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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眸似是亮了一下，看着她不说话，于是两人之间便陷入了长长久久的沉默。
凤小凰试图找点轻松的话题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便说道：“没事的，还有我给老爷冲喜呢！”
谢哲低笑一声：“你便这么急着想嫁进来？”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和这个大混蛋说话了！
见凤小凰猛翻白眼，谢哲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他手一伸，把这丫头扯到自己身前，说道：“青青那丫头告诉你的？”
清晨的阳光照进他清冷淡漠的眸子之中，竟染上了丝丝暖意，凤小凰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就说……你怎会起得这般早。”
“……”还不是担心你才来看看的。
谢哲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凤小凰见他眼眶之下一圈淡淡的黑色，不由得问道：“你……一夜没睡吗？”
“爹从昨晚睡下之后就开始犯病，我连夜去请大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
凤小凰扯了扯他的袖子道：“那你要不要去歇会儿，老爷这里有我守着就好啦……”
谢哲摇了摇头：“不必。”
凤小凰收回手，复又问道：“那些大夫进去了多久啦？”
“一个时辰。”
凤小凰倒吸一口气：“那你就一直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哦？”
“嗯。”
她一把拉住他，一直把他拖到了谢老爷屋外的走廊边上，说道：“来，坐这里。”
说罢她已经径自坐了下去，而后扯了扯谢哲的衣摆。
“你这丫头……”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一撩衣摆，与她并肩而坐。
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覆在了他两侧的太阳穴，凤小凰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身后，正微微俯着身子，不轻不重地为他按摩着。
他一瞬间身子僵住，好半晌才开玩笑似的说道：“少爷我不会加你工钱的。”
凤小凰哼了哼，也不在意，随后说道：“工钱这种东西，现在对于我来说不算得什么。”
“哦？”
“成为少夫人之后，我想给自己加多少便加多少。”
“你倒是想得美。”他喉间溢出一声冷哼，却是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不经意间，嘴角微微扬起，也不知是不是“少夫人”三个字着实取悦了他。
凤小凰一边给他按摩，一边轻快地说道：“我怎么觉得，成亲之后拿到了卖身契，我依旧还是谢家的人啊？”
他嘴角一弯：“你知道就好。”
凤小凰不满地抱怨道：“好不甘心啊，掉进陷阱里了！”
谢哲一言不发地听着，不置可否。
“少爷，问你几个问题哦？”
“讲。”
“你当初为什么要出手把我买进谢家？”
“看你可怜。”
凤小凰不乐意了：“我哪里可怜了！”
“你那么小，那么笨，怎么斗得过争你家产的三姑六婆。”
这个答应似乎还算满意，凤小凰又继续追问道：“可是救人救到底，你做什么要霸占我的家产嘛！还让我签卖身契！”
“少爷我乐意。”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凤小凰咬牙切齿，手上力道加重，却换来谢哲满意的回应：“这个力道不错，方才就像没吃饭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
“……”按死他算了！
谢哲惬意地闭起双目，看起来很是享受。
凤小凰又问道：“少爷啊，当初我招亲的时候，若是没有出现那样的突发情况，你是不是就不会冲上台了？”
谢哲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没有机会，可以制造机会。”
“……”
这么无赖的话让凤小凰一愣，手上动作一顿，待得她摸出了这句话中别样的意思时，心中忍不住有些雀跃。
没有机会，可以制造机会？这是说谢哲大混蛋他一定会站在自己招亲的擂台之上？
也就是说，他……
凤小凰故作淡定地问道：“咦，这样说来，少爷你岂不是都得站上擂台？那你怎么不直接报名啊？”
“……”
她等了一阵，谢哲依旧沉默，她不由得试探道：“少爷，你在害羞啊？”
“凤小凰。”他绷着嗓子喊了她一声：“专心按摩。”
凤小凰不理他，径自说道：“少爷，我有没有说过，要嫁一个情投意合之人……”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句，表示记得她确实说过那样的话。
凤小凰盯着他的后脑勺，眼睛一闭，又猛然睁开，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少爷，你喜欢我吗？”
正文 第53章不能说的秘密
谢哲身子一僵，好半晌才叹了口气：“你果然是个笨丫头……”
他这一声叹完，凤小凰正要发挥不追问到底誓不罢休的精神时，谢老爷子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谢哲霍然起身，凤小凰跟在他后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紧张。
谢老爷的屋子内依次走出几名大夫，面色沉静，眉头却皱得厉害。
其中一位年长的大夫摇头道：“老夫已经尽力了。”
其他几位大夫也相继说道：“谢公子节哀。”
谢哲往后退了一步，凤小凰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她转头，看见他面色苍白，表情脆弱得像个孩子。她不由得轻唤一声：“谢哲……”
片刻过后，谢哲的脸色依旧苍白，但表情已经恢复了镇定，凤小凰拉着他的衣袖，能感觉到他身体些微的颤抖，显然在强自压抑着自己的难过。
“爹他……走了？”
老大夫叹了口气：“尽力了，谢老爷依旧醒不过来……呼吸微弱得已经没有了。”
“这既是说，爹还没走。”
老大夫抬头，眼神悲悯：“若是谢公子想要最后再与谢老爷说上几句话，我们可以尽力一试。”
谢哲的手颓然垂下，拨开老大夫径自走了进去，半晌，听得他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好。”
谢老爷头上身上皆插满了银针，凤小凰看了险些要落下泪了来。
过得片刻，谢老爷终于悠悠转醒，老大夫停下施针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半刻钟。”
谢哲身子一颤，没有说什么，抬眼朝谢老爷子看去。
“哲儿……凤丫头……你们都来了啊……”谢老爷子拖着虚弱的声音说道。
“爹，谢哲唤了一声。”
“哲儿……不要难过……爹，无憾了……”
“只是……没能撑到……你成亲那日……爹……对不住了。”
谢哲把头埋在自己手中，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清冷淡漠：“爹可以撑到的。”
凤小凰也握住了谢老爷的手，眼眶红红地道：“老爷，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呀，要是以后谢哲大混蛋欺负我了可怎么办，谁来给我撑腰呀？”
谢老爷子虚弱地笑了笑：“他敢……”
“我敢……我敢，爹，所以你一定要给她撑腰。”
“臭小子……”谢老爷眼神几度明灭，眼中的光芒也渐渐淡了下去。
“爹，你还没抱孙子呢。”谢哲有些急切地喊道。
谢老爷眼中光芒亮了一些：“抱孙子……”说罢他嘴角一弯，对着凤小凰说道：“凤丫头……记得帮老爷子……守住秘密……”
说完这句话之后，谢老爷眼中光芒的彻底熄灭。
凤小凰握住谢老爷颓然垂下的手，那只手遍布皱纹，显得是那么的苍老，但她还记得，每一次被这只手抚摸头顶之时，皆感受到了一种亲人的温暖。
她又失去了一个亲人。
谢哲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谢老爷，他不哭不喊，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一座千年冰山，亘古地伫立在那里一样，没有任何生气，显得更加冰冷。
凤小凰扯了扯他的衣袖：“谢哲……”
他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一下，眼光移到她身上：“嗯。”
凤小凰忍住眼泪，对着他挤出一个笑来：“不怕……我、我会陪着你的……”
他嘴唇动了动，说道：“你笑得真难看……”
“哪有！”她极力反驳：“你明明说过，我是看起来很好笑！”
“现在不好笑了。”
“……”她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稍微开心一些，因为就连她自己，也是在强颜欢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爹跟你说的那个秘密是什么。”他淡淡地开口问道。
凤小凰摇了摇头：“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