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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只教人望上一眼便觉满眼灿烂的少年消失不见了,便连他的样子也好似生了变化。
从前婠婠觉得赵子暄生的比延圣帝要好看上许多,但此刻瞧起来竟觉的他像极了延圣帝,分明这眉眼唇鼻都没有变。
相由心生,也许便是如此情况罢。
婠婠无声了叹了口气,心中渐渐生出了片怜惜,一时也想不起吃饭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难得一个施展的机会,膳房的速度很是快,在孟正入宫前便摆出了一席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荤菜油润润的,素菜水灵灵的,一桌子的热腾腾、香喷喷搭配着美酒的醇香,瞬间将婠婠的思绪拉了回来。
婠婠也觉得在这种严肃紧要的节骨眼儿上,自己去思考吃饭的问题有些不应该,但是胃酸的分泌实在是控制不住的。
婠婠看着那桌子饭菜,认真的琢磨起来:现在开口讨盘白肉胡饼的话,是不是合适呢?
☆、第四百零四章 那我可还是我?
可惜没等婠婠琢磨出个一二三来,便有小内侍进来传禀:孟正到了。
婠婠只好带着无限的幽怨,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那盘子白肉胡饼,而后闪到个稳妥的位置将身形藏起。
殿内没有留内侍,孟正进来后只见到赵子暄一人。他低垂着眉眼中闪过一丝怔楞,很快便消失了。
见过了礼,君臣二人落座下来,孟正便望着那一桌的佳肴美酒笑道:“官家素来简食,今日是怎么了?”
赵子暄亲自提了酒壶倒满杯盏,没有回答孟正的话,只是道了声,“喝。”
孟正觉察到赵子暄的神情有些不对,他端起了杯盏,借着饮酒的时间,偷眼观察了下赵子暄的神情,并飞快的过滤了近日之事。放下酒盏后,他试探着问道:“官家可是忧心叛部之事?”
赵子暄看了他一眼,道:“端平以为如何?”
端平是孟正的字。闻听赵子暄如此称呼自己,孟正的一颗心稳了下来。他笑了笑,道:“眼下是棘手些,但叛部毕竟难成什么气候。官家须得思虑的还是赵子敬。
平乱之后我们势弱,赵子敬便能收渔翁之利。”
赵子暄饮了盏酒,道:“我没问这个。”
孟正一怔,又听赵子暄道:“我视端平为知己良朋,端平视我做何?”
孟正闻言起身来,恭敬谨慎的行下一礼,道:“是友,更是主。”
赵子暄再斟了一盏酒,道:“今月初七,上月十九、初七,四月初八,三月初八,端平都去见了什么人?”
孟正闻言心中顿如重锤一击。每月初七至初九,是他与阻卜烈部的探子相见的时段。
他立刻俯身拜下,面上平静无澜,心中飞快的回忆了一下自己有无疏漏。在确定了并未留下什么不可辩驳的证据后,他语调平稳的说道:“必是天门向官家禀了什么。臣近来见到些不该见到的事,想来是惹了明大人误解。”
赵子暄道:“端平何不说实话?”
孟正无奈一笑,道:“官家。。。。。。不信臣。”
赵子暄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并不入眉眼,只是勾了勾唇角,“对她来说,与其费力编造这些,还不如直接打到你什么都说不出。”
孟正抬了头,面上先是不可置信,接着慢慢的化作一片哀悲之意,他颤了颤唇最终只道了“官家”二字。
赵子暄见他这神情反倒真的笑了出来。
笑罢了,他又饮下一盏酒,开口道:“景熙元年那两桩事,可有你的手笔?延圣三十六年,走漏的消息的那个人其实是你;延圣三十五年,徐虎之事也是你的煽动,是你在造势,令我在风口浪尖之上立的更加招眼;北地兵权、东粮道、笼络包老将军。。。。。。还有替我说话的钱、孙两位太妃,这一切可都是与端平脱不得干系?”
孟正凝滞了半晌,抬眼看着赵子暄,并不作言。
赵子暄捏了捏手中的杯盏,轻轻的将它放在了桌上,道:“是端平一步步的将我迫入到不得不反的境地。”
夜风从殿外吹入,携入夏虫的低鸣。夜是安静的,而殿中人的心没有一颗是安静的。
许久的一阵静默后,赵子暄道:“我救过你,你也几番救我于危难。我视你为知己好友,你却视我做棋子。”
孟正沉默了很久,忽然间轻笑出声,越笑声音越大。随着那笑声,他通身上下竟散出了股说不出的轻松之感,笑罢了他长出一口气,道:“是我低估了天门。
事已至此,臣只一言要说,望请官家听入心耳——抛开那些无谓的情义,方是真正的帝王。”
赵子暄笑道:“抛开那些,那我可还是我?”
