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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嫂可休息好了?”
休息,不仅只有睡觉一种,放松休闲也是一种休息的方式。于是婠婠很是自然的点头道:“歇的差不多了。”
曲桥之后便是秋华院。凤颂娘的几个丫头都是列在一旁,而非跟在秋华院的那个方向,可见这姑娘也是要往那里去,而非从那里出来。
说话间,婠婠已经行到了曲桥之上,“四妹妹也是来瞧二妹妹的?”
凤颂娘听得一个“也”字,便道:“我还纳闷大嫂嫂怎么这么快就休息好了,原来还是有人多了嘴。二姐姐这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就值得惊动大嫂嫂休息。”
婠婠一愣,晓得这位小姑子是会错了意。她没有解释也没继续往前走。
这个距离,以婠婠的耳力已经能够隐约听到秋华院里传出来的声音。好似有人在哭,有人再劝。
哭的那个声音最是微弱,几乎不能辨认出来。劝慰的是两道声音,一道大概属于萧佩兮,也是微弱的没吃饭一般,唯有孟氏的声音最好辨认。
可惜距离还是不够,勉强分辨出的几句话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价值。听了一阵,婠婠还是没听明白,凤雅娘到底是怎么了。
随即,她惊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挽住了!
自她穿进这个身体,何曾与人有过这般女性化的亲密举动?!四门那些女官也好,凤寒那个男女未定的也好,也都是勾肩搭背罢了。
在这一刻之前,跟同性挽手挽胳膊这种事情还是上辈子发生的。
在婠婠的惊呆中,凤颂娘已然挽着她走进了秋华院,迈进了孟氏的屋子。
彼时,凤雅娘正坐在榻上,低头按着脸上的泪。萧佩兮坐在她身畔,轻叹着握着她的一只手。孟氏的神情比平时复杂许多,即有着心疼又有着恼怒,还有着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在看到婠婠和凤颂娘时,孟氏脸上的复杂神情全都消散了,剩下的只有那和蔼爽利又不失优雅的笑容。
凤雅娘也是飞快了收了泪水,走下榻来先是见了礼,而后开口道:“原本是回来见大嫂嫂的,却不想弄出这样一桩事,雅娘委实惭愧。”
婠婠瞧了瞧凤雅娘那红的好似擦了几层胭脂色的眼眶,问道:“这是怎么了?”
凤雅娘笑了笑,道:“是雅娘一时任性,叫大嫂嫂和四妹妹担忧了。”
同是小姑子,跟这位交流起来,婠婠便觉得有些障碍了。
她看了看凤雅娘身后的萧佩兮,暂时放下了怎么揍人的思考,专心的看向凤雅娘问道:“到底哭什么呢?”
凤雅娘与凤颂娘不同,她的内心还是惧怕着婠婠的。此刻被婠婠这样一瞧,才刚安定的心神顿就一颤。
☆、第四百四十九章 癞蛤蟆不咬人 可它膈应人
哭过一通后,凤雅娘的情绪已然缓和不少。她本不想再将事情宣扬,但此刻被婠婠这样一瞧,话就不由自主的出了口。
事情的因由狗血而俗套,在婠婠看来,此事实在不值得一哭。
凤雅娘嫁的是开国郡公简郡公家的独子简舒玄。郡公府人口简单,老郡公只领着个散官职位,简舒玄未曾入仕。简家于朝堂之上不甚起眼,有那恩袭的爵位,倒也无人轻视。
这门亲事是孟氏亲自挑选的。
曾几何时,孟氏一心想着往高门嫁女。倾尽心力的教导,费尽心机的铺路,皆是为着有朝一日将女儿送上枝头。但自定北侯府在朝中的地位渐渐变化,她的想法也跟着渐渐的变了。
至赵子敬登基,孟氏那一颗紧着送女上高枝、送子上青云的心反倒淡然了。
她谨记着太夫人的话,不敢令鲜花再着锦绣、烈火去烹滚油。故而才特特的挑选了开国郡公府。家风清明,家底厚实,于爵位上两府相当,于实力上开国郡公府远不能于如今的定北侯府相比。简舒玄又是一表人才,素有雅名。凤雅娘嫁过去,必然过得舒心。
孟氏的一番思虑考量倒是都没错,凤雅娘嫁过去后的的确确的过了那么一段舒心和美的小日子。只是谁也不曾想到,开国郡公府里会飘来那么一朵纤姿楚楚的小白莲。凤雅娘的舒心日子,就从那小白莲出现时结束了。
俗套的家生变故赴京投奔,俗套的表哥与表妹不得不说的往事。
