的怀中。
陆夫人像是抱着这世间最珍贵的至宝,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欣慰的笑,而后又皱眉闭眼,热泪滴落在孩子的脸颊。
她睁开眼低头看向孩子,微不可闻的说道:“孩子,你本是清清白白的来到这世上,母亲却……却不能亲眼看你长大了……”
她抬起头看向云牙子,将孩子递给了他,费力的撑起身子跪了起来,而后重重一叩首,抬起头,目光凄然而又决绝:“今日两位恩情,我无以为报,来世生当衔环,死亦结草!”
云牙子赶紧将手中婴儿递给古寒放进药箱当中,扶住她孱弱的身躯,摇了摇头:“陆夫人,今日不能将你一并救出,我已是愧疚难当。但我以性命起誓,今生定将尽我所能,护他周全。”
陆夫人闭眼落泪,不忍再去看那药箱,心中痛楚不能言喻。
这时,牢房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云牙子一惊,赶紧将地上死婴抱到陆夫人手中,对她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
陆夫人本就心痛难耐,抱着那死婴,将她那一腔痛楚都撕心裂肺的哭喊了出来。
而云牙子本以为看到的会是秦路,却没想到,从牢外走来的,竟是另一位京中驻军将领,支持恒王的宋阔。
云牙子心中有些微颤,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这么一个人。
鲁晟未驾崩之时,已令秦路和宋阔二人分别掌管京中南北两军,秦路为南军卫尉,宋阔为北军中尉。
论位分,秦路在宋阔之上,但论权力,宋阔掌管的北军是秦川主力,而秦路掌管的南军,仅负责京城卫戍。
他没有想到,去禀报秦路的狱卒会在途中撞上宋阔,将这牢中之事尽数告知。宋阔也没有拦下那狱卒,放他去寻秦路,而自己迅速赶到了这牢中。
宋阔站在牢房门外隔着栅栏与云牙子冷冷对视着,他的目光从云牙子看到陆夫人,看到她怀中的死婴,又转而看向云牙子身后的古寒。
看见古寒时,他皱起了眉,微微眯上眼睛,声音中满是狐疑:“古师傅?”
古寒心中已是微凉,他实在无法解释自己的出现。他身为当朝铸剑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牢房,纵是有千般理由,也难以令人信服。
云牙子却没有露出丝毫怯意,他平静的看向宋阔问道:“不知宋将军此时前来,有何指教?”
宋阔冷冷一笑:“云大人来这牢中,又是所为何事?”
云牙子低头看了一眼陆夫人,叹气摇了摇头:“宋将军也看见了,陆夫人忽然早产,我与古师傅路过牢房,听闻太医还未到,便让古师傅替我取来药箱,想要尽力一试,但奈何,还是未能保住这个孩子。”
宋阔静静听着他这番说辞,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迈步踏进牢房,走到陆夫人面前,双眼紧紧盯着她怀中的那个死婴,而后目光忽然一转,看向了地上的那个药箱。
他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云牙子的双眼,然后轻瞥了一眼那药箱问道:“云大人,这里头,都是些什么?”
云牙子闻言,做出一副觉得十分可笑的表情反问道:“宋将军这话问的奇怪,这是药箱,药箱里装的,还能是什么?”
“哦?”宋阔古怪的勾起了嘴角:“只怕是……还有别的吧?”
云牙子平静回望着他的目光,淡淡道:“宋将军若是好奇,我不妨打开来给你看看,如何?”
宋阔一愣,却是丝毫没有让步,挑了挑眉:“如此,就劳烦云大人了。”云牙子定定看了宋阔片刻,低头缓缓蹲下了身,将那药箱拽到眼前,慢慢将搭扣挑开,将那盖子掀了起来。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前朝秘事,迷雾重重(五)
宋阔低头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直到那盖子完全打开,看到里面的瓶瓶罐罐,棉布剪刀,才又接着阴阳怪气的开口道:“这么大个药箱,竟只放了这么些东西?”
云牙子抬起头来:“这些药物皆是我从龙盘谷带出,样样都极为贵重,这药箱四壁若不打造的严实些,难免会有磕碰,怎么,宋将军就连这个也要过问?”
宋阔闻言,又是轻蔑一声冷笑:“不敢不敢,我只是好奇,这药箱底层是何木所制,竟能如此厚实?”
说着,他顺势蹲下了身,就欲伸手将那药箱拉过。
正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一声呼喊:“云大人。”
云牙子抬起头来,见狱卒跟在一人身后匆匆赶来,而那个走在前面的人,正是秦路。
秦路三步并作两步迈进牢房之中,见两人都蹲在地上对着一个药箱,而陆夫人在一旁哭得寸断肝肠,皱眉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云牙子的手依旧搭在那药箱之上,抬头看了一眼宋阔,而后转头对秦路道:“陆夫人早产,孩子没能保住,而宋将军似乎对我这药箱颇为好奇,硬是要细细查探一番才肯罢休。”
秦路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看了看陆夫人怀中所抱的死婴,又看向那已经打开的药箱,心中已隐隐猜出分毫。
他转了转眼睛,垂目沉默了片刻,而后立刻瞪向了宋阔。
“胡闹!”
秦路大喝一声,接着说道:“宋阔!我竟不知,这京城守卫之事,什么时候都开始由你主辖了?”
宋阔不甘的看了云牙子一眼,恨恨站起身来对着秦路一抱拳:“秦将军息怒,我也只是路过时恰巧撞见那前去通报的狱卒,听闻牢中陆夫人临产,担心这里出什么状况,才赶来先替将军查探一番。”
秦路似是仍不解气,鼻中一声冷哼,而后威严喝道:“云大人乃是先皇从龙盘谷请回的重臣,位分皆在你我之上,现如今先皇才刚刚驾崩,你就已经开始不分尊卑了么!”
宋阔被他喝的一惊,奈何自己的位分不及秦路,只得不情愿的跪下身,抱拳答道:“秦将军言重了,我也不过只是好奇云大人的药箱是何物所制,所以多问了两句,并未有过半分僭越之心。”秦路低头扬眉看着他,一言不发,一旁的云牙子却是此时开了口:“秦将军,陆夫人未能保住腹中孩儿,已是痛不欲生,我等实在不宜在此纠缠。方才生产之时她已耗费过多血气,不知为何太医还未赶到?
”
秦路闻言,点了点头,看向宋阔道:“你先起来。”
而后,他转身看向狱卒:“不是已经去请太医了么?人呢?”
那狱卒猝不及防的被这么一问,慌忙跪地抱拳答道:“的确已经去了很久,我……我也不知为何还……”
“那你还不快去找!”秦路威严斥责道。
狱卒一听,只连连答是,手忙脚乱的起身奔出了牢房。
秦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