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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李兆廷开口,虽一字未着屠杀之事,但话中正是如此意思,语气之硬,无丝毫转圜余地。
魏成辉见权非同微微皱眉,与鹰炎笑了笑。
权非同跟他作对,以为带来了宝,可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桑湛却并无惧色,也无惯常的书生公子意气,他双手一拱,道:“皇上,草民既敢前来献矿,便必不至于叫皇上为难。”
“与族群千人相比,自是州郡数万灾民为大,可是,无论小我,还是大我,这每一边都是您的子民,都不该被牺牲。”
“皇上如今为难的是,既要解军需之虞,又要缓饥民之忧。若此矿尽快开采,则国库可先用于饥民,稍后再从矿收补上军需。可扩充军需之根本,乃是邻国意欲来犯,若是……无仗可打呢?”
他姿态从容,眸中流光蕴转,一字一字,笑住问。
一刹,全场皆静,李兆廷扶案,缓缓站起,看住眼前这一身廉价布衣的男子。
“此处非谈话地,桑公子随朕到御书房一趟。”
“请皇上借一步说话,草民斗胆献矿、再献免战之策!”
二人相视,话音同落。
众人再次惊奇,都不由得对这个青年看了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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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廷已伸手相邀:“桑公子,请!权相。”
桑湛谢过,二人一同步出,权非同看魏成辉脸色微变,勾唇相随。
鹰炎跌坐回凳上,瞳仁迅速缩放。这桑湛从前便不可小觑,但他从没惧过,可今日……他总觉,他同他似全然不在一个级之上,他觉得这个桑湛有些陌生、可怕……
*
御书房。
书案上摆放着棋盅。
李兆廷也不打话,从盅中抽出三子,一白二黑,放到桌面。
桑湛一瞥,修长的手指迅速曲起,往白子一敲,“这是周。”
随即又往其余二子指去,“楚和魏。”
“楚、魏皆为农粮贸易大国,互为宿敌已久。楚近日老帝病故新君继位,此人骁勇,是好战之徒,趁周灾欲攻,非定要亡周,但掠得好处却是必然。皇上必已猜到,魏王狡猾,周魏如今虽互为姻亲,但魏决不会助周,以期收楚攻周之利。若周能损楚,则攻楚,若不能,也无损失。”
“不错。此朕猜到,楚王亦猜到,是以楚将肆无忌惮攻周。大势所趋,利益在前,战如何能免!”
“不,皇上。若楚以为,魏周实已暗中联手,此番不过是诱敌深入,二军联手,共同灭楚呢?”
“公子此法,朕早已想过,可这新楚之王据说生性多疑,颇为聪明,如何能诳?”
“魏王不帮皇上,然魏国妙相是皇上丈人,丈人能不帮女儿女婿?”
“此事,妙相无法说服魏王。”
“无需劝服,皇上只消做三事。一、邀妙相来周,向其求援,妙相既非魏王,自然无法答应前期便出兵相助,皇上请借文人墨客之口,将此弄得天下皆知。二、妙相亲随,与妙相发生争执,妙相要杀,亲随因故逃脱。三、亲随逃往楚地,密报楚王。”
“亲随因怀恨在心而密报楚王,此实是魏周之计,魏面上诸多推搪,不肯助周,实已与周定下密约,暗中联手,等周来犯?经此一绕,楚王反而相信。好!”
二人面对棋盘,一番言语之间,来往快如电闪、箭出,不过半盏茶功夫,尘埃落地。
李兆廷目中光芒大盛,一拍桑湛肩胳,“桑公子是百年将才!朕接受此次献矿,将工部相关人手于你,快慢由你安排。”
“谢皇上。”桑湛弯腰,缓缓答道,眼中缓缓闪过一丝什么。
“你有大功于朕,想要何赏赐?”
“草民部族近日亦受涝灾之害,虽无几大州郡之重——”
李兆廷本奇怪他身份不轻,却一身粗衣,此时了然,见他并不作态,颇为中意,未待他说完,当即便道:“那朕便赏你黄金百两。此策绝不值百两,但灾难当头,不可铺张,望桑公子莫要嫌少才好。”
桑湛似十分欣喜,“皇上能赏,已是万福。草民替部族谢过皇上。”
李兆廷心中大石落,又看向权非同,“权相好眼光,又助朕一臂之力。”
权非同于旁把玩着棋子,闻言笑道:“托皇上洪福罢了。”
三人又相谈一番,倾谈甚欢,李兆廷问桑湛住于何处,稍后送赏过去。随后,权桑离去,李兆廷叫过司岚风,司岚风正要道贺,却听得他道:“你先派人送赏,等夜幕降临,再亲自走一趟,将桑湛再宣进宫来。”
“皇上这是……”司岚风不解。
“此人并非池中物。朕要重用,但并未谈妥之前,不能让权非同知道。”
司岚风登时省悟,“良材可遇不可求,皇上这是有意将这桑湛培养成为另一股势力,以此牵制权魏?”
