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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骚气娘们,大半夜的定是去找男人了。”
若自己抓住了这丫头的把柄,还不任由她捏揉搓扁。
脑中几番思量,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起风了。
独自走在宫道上的元子卿眨着眼。
今夜的风,无端而起,贴着墙边四角悠悠盘旋,十分诡异……
当她下午寻了个无人处抽出腰间之物,看到纸上的寥寥几句,是一首诗。
“宫人重暮妆,
北望茕与湘。
来人但欢逢,
叙旧思重陈。”
宫北来叙……
引她注意的并不是这首藏头诗,而是诗旁的落笔——皖。
皖是华姐姐的小字,她当然记得,无论题笔者是否为华姐姐,她都要去一遭。
如若她料的没错,应是一直往北走。
而此时,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正有人执酒酣饮。
一旁宫殿屋顶黛瓦上,白长剑插入细缝中,青衣女子拿着酒壶,耳朵微动。
“有人。”在她唇瓣轻启那刻时,长剑已有异动,一股杀意弥漫在眼中。
“青璃,你醉了。”说话人站在一旁,抱剑相望她,“宫中的人,切勿乱动。”
“哼,你莫非看上了方才那低微的小婢女不成。”
突然眸光一聚,赤岩嘘了一声。
又有人来。
青璃低头看去,嘴角一扯,感情这宫中的人大晚上都喜欢到处闲逛不成。
啪。
手中酒壶击去!只听清脆一声响,一阵刺耳的尖叫传来。
又是个女的,赤岩眉头一挑,感情这西楚皇宫里的宫婢们都喜欢大半夜往外边遛弯。
青璃冷笑,眼中满是轻蔑。
“真没用。”
赤岩抱剑不说话,望着之前那人行去的方向,仔细思量……
——
另一处,顺着北走,元子卿来到一道宫门前。
她沉默,门上金匾写着‘绯烟阁’。
殿前,大门未关。
重重纱帘被风吹起,晃起一天月色,香炉中烟波袅袅,烛光荡漾渺渺雾气,那抹光忽暗忽明,飘摇不定,晃着人眼。
正与此时,一双手,缓缓拉开纱幕。
在看到纱幕深处中端坐的女子时,元子卿顿时睁大双眼,想惊呼,却不知怎的声音凝滞在夜色里,喉间涌动,话语堵在咽喉,化作脚下步子,上前,躬身而跪。
只是在她躬身那可刻,未及见到纱幕中女子颤抖的身子和紧握的手心。
“奴婢惜欢,见过……”
“进去罢。”
说话的是旁边宫女,元子卿敛眸起身。
在重重纱幕深处,女子肤光胜雪,以手撑着下颚,随意间便是一个华美的姿势。
压制住心中涌动的情绪,低头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自她从进殿后,便无人出声,偌大的宫殿安静的落针可闻。
而坐在上首的女子,却一直侧转着脸,看着炉鼎中飘摇的缕缕烟波,元子卿心霎时间揪紧,心里种种问题呼之欲出,仿若殿外厚积的白雪般森冷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的内心中深藏的记忆被这脑中种种念想敲得生生作痛。
“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一线月光浅暗,夹着淡青色烟波,映着上首躺坐那女子的眉宇,那一双眉扬掠的角度精美至令人惊叹。
那人红唇微张。
“你叫惜欢。”
话语随着风轻缓踱入元子卿耳中,语气的淡漠是她未想到的,但只是方才进殿时的那一眼,她便知。
这是她的华姐姐,只是她为何进了宫,还成了皇上的妃子。
“回华嫔娘娘,是。”
☆、第十九章 路远迢迢
听到华嫔二字时,很明显女子手中动作僵硬了几分,不过那只是一瞬。
理了理自己半解的衣襟,华嫔缓缓站起,她似是走得很慢,然而转瞬便到了近前。
“虽那绣工与正品无二,不过本宫只需一眼便知那是假的……”说着看看了元子卿站立不动的身子,接着道,“其实,盒子装的九凤锦络图本就只剩一半。”
元子卿心中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她要把一幅残缺的九凤锦络图交给岚姑姑,虽疑惑,但是她还是默不作声,继续聆听。
自己的绣工,华姐姐自然认识。既然她寻了自己来,现下,就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可是,为何她不与自己相认。