孟正直直的看向赵子暄的双眼,道:“官家会是一位好官家。”说罢,他又恭谨认真的拜下一礼,语气诚恳的道:“走到这一步,官家已无退路。
南面才发洪灾、交趾蠢蠢欲动,赵子敬正处分身不暇之境。官家可先向赵子敬伏低。官家需要时间修养,他赵子敬更需喘息之机。
但请官家切记,什么委屈都可暂时妥协,唯四门不可交出。
平乱叛部之后勿令玄门再制神兵,而改制农用耕牧之器,发展农牧、养商贾、开矿冶金,养精蓄锐以与赵子敬一搏。”
赵子暄道:“他确是分身不暇,当时退兵也有节省兵粮之意。但在阻卜烈叛起,四门未曾出现的那一十五日里,他按兵未动,不曾趁势夹击。”
孟正再次恳言道:“以情义思事,非帝王之道。”
赵子暄道:“我不觉得他按兵不动是顾念兄弟血脉。不趁势夹击,一为节省实力,坐等渔利。二,则是为了这北地百姓少受战火。
做天子,我不如他。”
孟正复又抬起了头,“官家此言实是高看了赵子敬,他赵子敬行事难道就不是为了自己?”
赵子暄看向他,直看了良久,而后缓缓的道:“你虽待我不忠不义,对程武却还算忠义始终,至此刻犹还在为他筹算。这一条,我敬你。”
说罢了赵子敬一撩衣袍,竟是徒手撕下一段衣摆来抛在地上,随后喝令殿外武士将孟正拿下天牢。
从他撕下衣摆到殿外武士进来押人,时间不过短短几瞬,孟正的神思犹还停留在赵子暄话里的“程武”二字之上。
原以为赵子暄对他筹谋的那些事情,给出的定性是以天下为局一展抱负谋取声名厚禄,万没想到他竟是挖出了他的身份。他的思绪被这意外的获知冲击的凌乱,竟没能做出反应,就这样被殿前武士拖了下去。
孟正如他表面上所表现的一样,确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全程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赵子暄的情绪很是不好,怔怔的坐在那里望着酒壶出神。
婠婠闪身出来,看了他一阵,有心劝慰也不知要从何劝起。
赵子暄要的是尊严和自由,是自己来掌控着自己的命运。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操控,先是延圣帝再是不可控制的时局。而现在又得知,那“不可控的时局”亦是人为。且操纵者是他一直信任着的知己良朋。
光洁平整的地面上,那截被撕下的衣摆格外显眼,仿佛是在嘲弄着什么。
☆、第四百零五章 走着走着就背离了初衷
赵子暄的处境如悬崖履冰,而当扒开笼罩在他身侧的阴谋,情况并没有变得好些,反还因着发现了自己的真实处境,而越发的进退不得。
婠婠给赵子暄的那些案卷中,并没有涉及到延圣年间的事。方才赵子暄说的那些,皆是对他走到今日这一步影响甚大的几起事件,对于那些,孟正一条也没有否认。
这一场局竟是从那样早的时候就开始埋布,而赵子暄之前不过是个备受冷落的皇子。
当年汴京宫变,即便赵子敬早存了心思裁撤四门,也不太可能会选择在宫变的时候动手。当时那种情况下,借用四门去对付晋王才是最为有利的方式。
当夜赵子敬的人对上四门,直接原因便是夜远朝和澹台灵发现了异样。
宫变非是小事,赵子敬如何能不缜密计划。那么短的时间中,居然能令人发现出异常。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疏漏。
那个放出疏漏的人,未必不是埋伏在赵子敬身边的遁四门人。
细细的思来,遁四门潜在汴京、潜在赵氏子孙身边的人远不止一个展笑风、一个孟正。
这是一场针对着赵氏子孙,针对着大宋江山的阴谋。
身处局中的赵子暄如何抬腿都是艰难。
如今大宋疆土已一分为二,北有阻卜烈部叛乱,南面交趾连生异动,再联系起从前西夏遗族的反叛。。。。。。阻卜烈部叛乱、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