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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廷微微笑着,和权非同一样,他也想看看连玉敢不敢招安。当然,最主要还是借机进入后宫,将答应见面的信息传给顾双城的侍女。
朝散后,不想连玉说道:“李提刑,七弟、九弟,你们留下,朕有事和你们商议。”
好些官员都有心照不宣的感觉。若皇帝真要商量什么事情,该让严鞑、慕容景侯这两位老臣子也留下,最不济也让高朝义、司岚风两名风头趸留下,单单让两位兄弟陪着,还不是为了面上好看。黄从岳微微冷笑,低声说了句“淫。乱宫闱。”
当然,这话说得极为小声,只说与身边几名亲信听。魏成辉从他身边走过,似乎也没听到,只招呼了权非同一起出去。权非同淡淡“嗯”了声,对连玉假公济私并没说什么。
李兆廷心下微凛,连玉眼尖,淡淡看向他,“李侍郎可是还有什么要奏?”
李兆廷上前应道:“皇上上次问微臣的事,微臣有了答案。”
连玉嘴角微勾,“噢,那李侍郎也随朕到内宫御书房坐坐罢。”
素珍心想,怎么哪壶不开提净提哪壶,李兆廷你今天过来凑什么热闹?
她心里有些焦急,蹙眉落在最后。一行人走进内苑,因也无其他人在,连玉突然顿下脚步,转身说道:“怀素,过来朕身边。”
素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连玉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
素珍顿时一惊,她如今虽和李兆廷双方都已默认解除婚约关系,但在他面前和连玉动作亲昵还是好不尴尬。
“李怀素。”
连玉略带低沉的声音提醒着她。她连忙低声道:“皇上,这七爷、九爷和李侍郎都在。”
明炎初率内监在前领路,闻言回头笑道:“姑。娘,不仅几位爷,青龙、白虎、玄武还有奴。才也在呢,只是这不碍事,姑。娘和皇上想做什么都行。”
连琴和连捷相视笑,连琴冲她做了个鬼脸。素珍大臊,可是在连玉幽深逼人的目光下,她还是伸出手去。毕竟他为无烟的事筹划,几天没见怪想的,反正,李兆廷对她从没动过心,看到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她自己别露出和李兆廷相熟悉的痕迹便行。
连玉扬扬唇,几乎立刻将她手握进手心里。
他侧身和连捷说话,说起连欣的事,手指却一下一下抚捏着素珍的手,素珍心头一阵乱撞。
连琴低道:“七哥,你说这李怀素到底有什么好,六哥怎会如此喜爱?”
他不曾想到的一些事,连捷却想到了,笑道:“喜爱自是不假,只是六哥当众对李怀素亲昵还有一层意思,这李兆廷正好在不是吗,权非同对李怀素似乎有些想法,让他师弟将所见所闻传给权非同最好不过。”
连琴恍然,原来是宣布独占的意思。
这时,连玉转身对李兆廷道:“李侍郎,且随朕到御书房详谈吧。”
“是。”李兆廷低头应道,见素珍随连玉淡淡看过来,神色十足冷淡,一股心火忽地从胸臆窜起,他震怒异常,竟想起魏成辉的话来。
而此时,她随连玉转身,两人竟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去。
他冷冷看着,心想,她果然还是勾。引了连玉。可连玉会真心?他且等看她的笑话!只是,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帮她,只会看她着如何痛不欲。生。他不动声色看着,想着,笑着。
☆、248 鸩杀
连玉和素珍两人携手走了一段,两人也不说话,却觉得心里暖如春煦。迎面走来一个内监,见到连玉连忙纳拜,又给李提刑见了礼,方压低声音道:“皇上,魏妃娘娘那边准备好了。”
连玉摸摸素珍脸颊,“去吧,你两个肯定有些私密话要说。我就不掺和了,完了到御书房找我。”
素珍笑着点点头,那内监领着她毕恭毕敬地走了。
*
走到一处园子,只见各种名花枝叶繁茂,绿茵如云,红粉似缎,花团锦绣竹萃弥雅,檐角亭亭氤于深处,锦鲤翩翩曳于近池,偶尔拨动碧波,水花跃于艳阳下,晶莹剔透处,争得夏意浓浓榛。
而不远一座水榭里,一名锦袍男子侧身斜倚在椅上,形容慵懒,行藏放浪,正和身边几名女官、宫女低声谈笑,说到兴致处,搂过一名宫女亲了一口,一时惹得众女尖叫不断。
素珍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哪个男人敢在后宫这种地方如此大胆,官员是绝对不如此胡混的,若说王族子弟,别说一般贵胄,便是连捷连琴也未必敢如此狂放。这可是天子的家。
这时,那男子似乎也听到声响,侧眸看来,素珍总算看到此人面目,一时得半是无奈,半是失笑耶。
对方自也看到她,和身边女子说了声,拍拍袖袍走了过来,“李怀素。”
素珍睨着他道:“霍长安,你这左拥右抱,也未免太放肆了吧?”
