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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云招内,闺阁香室,一片绫罗红幡,轩窗紧闭,淡淡木兰香掺杂酒气,一派颓靡景象。
红罗飘零的深处,帐幄的一端,朦胧人影半倚在榻头,手臂闲散垂在雕栏,一杯一杯,续着杜康。
往日凛凛威风,如今颓败靡废,也不过是兀自枉然,谁还能疼惜她不成?如今的这副模样,也不过是自惭形秽,无人怜惜。
酒就是要一杯一杯独饮慢吞,这样心底绞痛的感觉才会放大映射,麻木了就醉了,醉了也就乏了,循环往复。
她已在赤云招被幽禁了许多天,想是父亲被气得狠了,除了每日送饭菜的小厮前来,还能问一两句外面的消息,其余的,竟连个侍婢也没为她留下,真当是凄凉寂寞,小厮是否有授意她不清楚,只是这么多天来,却没一条和他相关的消息。
半梦半醒间,幽幽转头看向窗外,已过了午时,今日却连那个小厮都没来,她这个少主当得真是可悲,见风使舵的太多,父亲既失望于她的所作所为,其他那些宵小定以为她大势已去,便连敷衍都疲于应付了。
赤云招的寂静并未维持太久,虽是闺阁,离前殿尚远,但是喧嚣喊嚷还是能穿过这里紧闭的门窗,乔雪瑶听到动静,猛地从床榻上站起,走到窗前,将脸贴在木栏上,细细听着:隐约有喊杀的叫嚷,不应该,当初她听闻父亲谋划,是要将武林豪杰一网打尽没错,但不该这么大动静,都传到了赤云招,可见前殿杀伐有多激烈。
她将脸贴得更近,向听得更清楚一些,似有人在喊嚷,至于喊得什么,她却听得不甚清晰,父亲为防她逃跑,命人将门窗都用木栓钉住了,房间内别说刀剑,就连瓷盘碗碟都是用完就被收拾走,就怕她兵行险招,来个以死相逼。
正手足无措,忽然门扉有动静,“邦邦”的声响从外面传来,似乎有人在砸门闩,乔雪瑶蹑着步子走近门前,正待要细听,轰然一声大响,木门已被人从外凿开。
尘土木屑纷飞,呛得人睁不开眼,乔雪瑶掩面轻咳,却在眨眼的罅隙间,怔怔愣住。
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就手持着长刀站在门外,透过尘晦,她能看清他目色沉沉,深邃如暗无天日。
还在拿捏着他是否真实,或是醉梦的间隙,那人已上前将她手臂揽住,一言不发便要带她出去,直到她猛然惊醒,才挣着甩开他的手掌。
林若言愣了一瞬,随即收回手,却连一眼也未施舍给她,只沉了一声气,背着头淡淡道:“来不及解释,事发突然,先随我离开这里。”
乔雪瑶放下掩面的长袖,有些恼火,却又碍于情面无从发泄,只能幽幽望着他,“你把我当做什么?”
乔雪瑶明显抵触,她被关深闺,不知外面险情,林若言来时,便已见群雄药力尽释,此刻正怒气勃勃,欲问罪正武盟,哪里有时间再多作解释,当即封了她哑穴与几处大穴,让她能乖乖跟着他,别出岔子。
乔雪瑶原本身手便在他之下,又是酒醉初醒,一个怔忡,便被他封了穴,当下反抗不得,也发不了声,只能受他钳制,听命于他。正心生疑窦,不知他意欲何为时,却出门见外面烽烟四起,杀声震天,乔雪瑶不知出了何变故,父亲计划她略知一二,莫非事情败露,父亲此时可有危险?她想问,却话到嘴边,只能急得咿呀乱叫。
前面假山处掠来几个丐帮弟子,叫嚷着要将正武盟千刀万剐,林若言手臂稍用力一勾,拽着她胳膊,翻身躲到山石后面阴影处,避开了那丐帮弟子视线,待那几人走远,林若言才轻沉一口气,低声嘱咐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前面看看。”
说罢,他闪身出了假山,乔雪瑶望着他身影飞过树叶飒动,听周围没有动静,便踽行于山石勾缝间,她记得前面一点有个暗道能直通前殿,现下是什么状况她不得而知,不过当务之急得先到前殿探一探动静,林若言此番前来显然不是受父亲指意,而方才看那丐帮弟子的样子,显然豪侠并未受父亲控制,难道失败了?父亲岂不是有危险。
心中已乱了分寸,正要疾步通行于密道,却在不备间,后脑一痛,彻底陷入混沌。
……
武光殿,正午赫煌的天威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挡得几乎不剩分毫,如同当初同仇敌忾欲攻上韦宜山,为七大门派讨回公道一般,群雄此时此刻对于正武盟的愤懑,更是一言难尽,喷薄欲发,雪山派更是懵懂,她们快马加鞭赶来,是与豪侠会和,一同讨伐听香榭的,然而当她们踏入正武盟的大殿时,让她们目瞪口呆的却是群雄受钳,而正武盟早已人去楼空。
二话不说救下了众侠士,雪山派方知自己已被人利用,云城会师就是一个圈套,若不是中途被听香榭截下,只怕这被钳制的侠客中,还要有她们的一份。
被控制多日的群雄更是恍然大悟其中阴谋,正武盟难辞其咎,然而乔楚到底意欲何为,却无人知晓。
正在议论纷纷,并且一筹莫展之际,不知从哪架出一名女子,消瘦苍白,几乎无人认得其相貌,只觉茫然。
这时,一身形单薄的男子从旁步出,颌下络腮长须,一双慧眼却如电锋芒,显然是乔装易容过了,众侠且要先听她说甚,却仍是有人耐不住性子问了句“来者何人”。
只见那人雍笑抱拳,礼敬三分,“在下乃天师宫三座弟子,鄙姓金。”
话音未落,便议论声乍起,“天师宫是哪门哪派?”
