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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河认真思量了一下,说:“都可以吧,都是一道长大的,哪有最喜欢的。”
林微微说:“非得要比较一下呢?”
苏洛河挠头想了想,“朱八刀吧,他比较乖。”
林微微惊悚:“朱……朱……朱八刀?!!”
苏洛河奇怪:“怎么?”
“啊,没什么。”林微微冷汗。苏妖孽果然好品味,长得玉树临风的孟柯生生被肥嘟嘟的朱八刀比下去了,好滴汗的答案,早知道就不八卦了,心脏还不够强大啊。
林微微咬着鸡翅膀,正色脸朝远方看去,企图转换个心情,却见被细雨朦胧的前方依稀有个人影缓缓走来。
扬头眺望,林微微见那人捂着胸口佝下身去,身躯不住轻颤,心中一紧,什么也顾不上了,朝着雨幕中那人影冲过去。
苏洛河怔怔看着林微微招呼也不打一个的直朝那人影冲去,握住伞柄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咬咬牙,他不情不愿的也朝那处跑去。
跑了几步,却见林微微呆立在那里,看着前面那个背着个竹篓胡须拉杂的中年男人正不断咳嗽的男人。
良久后,男人止住咳嗽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站着的这个十六七的姑娘,愣了愣,耸耸肩,背着装满了小童衣物的竹篓快步走远了。
林微微回头看着苏洛河,一头黑发被蒙蒙雨丝打上了莹亮的光,在这细雨中,她眨巴着晶莹闪亮的眸子,仿佛是只无依无靠的小兽,失了家迷了道,傻傻伫立在原地等着人来领走,却始终未等来她想要的人。
苏洛河看着她,心里头有点酸,快步上前替她遮风挡雨。
小小的油纸伞下,林微微抬头仰望他,他沉头与她的目光相对,一时无话。
苏洛河迟疑着,钝钝伸出手来,擦擦林微微头发上的雨水。
林微微不大好意思的侧头想要躲开,苏洛河紧逼上前,不再轻柔仿佛报复一般地狠狠揉拭起她头上的雨水。
放弃挣扎抵抗的林微微想,她被苏洛河这一顿恶整之后大约是没有形象了,果然,苏洛河一顿揉完,他认真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突然爆发出了一连串长长的笑声。
林微微白了他一眼,拢拢头发。
苏洛河笑声渐低,最终安静下来。
林微微说:“我方才以为那个人是我师傅,见到他抚胸低头,以为是受伤了。”大约,是要解释点什么吧。
苏洛河说:“嗯,我知道。”他想,还会有谁让林微微那么反常。
“今日若没有等到他,你有什么打算?”苏洛河忐忑问道。
林微微想了想:“去曦宜城吧。”
方才,伫立在那个地方,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为什么分开之时师父会留给她一枚玉佩,并告诉她,若是没有在戚林城的这间破庙成功汇合,便让林微微立即上路,去曦宜城后将这枚玉佩交予静王府的守门人。
假设这枚师父随身佩戴的玉佩是他的身份标记,那么……
如果,师父顺利逃脱了宣王手下的追捕,他或许会在这间破庙等着自己。
如果,师父没能顺利甩掉,而仍在一路逃逸中,那静王府应该就是最终与林微微相聚的地点。
如此想来,静王府似乎与师父有些交情。
但,还有一种林微微最担心的假设。
如果,林微微将这玉佩交给静王府,师父并不在府中,而是没能顺利逃脱已被宣王抓住,那么,这枚象征着颜子轩身份的螭头玉佩就可以为他搬来救兵?
三种假设在林微微脑海一瞬闪过,原来这螭头玉佩有着如此深远的意义。
“曦宜城?”苏洛河问。
林微微点头。
苏洛河想了想,突然呲出两排大白牙笑呵呵起来,“正好,我也要去曦宜城,同路!”
林微微震惊。
会有那么巧??
19霸王餐
林微微一脸不信,苏洛河摆出一副巨无辜的模样:“我确实是准备要去曦宜城的。曦宜城里的弦和庄少庄主陈景跃,你知道他吗?”