“华姐……”
话还未出口,便被华嫔打断。
“你的绣工不错,岚姑姑那里的小伎俩还算瞒不过本宫的眼,因着这是陛下赐下来的东西,也不可声张,今日叫你来只是想见见……”话凝滞了一片刻。
“见见能绣出九凤锦络图的人会是谁。”
“小小绣活,上不了台面,让娘娘见笑了。”
不相认吗?原来这世间变的最快的是人心。
“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如若本宫从浣衣坊那处要了你……你是否愿意来我这绯烟阁。”
元子卿心悸一动,面容平静,一揖。
“娘娘看上婢子,乃是荣幸,可在浣衣坊,岚姑姑待惜欢也是极好的。”
华嫔停住整理手腕的动作,背对着纱帘往后一靠,目光绽放异样的光芒,低低道。
“怎么,本宫这……你竟还瞧不上。”
元子卿扑通一声跪下,双腿接触汉白玉砖石那刻,心也如凝住。
“是。”简而意赅,掷地有声。
声音回荡在大殿里外,迟迟无法散去。
殿外,一个小宫女急慌慌跑来。
“娘娘!皇上的銮驾要到长亭路了。”长亭路便是绯烟阁不远处的宫道,本来今夜皇上按例应去贵妃处,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来此。
华嫔眼中立即浮现出一抹厌恶,“本宫知道了,你们下去准备吧。”
说完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元子卿。
“地上太凉,起来罢,今日的事你且放在心上,如若什么时候想通了,找我便是。”
“谢娘娘。”
片刻后,一阵太监唱报传来,“御銮到!”
藏身在殿外假山后的元子卿,紧盯那黄袍上御龙九天的图案,紧紧咬唇,直到唇破了一道口子,血腥味弥漫咽喉,她才慢慢收回紧抓住假山石壁的双手。
她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缓缓踱步,一步一步,踩在那地面上被月光笼罩的那狰狞的黑影上,步如千金重,心中一块巨石滚落,压得她呼吸都急促。
在方才,她多么想冲上去给那九五之尊的男人一刀,不!岂止一刀!刀刀刮肉,痛极九分。
她想让那个男人也亲自感受一遭剜肉之苦!只是,她不能!
灭族之仇岂会这般简单,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及够到那男人的一根汗毛,便已被死于他身旁护卫刀下。
日子还长,元家的仇,慢慢报。
她要去寻证据!谋逆的折子是谁递给皇上的,她要去查!
路再难再远,她元子卿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去搏一搏!
从胸前蔓延而上的痛感惊得她吐一口鲜血,步子顿住,她缓缓扶着墙。
身后的大殿,妙舞笙歌,烛影乱晃。
前方的路一片黑暗,像正有一张血盆大口要即将把她吞噬。
望着天上皎皎弯月,元子卿凄然一笑。
“父亲,我该怎么做。”
“就她了!”
一道女声从高处传来,接着,黑暗的前方慢慢走出两个人影,青衣女子挑眉看着她。
“还不是被吓到了!赤岩,我赢了。”
☆、第二十章 悸动
赤岩轻扬眉角。
“是吗?”
元子卿看着两人的一言一语,只是凝神片刻,她便已收回目光,抹去唇角的血,抬步离去。
青璃皱眉看着她,暗骂!
该死的,没想到还遇到了胆子肥的,方才她和赤岩打赌,有人路过就放烟雾吓人,本来自己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不曾想遇到了个心大的。
“不许走,臭丫头你害我输了,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把冷剑挡去元子卿去路,元子卿没有任何惧怕之色,直视青璃。
“让开。”
被她这反应看得愣住,青璃还未回过神,顷刻之间,赤岩一臂横去!挡开青璃的冷剑。
“放她走吧。”
青璃面上不甘,这等小小奴婢,宫中多得是,为何赤岩一直帮着她。
在两人说话空档,元子卿已从假山后溜走。
“人呢?”
“走了。”
“赤岩,你!”
青璃恨不下这口气,之前因受罚之事,她心中已是烦闷至极,没想到赤岩还和自己对着干。
剑尖映着月光,十分渗人。
刀光剑影一起,两人持剑相立。
赤岩知元子卿是太子看重的人,为了不让主子和太子殿下生了嫌隙,只好这般