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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玉看也没看她,鼻中一声轻嗤,径自走过去。
梅儿浑身一抖,又惊又怒,但唇角蠕动,满腹的话语却骨碌一下,就此跌回喉中。
“皇上何必如此吓唬阿萝的婢子?阿萝的亲人如今也只剩母亲跟她了。”女子的声音从前方床中虚弱传来,语气中透着无尽的讽刺。
连玉在原地停顿了一下,终快步过去,凝目看向床中人。
她头颅深陷在枕中,姣好的脸上虚黄青白,几绺秀发湿嗒嗒贴在额上,头颈冒着细碎的汗珠,显见痛苦。叠放在被上的手,其中一只腕部缠着厚厚纱布,布上还渗着几许血迹。
“阿萝。”他叹了口气,唤了她一声。
阿萝冷冷看过来,眼中含着悲愤,也许还有更多其他的东西,她心痛欲裂。
她原本希望在他眼中看到的东西,没有,甚至,她原本设想过,他会慌了神色,一打照面便把她抱住,内疚,痛苦,悔恨,统统没有。
他安静地站在床边,拧眉看着她,眼中唯一透出的是叹息,还有一些心疼,但那心疼,却不似是看心爱姑娘的那种感觉……若躺在此处的是连欣,无烟,大抵也是如此?!
“连玉,你不公平。”她想朝他闹喊,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她死了,你伤心欲绝,我死了,你只会拍手称快吧。”
“你若死了,我会很难过。”连玉依旧没动,“可是,这样死去真值得吗
L?我们之间的事,已然过去,我曾怕你死,那也是我选择和你一起的理由之一。可是,我不能一辈子为此所挟。”
“而你,又得住你母亲和你自己吗?”
“这七八年的时光,把我们都改变了。你和我都回不去了。我说过,若当初你不曾‘死’去,我不会再爱上别的人,可是……阿萝,在我和你年少还没那份情爱打磨成生死相许之前,你离开了,我用了七年时间来祭奠你,也许,你说对了,我太寂寞了,过着最枯燥的生活,是以我出手为自己制造了一段姻缘,可是,谁都没想到,这竟是一段可以刻骨铭心的感情,可生死许之。”
“我爱过你,但那是过去,只在过去了。我爱她,在今天,在这一生。”
“阿萝,你有没有想过,若当年你没有让顾双城站出来成为替罪羊,改通知我由我来处理这件事,所有一切是不是都有了不同的结果?我知道,你恨她,因为你自小比她苦多了,我经历过这些,我都明白,但为何非要争一夕长短,她也罪不至死?我相信,她有私心,但她从小叫你一声姐姐,那当中的感情也不是假的。你心里也这样想过,是不是?”
阿萝猛地坐起,终于这一刻,他说着让她心如刀割的狠心的话,却不知为何,却也让她感觉到,他有在心疼她,真心在心疼他。
他清冷的眼中,缓缓流湍着,有疼惜,还有责备,像刀剑般锐利的责备。七年前困苦坚韧的少年,此刻成熟沉稳的男子,两道身影仿佛重叠。
她目光落到他垂在衣侧的双手,那双掌边沿都是茧痕。
她突然才意识到,这些年来,他也苦。
爱之深,责之切,哪怕,这爱已非情爱。
她突然一瞬心中竟有一刻静谧,仿佛看到当年那个被怒急攻心的自己,似乎是,真还有更好的选择?为何当年……因为从小事事小心,因为也被压抑了太久,因为怕失去……
这几天来的痛恨,此时竟轻了那么多。
她突然忍痛起来,颤抖着走向他,“连玉,我当年也许真错了,我不想再提那些事,我也知道你不容易,可是……可是……带我回去好吗?”