简舒玄是个有分寸的人,举动行止间待那小白莲皆在一位表哥待表妹的范围内。那小白莲的举动也似乎是合乎规矩的。说是似乎,是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刺凤雅娘的心,偏偏还难以明确的挑出什么。
凤雅娘心头有刺,自然是要拔的。她特意的为小白莲物色了人家,想着将人嫁出去,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万没想到,才刚订下了亲事,男方便染了急病亡故。
凤雅娘没放弃,再一次的为小白莲择了人家。恐对方因着先前那门没成的亲事嫌弃小白莲,还特意的央了皇后去提。有皇后出面,亲事哪有不成。
小白莲的亲事再一次的定下了,合了八字,订了吉日,就等着送小白莲出郡公府,事情却也再一次的出现了转折——男方堕马而亡。
这一回,一个克夫的名声是彻底的扣在了小白莲的身上。
这两门亲事都是凤雅娘选的。
小白莲对此没有怨言,反倒转头来劝慰凤雅娘,还同简家老夫人说不怪她这个表嫂,是她自己命不好罢了。
简家老夫人虽没明说什么,却拉着小白莲在屋子里哭了半日,自此待凤雅娘总有些隔阂。简舒玄觉得心中有亏,对于小白莲的要求能应则应。
凤雅娘也知道,简舒玄此举是想替她弥补。然而知道是知道,人的理智和感情很难在一条线上的。
凤雅娘忍的了一日忍两日,眼瞧着小白莲的举动越发刺心,她也总有忍不下去的时候。
她忍无可忍时,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就只是温和的拿话去点了点小白莲,小白莲便一副的凄凄楚楚,连连道歉,回了房间竟还拿了绳子悬梁。
悬梁便悬梁罢,还花费时间去写了一封长长的遗书,言辞行文勾人怜的很。
梁是悬了上去,可惜人没死。
一根绳子、一封长书,一行被救回来后哀婉泪,凤雅娘便成了恶人。自此连简舒玄都同凤雅娘生出了些隔阂。
他待她还是有礼的,只是有礼而已,挑不出错却没什么温情。
凤雅娘的家世将她衬的强势,哪怕她向来的谨言慎行,从未行过那等强势之事。可在她和那小白莲之间,简家人的心还是倾向于那个唯有简家可以依靠的小白莲。
整个简家都没有慢待了凤雅娘,却令凤雅娘生出种一家人都合心一处,唯有自己是个外人的感觉。
凤雅娘挑不出错,更顾忌着侯府的声名,那一口气便长久的闷了下去。闷的久了,难免也会爆发一两次。今日便是碰上了那爆发的时候。
原本说好要一同归家,一大早却又因着那小白莲生了龃龉,凤雅娘的火气压抑的久,量变向质变转换,也就做出了甩下简舒玄自己归家的任性事。
从郡公府到定北侯府,凤雅娘哭了一路,肿着一双眼睛自然是不好去见太夫人,也不好去见婠婠。
凤雅娘说的仔细,由头到尾的将事情说过一遍,仿佛是将委屈由头到尾的吐了一遍般。话说完了,心中又舒服了那么些许。
孟氏倒是没有打断她,只在她说完后叹道:“你这孩子,越发的不稳妥起来。没有实质的事情,何苦去计较。从一开始你便行错了。”
凤雅娘垂着头道:“母亲教训的是。是雅娘失了分寸。”
婠婠忽然叹了一口气。
听到她叹气,屋里诸人的目光就都落了过来。
婠婠迎着凤雅娘的那道目光,带着一脸的“我很明白、我很了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道:“癞蛤蟆不咬人,可它膈应人。”
此时此刻的凤雅娘,只想点头如捣蒜。话虽说的粗俗,却说中了她的心情。
她自是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计较,她也知道内宅的平衡之术,可事情临身,一颗心便完全的不听自己指派。倘若简舒玄是个不值得托付的人也就罢了,她自信能做一名合格的主母。偏他是个令她心动的男子。
心动了,什么道理也就都不是道理了。
凤雅娘看着婠婠,眼睛里迸发出的光比起琴遇知音时还要盛。
这种眼神令婠婠灵感迸发。
这看知音的眼神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她们此刻有着相似的遭遇、相似的心情。
家里的癞蛤蟆,明揍不得,暗揍又会生出后患,毕竟人在定北侯府,出了事情还不得是她来查。下手揍了就是一手的腥,不是沾上凤卿城就是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