那人对此疑虑付之一笑,抬臂制止道:“在下师门小门小派,诸位不必介怀,在下今日送上好礼,想必众豪侠会更有兴趣。”
言毕,他两指一恍,解开脚边被绑缚女子的哑穴,随后悠悠然解释道:“此人正是听香榭上一任掌门,诸位所中迭罗香之毒,且听她亲口道来罢。”
映歌将一切前因后果道明,众人才幡然醒悟,一开始便是正武盟设下的圈套,迭罗香有控制人心智的功效,若长期服用,便形同活死人,只听命于控药之人,众人听后背脊发凉,正武盟狼子野心,妄图以卑鄙手段统治武林。先是诱骗映歌取得迭罗香,之后派人谋杀柳扶风柳掌门,先后盗取各派至宝,并栽赃嫁祸,随后将人云集于此,却是要利用江湖人士仗义相助的朴质,将人一网打尽,此手段卑劣阴损,实乃江湖人所唾弃。
众人欲将映歌杀之祭旗,却在倏忽间,剑芒四起,那络腮胡须已将映歌凌空提起,脚尖点于房梁,眉睫微敛,睥睨众人。
络腮见众侠士震惊茫然,仅仅露出粲然一笑,出声解释:“这映歌是在下擒来的,虽助纣为虐,却也是听香榭自己的事,待我将她交给听香榭发落,届时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与其在这争得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不如想想看如何应对正武盟,这里闹得这么火热,想必乔楚按老贼早已通晓,是避之锋芒走为上,还是正面抗击,且还说不好,诸位请先以大局为重。”
说罢,他将人随手扔到后面,所落之处却已有人接应,人头攒动片刻,映歌已被人送出武光殿,布局周密,那天师宫决然不像是一个无名小派。
直到此时,众人已猜到大概,这络腮男虽乔装成男人,却掩饰不住身形纤细,声色灵动,仔细辨认便知是女子所扮,映歌能在她手中,她与听香榭便脱不开关系,只是如今听香榭到底还处在风口浪尖,怕是惹来非议,才虚报了个天师宫罢。虽都通透,却没人道明真相,众侠自愧欠听香榭一个说辞,不道破也是为了自己的脸面。
络腮见下面众生脸色各异,也只轻扬一笑,飞身飘逸纵下高梁,她身为听香榭掌门,万没有退居其后,只观后效的道理,若今日不能给听香榭正身清白,她就是争也要争一个明白。
方才那络腮提及是走是留,此事倒确实需要好生商议,少林的空寂大师正要建议移步探讨对策,忽然这时,丐帮的韩长老狮吼功一出,将人慑住。
“且慢,看老夫擒到了什么雏儿!”
☆、舍身相救
宫姒锦乔装改扮成路人,眼瞧着这边风生水起,丐帮的韩长老她早有耳闻,别看人家乞丐出身,却最是乐善好施,行侠仗义的事少不了他,因此丐帮打狗棍虽还在他手里好端端攥着,此场合却仍然有他身影,不过也险些栽进了乔楚挖下的坑,因此在接了毒后,怒发冲冠,第一件事便是带领手下弟子扫荡正武盟。
其实这场上只有宫姒锦清楚,正武盟根本不是落荒而逃,反而若不是她施计将大波武力引走,雪山派决计救不下人,不光如此,还要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