林微微点点头。
“过几天他生辰,我们现在赶去,刚好能给他送个礼物!”苏洛河摸摸下巴,油然浮现出一脸坏笑。
林微微心里直嘀咕:不会那陈景跃也是他的后宫之一吧。
这毒手真是伸得相当广阔啊。
林微微感叹,想想风格迥异的孟柯和朱八刀两个人,猜测陈景跃不知道又是怎样跳脱的性格。
两人说话间,绵绵细雨渐渐停歇。林微微很固执地站在那坍塌的破庙前,直待到夜幕降临时。苏洛河收了伞,不耐烦地在她身后来去走动,间或烦躁难安地甩甩伞面上的点点水珠。
华灯璀璨,戚林城内依次亮起的火光映照着头顶那一方夜空。天际繁星点点,这宁静的城郊荒芜中,不知什么时候飞出了许多萤火虫,莹莹幽光,明灭不定。
林微微奇怪道:“这才初春的时节,怎么会见到如此多的萤火虫?”
苏洛河抓抓脑袋,没兴致研究这些,只一股脑的催促道:“赶紧回城里吃个晚饭去,饿死人了。”
晚饭。
林微微吃了三碗,把早上、中午的那两顿一概都补回来了。
苏洛河大张着嘴,看看空无一物的菜盘子,震惊半晌后说:“平常吃饭,算上你的份子时你统共就吃一碗,今日我说请客,你吃得倒真不客气。”
林微微抹抹嘴,学着江湖人士抱拳,故作一脸谦逊道:“过奖,过奖。”
正在这时,一袭孔蓝长衫从眼角浮光一掠而过,林微微还没反应过来,孟柯便已坐在那右侧长凳上,看了看桌上空空如也的菜盘子,很淡定地一抬手邀来了店小二,随意点了几道菜。
呃,苏老大,要说不客气的话,你们家孟柯才叫做真不客气。从出现到坐下再到点菜,愣是一个招呼都没跟你打。
林微微侧头往右,果然看见了肥头大耳的朱八刀,他扛着把九环刀站在酒楼入口处四下张望,寻了好半天才瞄到苏洛河这桌子,茫然的眼神立即喜不自禁,乐颠颠地跑了过来。
“少爷,可找着你了。”朱八刀此人很热情,与他对面的冷面冰山孟柯形成了鲜明对比。
孟柯自顾自倒了杯茶,转头问林微微:“你师父呢?”
“呃,不知道。”
呷了口茶,孟柯偏头对林微微道:“宣王府那边似乎没有失窃的消息传出。”
林微微心里咯噔一声。
孟柯继续缓缓道:“也似乎没有抓到什么人。”
林微微想不明白了。
如果宣王府没有抓到师父,他们府里的那副肖沉水的画必定就已经失窃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失窃的消息传出呢?
放下茶杯,孟柯问:“还要找吗?”
林微微点点头。
朱八刀显得十分失望,边往嘴巴里塞刚上上桌的南乳排骨,边道:“真没意思。”
苏洛河按住茶壶,嘴角浮起一丝坏笑,对那正准备提壶泄茶的孟柯道:“她要去曦宜城,我估摸着不过几天那小子生辰要到了,正好赶去送份大礼啊。”
孟柯神色微妙,嘴角浮出了林微微怎么看都不大明白的笑容。林微微只好转头朝那表情最直观的朱八刀看去。
只见朱八刀圆瞪眼,讶异不已,却张张嘴没吐出一个字来。
孟柯轻抬眼角,慢条斯理道:“那是要送份大礼才好。”语气轻柔,林微微却分明听到字字相隔之间,流露出极狡黠的意味。
苏洛河听见孟柯如此一说,眸子里似有杀意的闪了闪,坏笑更甚。
朱八刀瞅了瞅他们两个人,低头闷闷吃饭。
林微微心中八卦的小宇宙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正想问些什么,孟柯却似乎立即出声阻止了她的提问,淡淡道:“微微姑娘要去的这个曦宜城是个好地方,”略有些神秘地低沉了一下音量,孟柯夹了一筷子葱翠的菜心,继而缓缓道,“我家少爷要摆场大戏给你看。”
“什么戏?”林微微勾起心中满腹疑惑。
孟柯笑而不答,朱八刀低头不语,大口大口扒着白饭。
苏洛河嘿嘿笑了两声,只说:“你看着就是了。”笑容阴恻恻的,林微微想,他八成是在预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呃,不会是想要阴那陈景跃吧。
……生辰……礼物……大戏……不敢说一句话的朱八刀……笑容阴森的孟柯……
林微微恍然大悟。
故事说不定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四个人曾经爱得浓烈且和平。然后,突然有一天陈景跃甩了苏洛河。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伤了苏洛河的心,因此,一向小心眼的苏洛河决定,每年到了陈景跃的生辰,只要能抽出空来,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