“不错,三足之势,方为牢固。”天子眸透精光,缓缓说道。
*
宫中小道上,权非同瞥桑湛一眼。
这人登门拜访的时候,他从他口中得知,当日宿敌鹰炎离开,他知其必定卷土重来,遂买通其身边一名心腹,事后第一时间便得悉献矿消息。
而今日一席,此君不仅心思慎密,且胸。有大才,他唇角略略一勾,道:“我说桑湛,你一身能耐,哪怕贵为一族少主,也不过苟安地方,未免浪费。今日一面,皇上必定招你。可良禽择木而栖。你若愿助本相,
本相将来但成大事,必予你一人之下,你是聪明人,该明白这是李兆廷绝不能做到的。他若用你,不过是为平衡朝势。”
桑湛停住脚步,眉峰轻动,似在思考,又听得对方道:“若你不肯,本相只怕会不高兴,我这人一旦不快,嘴便不严,万一在皇上面前说漏嘴,你似乎对他那淑妃颇有想法,那便不好。”
“桑某不知相爷在说什么,您怕是看错了。”
“看错?你我过来时,那边好戏正好上演,我并未让人通传,是以无人察觉,但我却看的清清楚楚,你与她第一眼的目光,啧啧,那眼神……强烈、嫉妒得好似想把她生吞进腹似的,哪怕你掩饰极好,不过短短一瞬。”
☆、538
“而且我知道,你本就认识她。”
“权相竟然知道我们是旧识?”桑湛“咦”的一声过后,并未大惊失色,而是淡淡笑道:“是,因缘际遇,桑某与她曾在部族有过数面之缘,桑某当时也确是对她生了爱慕之心。但她并不接受。”
他说到此处,压低声音道:“而且,当时我看到她与一名男子过从甚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才知道,那竟是前朝天子。”
“是以我也死了心。当然,说一丝心思都剩不下来,也不可能。只是,方才是吃惊多于恋慕。她的脸……相爷看到的实是桑某的惊色。桑湛也何尝不曾在相爷眼中看到紧张?难道相爷对淑妃也……克”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权非同。
“啧啧,推回到本相身上来了?本相是对她有想法。不过皇帝知道。”权非同哈哈一笑,“前朝那短命鬼皇帝已不在,她和如今的皇上倒是真好,你有所不知,他们两人乃是青梅竹马,你方才也看到,皇上是如何的维护。皇帝也知她对我无意,是以我和她倒才算是真正的……并无什么。”
桑湛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本相方才也是玩笑之言,少主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本相等你答复。”权非同话锋一转,不似方才“威逼”,
“好,桑湛必定会好好考虑相爷的话。”桑湛抬头,看的出似在思虑,“只是桑湛来此,本是为部族所行,倒从无想过居庙堂之内。当然,若真留下来,我也希望选择一位明主。我需要时间想一想,还望相爷海涵。”
权非同点点头,笑吟吟的看他离去。
这答案倒在他意料之中,若他立刻答应,他反为觉得这人不妥,别有居心,因他本是为矿事而来。
只是,哪怕他答应还是不答应,有个人,他是不可以肖想的。
倒别怪他将李兆廷祭出。他看上的,自然容不得他人去想。
想到一个人,他自嘲的笑笑。
她倒下得去手!有时他真想不明白她的心思,她主动要求出宫,如今却又要求回来,她这是已下定决心要为连玉报仇了吗?
这时,一人从后转出,“大哥。你有意招这桑湛?他能用吗?”
“若他一开始答应我,还真不能用。你也知他住处,过去看看李兆廷是否借赏赐之机,派人把他再次宣回?”
“是!”
*
李兆廷离开后,宴席很快也跟着结束。本来,所谓秋宴也不过是晋王妃要给回来的素珍的一个警告。但李兆廷的态度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