男人挑眉,“连玉还没说我什么,你倒管起本侯来了!嗯嗯,本侯懂了,你如今也算得上是半个女主人了,宫宴那晚,你和连玉……啧啧,每个人可都看得明明白白。”
素珍被噎了一噎,脸上一热,只是,她顿得一顿,不怒反笑,“仔细传到连月耳中,你没好果子吃。”
霍长安哈哈一笑,伸手往一个方向指去,“太后说也好些天没见连月了,让她进宫坐坐,这连月就在此间,不消传,一会过来就能看到。她不会在意这些,逢场作戏,她看的明白,我府中新近还纳几名姬妾,风情的很,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素珍愣了愣,没想到他是陪连月进宫,更没想到这位侯爷最近竟春风得意了,逢场作戏么……想起这是无烟过往最是在意这些,她心中难受,略一计较,道:“长公主到太后宫中,你不相陪?”
霍长安眸中透出丝意兴阑珊之色,“娘。儿们说话,有什么可听可陪的。说起来,你不和连玉幽会,这是要到哪里去?”
素珍心道,问得好!
“无烟病了,你不会不知道罢。我今日进宫就是过去看她,你要不要一起去?”
霍长安本嘴角含笑,闻言脸色一沉,傲然冷笑,“她的事与我何干?”
素珍为他态度所激,也沉了声音,“她如今病重,你都不去看一看吗?”
霍长安倏然挑眉,“我和连月已打算要孩子,你若把我当朋友,就别在我面前再提这个女人。”
素珍一惊,孩子……她气得双手紧握,“姓霍的,她不是你曾经爱过的人吗,即便无法相濡以沫,何苦憎恨若此?即便只能作朋友,你去瞧一瞧她,她也会高——”
“你懂什么!我和她已不能作朋友。我从来就不是她心中那个人,只是她不得已时的消遣,我倾尽一生心血,却是她眼中泥泞。我如今和连月很好。你不会懂。”
霍长安冷冷说罢,拂袖远走。
素珍苦笑,她倒是突然明白了,其实,骨子里,霍长安和无烟一样骄傲。霍长安的武功,十个她也追不上,旁边内监也低声催促,“时候不早了,大人走罢。”
素珍无声地叹了口气,随他而去。
*
孝安寝宫中,连月正接过红姑递来的一个瓶子。
连月不解,“连月愚昧,不知这是何物——”
横卧在长榻上的孝安眼中透出一丝厉色,很快又敛去,只悠悠道:“这瓶子药名唤‘风声鹤唳’,世人只知有剧毒‘鹤顶红’,不知还有这种也名为‘鹤’的毒药。”
“此毒制作秘方已失传,是宫廷数种缓慢发作的秘毒之一,无色无味,每次服食少许,中毒者只觉头昏乏力,根本觉察不出是中毒,最厉害的大夫,最纯净的银针也检不出异样,误服一两次,只会大病一场,若服食到七八次份上,中毒者一月必死,死时五脏俱损,其痛苦延绵,长达数天,不比鹤顶红迅猛干脆。”
饶是连月素来机警,此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寝宫婢侍尽散,孝安身旁只剩一个懂武的红姑,她心头一震,失声问道:“太后要将药赐给连月?”
*
素珍去到无烟寝宫的时候,无烟一身白色云锻,早迎在门口,就像一株临风白茶,风姿绰约,容光逼人不可方物。看到素珍,她嘴角微微扬起,对那内监道:“本宫有话跟李大人说。”
内监笑答,“娘。娘放心,奴才懂得。”
眼看内监走远,素珍心中百感交集,用力握住无烟的手。
无烟笑,“快随我进来。今日你来,我把侍卫、内侍和宫女全都遣走了,将湘儿也撵了出去。毕竟你在人前还是男身,让人看到你我一处不好。六少本。欲带我出宫与你相见,但我不想他多费周折,就还是约在此处了。”
素珍心中更是难过,无烟是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