连玉眉头一拧,她摇摇欲坠的身躯,终于,他还是出手相扶,握住她双肩。
……
素珍踢着院中的碎石,偶尔抬头,看到二人一瞬紧贴,她好想冲进去,但最后到底也没有冲进去,只是笑笑对朱雀道:“我出去走走。他好了,让他到提刑府来找我。”
朱雀几人也是看到里间情景的,都有些变了脸色,朱雀低声道:“我进去提醒提醒主上——”
“不!”素珍几乎立刻摇头,“他把我带来,便是怕变数,我也信他,只是,我吧,到底是小气的人,就这样了,我先出去走走。”
她闪身出去,倒也不太担心别人会认出她,出门前,连玉特意把她的脸弄得乌乌黑黑,以防万一。
院内几人交换了眼色,玄武悄悄跟了上去。
提刑府离此处并不太远,就几条街道。素珍走了不久,便折了回去。她哥哥一直杳无音讯,她是希望尽快见到他,把事情向他说明白,也希望他能参加她婚礼。
那人也把一切替她想好,已暗中在提刑府附近埋了人,只要有可疑的人经过,端看暗号,便立刻截住。只是,有些古怪的是,此前内卫报,暗号竟消失了。
是不是说哥哥已看到了?还是说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还有冷血……
她的婚礼,他们是参加不了了吧。该怎么找到哥哥?!
她蹙眉,站在路中间,又想起阿萝。
“素珍姑娘?”
于是乎,侧方惊喜一声,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她这样子都有人认出来?不对,素珍姑娘?她心中疑窦,侧身看去,又是一惊。
那是几张并不太熟悉却也绝不陌生的面孔。
他乡遇故知的……仆人。
阿奴和阿布,还有桑湛的朋友,阿奇。看到她,三人都是又惊又喜,似也是始料未及。
她当日自然没有用李怀素这名字,冯家女儿名字的朝廷清楚,皇榜上却并未列明,何况,天下同名之人何其多,是以,她隐去了姓,以旧日名字相报。她当日返程,就是以
这么副鬼样探访他们的,怪不得能认出来。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见鬼的那桑湛千万别要是在这附近才好!
☆、435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她只待随便一侃便开溜,一点也没有尽地主之谊的打算。
“是这样,”阿奇却雀跃的往她肩上猛力一拍,压根就没把她当姑娘看待,笑道:“我们来找个人。”
素珍心中默默流泪,这女的把她当男的,男的也把她当男的。
“找什么人?”但这话倒是引起她好奇摹。
阿奴是个伶牙俐齿的,立时道:“鹰炎逃了,我们一直找不到他踪影,慕容公子说日后若需他援手,便到上京来找七王爷……府的管家,说是和他有些交情,也许可以拜托他请七王搭个手。”
“是啊是啊,七王爷是能命令官府的人,若肯帮忙,一定能将这叛徒捉住。”一旁,阿布也高兴地说。
七王爷的管家……这连玉扯起淡来还真是脸不红耳不赤的,素珍听得肚子一抽,她初进京那会,也是这么被坑的。
不过看样子他似乎是真打算相助桑湛。
是了,连捷那货的府邸离提刑府就在附近,怪不得他们会在这里出现!
“素珍姑娘,你怎么了?”
众人一阵奇怪。
素珍回过神来,连忙笑道:“马到功成,马到功成。桑公子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众人听她提起桑湛,都是会意一笑。素珍头疼,他们这是会意个什么劲,她和桑湛可没半毛钱其他关系。
阿奇低声道:“阿湛原本要来的,但楚国那边有些事要他过去一趟,只好先行,稍后便赶过来和我们汇合。算着日期,也快到了。”
说到楚国的事,阿奇有些迟疑,素珍隐约知道是桑湛生母那边的事,先辈的事情多问不礼貌,自然不去打听,听说桑湛也来,立刻道:“马到功成,马到功成,我刚想起家中还有点事,先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姑娘请留步。”几人听说她要走,顿时急了,阿奴挡到素珍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
“这是公子给姑娘的。”
素珍有些不明所以,“这是……”
阿奇笑着解释,“阿湛赴楚,本预计会逗留一段时间,不遂将此函交与我们,我们此间事一完,便到淮县找姑娘,将信交给你,但近日我们收到他信函,方知他那边事好,正赶往上京,亲自求见王爷。”
“没想到竟遇上姑娘从故乡返京,真是天降缘分。”
在他们笑容可掬中,素珍一脸苦逼接过那封信。
“主子想对姑娘说的话,都在里面了。”阿奴调皮轻笑。
素珍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把自己呛坏,“兰娜呢?”
“阿湛不喜欢她。”阿奇叹了口气,似乎也觉得颇为可惜。
阿奴和阿布却在旁敦促,“姑娘快看信吧,看有什么话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